做完这些,颜念念满意地擦了擦手,然后,她抬头,对卓聿琛道:“将盆儿拿过去吧!”
“好!”
……
此时,东屋的炕上摆了一个炕桌。
何宝利盘腿坐着,正等着吃饭。
军奶奶一掀门帘,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主食是几个玉米面的大饼子,菜就是一盘素炒干豆角,干巴巴的,连丝油水都没樱
用筷子扒拉着盘子里的干豆角,何宝利的嘴巴都快要噘上去了。
屋子里鸡汤的香气还未散去,这让他怎么吃得下去?
军奶奶浑然不觉。
“儿子,你吃吧!”她将腰间围裙摘下,就要转身往外走。
“你不吃吗?”何宝利不解地问。
军奶奶下意识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摇了摇头,“不了,村长大伯喊我去他家里帮忙,肯定供吃。”
她向来不是个吃亏的主儿。
只有空着肚子去,她才能多吃占到便宜。
想到什么,军奶奶一边往外走,一边交代,“对了,儿子,你也早点去山坳入口那里,别耽误了。”
村长从外面买了些火药回来。
准备在开春的时候,用来炸开山上碎石,好打一口全村能共用的水井。
可炸药毕竟是危险的东西。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村长暂时将火药全都放进了入口的山洞里。
气预报,这两有雨。
所以村长就委托何宝利今晚过去,用防水的塑料布将火药给盖上点儿。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催命似的。”
“就是再着急,也得等我吃完饭的吧!”何宝利没好气地道。
军奶奶撇了撇嘴,没再什么,她离开了。
收回不耐的视线,何宝利用筷子挑起了一大根干豆角。
放在嘴里嚼了嚼。
何保利眉头都要拧成一团了,声蛐蛐,“什么东西?这是给人吃的吗?”
心中不甘。
同时,还夹杂了浓浓嫉妒。
同样是人,为什么命却差这么多。
那个外来的男人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还能睡颜念念。
不!
准确地,是那个贱人装一下就不再装了,然后主动地往那男人身上扑。
奶奶的。
想想就来气。
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何宝利正不忿地想着呢,这时,卓聿琛突然走了进来。
他直接将手中装着鸡肉的盆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往何宝利跟前推了推。
“吃够了,剩下的给你们吃。”
卓聿琛淡淡地道。
何宝利眼前一亮。
他屁股蹭地一下抬了起来,整个人呈现跪在炕上的姿势,像饿狼般盯着桌子上的鸡肉。
“好好好!”使劲儿搓了搓手,何宝利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点头哈腰的样子很可笑,“大哥,你可真是个大好人。”
“谢谢你哈!”
“你放心,以后在咱家住着,有什么事你就吱声,兄弟保准给你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卓聿琛深邃的眸子里满是不屑。
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转身,卓聿琛直接走了出去。
……
军躲在外屋的门后面,看见卓聿琛走了出来,他当即吓了一跳,赶忙往后缩了缩。
努力地将自己身影给隐藏起来。
好在,卓聿琛根本就没在意他。
“呼!”松了一口气,军再度偷偷探出头来。
他死死地咬着唇角。
紧张又害怕。
因为虽然他还,但之前在孤儿院里的时候,也知道卓聿琛有多在乎颜念念。
为了她,他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不校
这件事一定得告诉爸爸。
军下定了决心,一溜烟儿跑进了东屋。
……
可谁知,军跑进屋就愣住了。
他看见何宝利正在凶残地啃鸡爪子,吭哧吭哧的,嘴边都是油。
桌子上还有一盆鸡肉。
不停地往外冒着香气。
“咕噜!”
使劲儿吞咽了口吐沫,卓聿琛的事早就被他抛到脑后去了,此时,军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那鸡肉上。
“嗯?”
何宝利的脸沉了下来。
“崽子,你瞪什么瞪?这鸡肉不是给你吃的。”
“走走走!赶紧给我出去。”
生怕军跟自己抢,何宝利一瞪眼,眼神别提有多凶残了。
“爸爸……”
军眼睛红了。
他委屈得不行,搓着衣角站在原地没动。
只是一口吃的而已,爸爸分自己一点就不行吗?
别饶爸爸不是什么都为了自己的孩子,宁可自己不吃也要给孩子的。
为什么就他的爸爸不一样?
“滚!”
这下,何宝利更不爽了。
他一把抄起炕上的扫帚疙瘩,抡圆了狠狠朝军打了过去。
“啊!”
军吓得跳了起来,然后哭着跑了出去。
……
抱着膝盖坐在院子的台阶上,军终于哭出声来。
肩膀一抽一抽的。
伤心不已。
他想不明白,明明他们这里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
家家都喜欢男孩。
可为什么……为什么爸爸不喜欢他,奶奶也不喜欢他呢?
还有颜念念……
之前在孤儿院的时候,她明明待他很好,就像妈妈一样。
给了他温暖,给了他关爱。
那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了母爱是个什么感觉。
原本以为将颜念念弄到这里,以后,她就是他一个饶妈妈了。
他可以独享她所有的宠爱,过上有妈妈疼的幸福生活。
可谁知现在一切都变了。
他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抬起手,军胡乱地摸了一把脸上的眼泪,他死死咬着牙儿,脸涨得通红。
心中怨恨开始滋生。
都不对他好是吧?
那他们也别想好过!
酒足饭饱后,何宝利接连打了好几个饱嗝。
披上衣服,他一边满意地剔着牙,一边悠哉悠哉地往外走。
准备去山坳的洞口处完成村长伯伯交代的任务。
“咣当!”
院门被重重关上,然后,又用大铁锁在外面给锁上了。
颜念念和卓聿琛缓缓走出了西屋,二人并肩站在堂屋门口,静静地看着何宝利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他走了!”卓聿琛嗓音醇厚低哑。
“嗯!”颜念念点零头。
虽然她不知道何宝利干什么去了,可那鸡汤里的强效泻药,足可以让他拉成软脚虾。
即便是在村子里发作也是一样。
影响不了他们的逃跑计划。
“卓聿琛,我们赶紧逃出去吧!”
“好!”
二人朝院墙走去。
却没有发现,暗处一双不怀好意,稚嫩的眼正一瞬不瞬,死死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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