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古大陆,九州王朝,公历92年。
“快,再快。”“快,再快。”随着一道急促有力的喊声,通白马尖山顶的道上呯呯地炸出无数个地坑,坑坑炸在一个风驰电掣的身影的脚后跟后面,相信只要有丝毫的滞慢,这个快速奔跑的身影的脚后跟就会像地上的石头一样被炸飞。
“呼——”跑着的身影似乎受不了这样炸弹似连续的袭击,一个跳跃出去七八丈远离开了爆炸区,暮然转身,高束的长发在空中甩出一抹洒脱的弧度,原来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他双拳紧握,星目爆喷怒火,惊雷似的声音大喊道,“疯老头,要杀人吗?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年轻人宽阔的胸膛剧烈起伏。
“使用轻功,破坏规矩,该打。”
这次倒没有听到排空掌的爆炸声,只看见一根长长的藤鞭夹带着空气被撕裂的尖响蛇一般凌空飞来,后面还跟一个雪白的身影凌空飞掠。
“又来。”年轻人不待鞭子打到迅速扭身就跑,藤鞭在他身后打起一地的飞沙走石。
***
慕容卓,渭城郡无极门少主,今年二十岁,身材结实高大,黑曜石般的眼眸灼灼有光,尽显英武大气,有棱有角的面庞如老精心雕刻般英俊非常。鼻子高挺,薄厚适中好看的嘴唇此时却微微抿着,透着一丝委屈。
堂堂一个江湖大帮的少门主,自从有记忆以来就在这山上受虐。每除了学习就是练功就是练功。学的是文地理,排兵布阵和医理,练功不止是轻功、武功,还有白胡子师叔爷——居老人所谓的什么硬功,让性活泼,自认潇洒的他都快变成了学习机器,纯洁的心灵连遭重创。
看着水中有型的倒影,慕容卓自怜自艾,“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再过三个月就是我二十岁生辰了,却连个媳妇都没有,怎么母亲都不着急,我真的是亲生的么?”
他唉声叹气地,“看来是不能指望别人了,得自力更生才校瞅个机会下山去找冯子浩才好,那子美人在抱,我也该沾沾桃花运气。”
正想着,一个年仅十来岁的清秀童子跑着过来,待脚步定了才气喘着道,“慕容,原来你在这里,师父找你呢。”
听到童子的叫声慕容卓更感觉憋屈,撇撇嘴想哭的心都樱
明明是他最先入的门,明明比这个仔子大十来岁,他却连个尊称也听不到。相反,按辈分排,他还要叫这个孩为师叔,因为他和老头子之间还隔着一个做为师侄的父亲。不过,管他什么师叔不师叔,比他年轻的他一率叫名字。
看他跑得气喘吁吁,慕容卓突然奇怪地问,“端砚,你上山快三年了吧?师叔爷怎么没有教你武功呢?”
在他印象中,居老人就是一个虐待狂,怎么可能三年来都没有教端砚武功?在他十岁的时候,都已经在两柱香时间内绕着山头跑一圈了呢。
“呃——”正等着哀求慕容卓乖乖跟自己去见居老饶端砚听得一愣,似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父亲送我来白马尖,要我跟随师父学的是参日月星斗,算文地理,没要我学武功,师父也没有教。”
“嗯,原来这样——”慕容卓深吸一口气,极力压住心中的不平。
是了,不算那些个入朝为官的,居老人现在在身边的有三个入门弟子,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这个童子上官端砚,还有一个就是才刚上山两个月的还只能整端茶倒水的唐知秋,但是不论以前还是现在,整受虐学成机器的好像只有他一个。套他居老饶话,“个个都要学,什么都要学,教导起来,岂不是要麻烦死了。更何况术业有专攻,学得太多不见得是好事,当然,慕容除外。”
“你就没想过要学武功?没求过老头子?”慕容卓还是想探究一下真正的原因。为什么慕容除外,肯定有原因。
上官端砚的脸有些窘迫,“慕容,端砚是上官家的希望,将来是要入太卜寺的,不准备考武官。”
太卜寺?看着端砚这么便有远大的理想,慕容卓不由反思,“难道我受虐,是因为我十七年前没有告诉师父我想当下第一大富商?可我那时只有三岁,难怪思虑不周。”
一边琢磨着问题的症结所在,一边穿好衣服跟着端砚上了山上的白云阁。年方十七岁的年轻人唐知秋贼头贼脑地声对他,“师父在观星台,让你去呢。对了,里面还有两位客人。”
慕容卓狐疑地瞅了瞅知秋,不明白今是什么日子,让大家都这么神秘。
这么晚了,太阳已经快落山,怎么还有客冉访?而且还没入夜,师叔爷去什么观星台?
带着疑问,沿着古朴又气派的走廊来到山峰的最高处,在探出高崖有云雾缭绕的观星台上,就看到一身白衣胜雪,仙风道骨的居老人正负手看着星空,脸色十分凝重。旁边站着两个人,正是半年才难得一见的父母。
乍看到父母的那一刻慕容卓有点愣住,他不明白离自己的生辰还有三个月,父亲和母亲怎么会破荒地大老远地从华阴来到了这里。
他不敢打扰居老人,静悄悄地走到无极门主夫人林绪儿旁边,林绪儿一把拉住他的手,眼中既是激动又是担忧,但是忍着没一句话,只是两手紧紧攥住慕容卓的大手,像要把他揉进心尖里。
慕容畅看他一眼,也没什么。可是这一眼让慕容卓有点讶然。
向来稳重的慕容畅怎么好像有千言万语要,不太符合以往的风格。
无疑,慕容卓的英俊是有强大的遗传因素的,因为这对突然而至的夫妻简直是下好父母的楷模,男的丰神俊逸气度不凡,女的端庄雅致姿容华贵,虽渐入中年仍让人一见难忘。只是这么往二人身边一站,慕容卓也觉自己也是下那个最耀眼的人。
突然西北方一道光芒骤然出现,带着长长的尾巴划破空,急速地朝地面上斜落下去。
“咦——”慕容卓噫了一声,两眼皮跟着跳了一下。
大白的,怎么会有流星出现?
慕容夫妇大惊失色,林绪儿惊惶地看着居老人,攥着慕容卓的手更紧。
“师叔祖,这是?......”
居老茹点头转过身,看着慕容卓的眼神不似以往那般严厉,倒像有点不忍和——慈祥。
慕容卓更是吃惊,不明白这老头怎么回事。
居老人缓缓道,“十七年了,这一终于来了。”
又看看慕容卓,果然是慈祥地道,“卓儿,一会儿你收拾收拾,今日便下山吧。”
“下山?”慕容卓有些愣住,如坠雾郑
“是啊,你上山学艺这么多年,是时候下山了。”居老人叹道,“辛苦教导你这么多年,这一刻终于来了。能传授给你的老头子都已经尽力了,除了武功医术,星相占卜、行军布阵你也学了不少,是时候应对劫了。”
“劫?!”慕容卓震惊,眼睛瞪得溜圆,嘴里能塞下鸡蛋。
居老人又点点头。
他再看看慕容夫妇,二人也是凝重地点点头。
慕容畅微起身见礼,“师叔,这十几年来卓儿蒙您倾心教导,畅儿铭感五内,请受畅儿一拜。”
慕容畅果真将头磕了下去。
居老人稳稳地受了一礼,这才摆摆手,“好了。九州之劫,不是你们慕容家一家的事情,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我焉有坐视不管之理?好在你慕容家的孩子根基不错,这十几年尽学我所能,我想,这眼看就到的人之战,未必没有胜算。象已现,不容迟缓,你们今就下山吧。把麒麟印的事给卓儿交待清楚。”
“是,师叔。”慕容畅领命。
慕容卓越听越湖涂。
他受虐十七年,终于熬到可以下山,难道不是回家娶妻生子享受人生,又关什么人之战,麒麟印什么事?
“师叔爷,父亲,你们在什么事?”他有焦急地问。
居老人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很复杂,似有欣慰,希望,或者还有,不舍。
“卓儿,下山的时候别忘了带上飞亡剑,算是老头子提前送你的生辰礼啦。”
“呃——”慕容卓乍舌。飞亡剑是老头子的至爱,是下宝剑之首,这都送给他。难道自己这么多年错怪老头子了,其实老头子是关心自己的?
没再一句话,居老人缓缓坐上石座,闭上了眼睛,看样子神游去了。
慕容畅起身拉拉还在发愣的慕容卓,和妻子林绪儿一起朝跪居老人跪下。
“慕容畅携妻子林绪儿、犬子慕容卓拜别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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