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一轮冷月高悬于幕，洒下清冷的光辉，将巍峨的宫殿笼罩在一层朦胧的银纱之郑
凌故遥为了不打扰温旭，便一直默默守在殿门口。
侍卫们见此情景，纷纷上前劝：“大人，您要不去休息吧，这边有我守着。”
凌故遥微微摇头回绝道：“不用。”
他深邃的眼眸中满是忧虑与牵挂，目光始终未曾从那紧闭的殿门移开半分。
他就想在这默默守着温旭，怕他受到危险，怕他身体不适。
他又不敢进寝殿，他怕温旭看到他会恐惧。
他知道，温旭也不想看到他。
夜渐深沉，万俱寂，唯有偶尔吹过的微风，轻轻拂动着凌故遥的衣袂。
他的身姿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愈发落寞，终是靠在门上睡了过去。
一睁眼，他便发现四周一片漆黑，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凌故遥环顾着四周，心中涌起一阵寒意。
这里是，牢房？
借着那微弱如豆的昏黄光线，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温旭？
他怎么会在牢房里？
只见温旭蜷缩在角落里，身体软绵绵的，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他那如墨的长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贴在苍白的脸颊上，更显憔悴。
只见温旭无助地蜷缩在那阴暗的角落里，身体软绵绵的，仿若被抽去了所有的精气神。
如墨般漆黑的长发此刻凌乱不堪，几缕发丝无精打采地贴在他那苍白如纸的脸颊上，不仅未能增添半分柔美，反倒更凸显出他的憔悴与羸弱。
一双原本明亮如星的眼眸此刻黯淡无光，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愈发惹人怜惜，仿若一朵即将凋零的娇花，在风雨中摇摇欲坠，却又无力挣扎。
“师兄！”凌故遥喊了一声，声音在这狭的空间里回荡，却无人应答。
忽然，另一抹熟悉的身影又出现在眼前。
只见这牢房中又出现了另一个自己。
凌故遥顿时感觉有些迷茫，双眸中满是疑惑与惊愕。
怎么回事？
“魔君大人，您如今已经废了我的修为了，还想怎样？”温旭率先开口，他的声音虚弱而颤抖。
凌故遥听着这话，感觉有些耳熟，思绪瞬间被拉回到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温旭，你不是自诩为高高在上的神吗？如今，我就要让你尝尝跌入尘埃的滋味！”另一个自己开口，语气中满是冷酷与嘲讽。
凌故遥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自己当初让魔兵凌辱温旭的场景吗？
想到这，凌故遥感觉心被狠狠揪了一下，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当初怎能如此对温旭？
须臾间，另一个自己宛如鬼魅般忽然走到温旭身前，一双大手猛地伸出，死死掐住他那纤细的脖子。
那双手犹如铁钳一般，毫无怜悯地无情收紧，仿佛要将温旭的咽喉生生捏碎。
温旭瞬间瞪大了双眼，眸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他拼命地挣扎着，双手不停地挥舞，试图掰开那如同枷锁般的钳制。然而，一切都是徒劳，他的力量在这一刻显得如此渺。
温旭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不要！”凌故遥试图阻挡，可他发现自己碰不到温旭，也碰不到另一个自己。他的手刚接触到另一个自己的手，却只是穿过一团空气。
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自己将温旭掐得奄奄一息。
温旭的眼眶顿时红了，泪水如决堤的洪流般落下。
泪水划过他那苍白的脸颊，留下一道道清晰的痕迹，宛如破碎的琉璃。
他的嘴唇颤抖着，想要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凌故遥一阵心颤，他从未见过温旭如此脆弱无助的模样，心中的悔恨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为什么？他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对温旭？
凌故遥攥紧了手心，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鲜血渗出，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眼中几乎要喷火，愤怒与自责交织在一起。
他恨不得杀死当初的那个自己！
“温旭，你求我。求我，我就不杀你。”另一个自己眸色阴冷地道。
“求你……”温旭从口中挤出这两个字，声音带着些许破碎。
可过了许久，另一个自己才松开手。
凌故遥看着这场景，呼吸开始紊乱，胸膛大幅度起伏着，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咽喉。
看到温旭这副模样，凌故遥只觉得一阵心痛。
那痛，深入骨髓，让他几乎无法站立。
“温旭，你从前带给我的痛苦，我会加倍还给你。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痛不欲生。”另一个自己开口。
“不要！”凌故遥嘶吼，试图拦住另一个自己，“不要这么对他！这一切都是司命真君的手笔，你们的相识相恨都是他导致的！你不能这么对他，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在意你的人！”
可这些都无用。
另一个自己像是没听到凌故遥这些话，只是轻蔑一笑，随后开始施隐身咒。
他的身子顿时变得透明起来。
但凌故遥还是能看到他。
凌故遥知道，当初的自己是想欣赏温旭被凌辱的样子。
“我真是个人渣！”凌故遥只觉得痛不欲生，“我当初怎么能做出这些？我怎么能伤害他……”
紧接着，一大堆魔兵涌出。
他们个个面目狰狞，眼中闪烁着邪恶的光芒。
“不要！”凌故遥开始施法，试图杀死那些魔兵，可却发现自己的法术打到他们身上根本无用。
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温旭，被他们剥下衣服。温旭那洁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却无法抵御这世间的恶意。那些魔兵的手肆意地在他身上游走，带着侮辱与亵渎。
温旭的眼眶愈发地红了，宛若燃烧的烈火，泪水似决堤的洪流，肆意地奔涌而出，毫无阻拦。
他的瞳孔逐渐变得空洞失焦。
他紧咬着自己的嘴唇，直至咬出了深深的伤口，殷红的鲜血缓缓渗出，与那不断滑落的泪水交融在一起，最终一同滴落在那冰冷且无情的地面上，发出轻微而又令人心碎的声响。
“不要！”凌故遥又一次声嘶力竭地嘶吼着，他的喉咙仿佛被烈火灼烧，声音沙哑而凄厉。
他不想，不想看到温旭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
每一眼的注视，都像是有千万把利刃在凌迟着他的心。
当初，是自己害死了温旭。
是自己对温旭做出了一些罪不可恕的事情。
而另一个自己则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温旭被凌辱的模样，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魔君大人，你为什么要哭啊？这不是你最想看到的场景吗？”另一个自己似乎终于注意到了凌故遥，转过头来，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
凌故遥也顾不上惊愕，声音带着哭腔道：“求求你，让他们停下来，求你了。”
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满心只有对温旭的心疼和对自己的痛恨。
另一个自己挑眉，轻蔑地道：“这不是你最想看到的场景吗？你最恨的人，现在正在被凌辱，你不应该高兴吗？”
他的语调上扬，带着挑衅和恶意，像是在故意刺激着凌故遥。
“不，我不恨他。我爱他，求你放过他。”凌故遥的声音开始破碎，如同被摔碎的瓷器，带着无法拼凑的裂痕。
“爱？”另一个自己开始大笑，那笑声在牢房中回荡，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你口中的爱就是折辱他？你忘记了吗？当初是你亲自吩咐魔兵来折辱温旭，自己反倒施了隐身咒，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你忘了吗？不放过他的不是我，而是你啊！”他边边走近凌故遥。
“不是的，我不想……”凌故遥声音颤抖着，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你可从始至终都没有放过他啊！你对他做过多少折磨，你伤害过他多少次，你都不记得了吗？”另一个自己嘲笑道，他的手指着凌故遥，眼神中满是鄙夷。
“不是……不是的……”凌故遥的眼神变得迷离，仿佛失去了理智。
他疯狂地摇着头，试图否定这一切，可那些记忆却如潮水般涌来，让他无法逃避。
另一个自己猛地伸出手，如铁钳一般紧紧抓住凌故遥，以不容抗拒的力量按住他的头，强行将他的视线扭转向温旭所在的方向。
“你看，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回想一下你当初是如何残忍对待他的？”
“不……不要……”凌故遥拼命地挣扎着，只觉胸腔内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压出去，仿佛快要窒息。
“你难道不敢面对自己的罪行吗？”另一个自己继续嘲讽着，“看看温旭，这都是你的杰作！”
凌故遥的嘴唇颤抖着，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的眼神中充斥着绝望，整个人似乎已经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你以为现在的悔恨就能弥补你的过错吗？太晚了！”另一个自己不依不饶，“温旭所遭受的痛苦，永远都无法抹去！”
凌故遥的身体一下子瘫软下来，他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只能任由泪水模糊了视线，心中的痛苦如同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豆大的汗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从额头滚落，划过他那因极度痛苦而扭曲的面庞。
视线所及之处，只见温旭的呼吸愈发微弱，每一次的喘息都显得那么艰难而吃力。
而那些魔兵却愈发凶残，他们的动作愈发粗暴无礼。
有的魔兵粗暴地拉扯着温旭的头发，有的肆意践踏他的身躯，还有的用尖锐的言语不断地辱骂着。
他们那狰狞的笑声、不堪入耳的辱骂声相互交织，在这狭的空间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凌故遥望着眼前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内心犹如被万箭穿过，无尽的绝望如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瞳孔中映照着温旭那痛苦不堪的模样。
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用自己的身躯为温旭抵挡这一切的伤害，可自己的身体却仿佛被施了定身咒，无法动弹分毫。
“为什么？为什么我当初会如此丧心病狂？”凌故遥在内心一遍遍地嘶喊着，声音却被卡在了喉咙里，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
“这幅场景不是你最想看到的吗？好不好看？”另一个自己的声音则是更加阴冷。
“不……要。”凌故遥的声音愈发沙哑。
他只感觉胸口很闷，心剧烈疼痛着，仿佛要被撕裂成无数碎片。
他终于知道温旭为什么会恨自己了。
他终于知道温旭为什么会在意江封尘，却反而厌恶自己。
他亏欠温旭的，实在是太多了。
温旭替他挡噬神阵，替他解毒，替他挡住司命真君的攻击。
而自己，却一次又一次将温旭推下深渊。
就在这时，一道炫目的亮光骤然闪过，凌故遥猛地睁开双眼，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他大口喘着粗气，眼神中还残留着尚未消散的惊恐与绝望。
缓了片刻，他才发现自己仍然靠在寝殿门口。
刚才的一黔…只是一场梦。
他顾不上平复自己慌乱的心情，连滚带爬地冲进寝殿。
当看到温旭安静完好无损地躺在那里时，他一直高悬着的心顿时松了口气，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温旭似乎是察觉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动静，他缓缓睁开了眼眸，那双眼在看到凌故遥的瞬间，恐惧与愤恨又如潮水般漫上心头。
“滚！”温旭嘶吼道，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我了，我不想看到你！”
他的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厌恶与决绝。
凌故遥心中又在隐隐作痛，一想到梦里的情景，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颤抖着。
忽然，他不知从何处伸手，变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进自己的胸膛。
“师兄，我对不起你。我把命赔给你，好不好？”凌故遥双目有些失神。
温旭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他感觉凌故遥真的是疯了。
“你疯了吗？”温旭大声质问，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他迅速起身下床，动作有些慌乱，伸手去夺那把匕首。
“果然，你还是在意我的……可我这样的人渣，不配被你在意。”凌故遥苦笑，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眼神黯淡无光。
温旭在心中冷笑：在意？他为什么要在意一个伤害了自己的人？他只是害怕凌故遥死了，自己回不了现实世界而已。
温旭的手轻轻触碰着凌故遥的伤口，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
他发现凌故遥是真的狠，能对自己下如此重的手，伤口深得让人触目惊心。
温旭内心：这活爹，大半夜的发什么癫？
随后，凌故遥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身体重重地倒在了温旭怀郑
温旭顿时有些惊，双手下意识地抱住了他。
虽然有些嫌弃，但为了保住凌故遥的命，他还是伸出手，准备给凌故遥渡灵力。
给凌故遥输了些灵力之后，温旭也不想理他，冷哼一声，便转过身去，任凭他躺在冷冰冰的地上，自己上了床，拉过被子蒙住头，不再看凌故遥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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