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教头涂山慎是卡着饭点来的。
肩上蹲着只兽，怀里抱着个酒……缸。
刚一进门，便把酒缸的盖子打开给涂山翊看。
一颗比他脑袋不了多少的蛇头龇牙咧嘴死不瞑目的瞪着他。
涂山慎满怀期待的盯着涂山翊。
他给许多人展示过他这一缸宝贝。
哪怕是胆子最大的，也得尖叫一声。
但是——
涂山翊只是淡淡的看一眼，然后皱着眉问他。
“这是什么？”
涂山慎竖起大拇指。
“这个，来话长。”
他一边着，一边自然而然的走到满桌的佳肴前坐下。
“来，咱俩边吃边聊。”
涂山翊摇摇头。
“总教头想吃，这一桌子都是你的。”
“只要你别嫌弃就校”
“这几日，府中的厨子不知怎么回事，做出来的饭菜，什么味道都没有，好些还是苦的。”
涂山慎立刻尝了几道最不起眼的。
又鲜又香，又脆又爽，比他武学堂的饭菜，不知好了多少倍。
就这，还没滋没味？
但看涂山翊一脸笃定的样子，他也懒得争辩。
不吃白不吃。
他肩膀上的兽跳到桌子上。
“想吃什么，自己去拿。”
涂山慎含糊不清的吩咐。
涂山翊这才将目光转到兽身上。
是只灰不溜秋，满身的毛东缺一块西缺一块好像被什么给啃了似的狐狸。
寻常野猫般大。
狐狸挨个嗅了嗅，最后毫不客气的坐在一盘肉食前，埋头就浚
“这又是什么？”
涂山慎抹了抹嘴，指了狐狸，又指了酒缸。
“这个，和那个，是同一个故事。”
“且听我慢慢为你讲……”
左右闲着也无事，涂山翊搬了张凳子，凑了过去。
良久，涂山翊懵懵的听完，言不由衷的赞美几句。
“不愧是总教头，威武。”
不过是涂山慎无意间发现两条白蛇在涂山府门前追赶一只幼的狐狸，狐狸走投无路跑到了涂山慎脚下，接着涂山慎一手一条干掉了白蛇的故事。
涂山慎愣是讲了一个多时辰。
不是武人不善言辞的吗？
涂山慎还在意犹未尽的补充。
“本来它们妖族之间弱肉强食，我管不着，可这狐妖既然求到了我的头上，那明我俩有缘。”
“白蛇让我宰了，泡了两坛蛇酒，听你回来了，这种好东西，无论如何我都得分你一份。”
“至于这只狐狸。”
“别看，还挺倔，我想与它立个认主的血契，就是不肯。”
“不过不要紧，日子还长。”
涂山慎信心满满。
“虽它是只狐妖，但我不嫌弃它。”
“反正它现在乐意跟着我，总有一，我会让它真的认我为主人！”
抱着一颗无所事事聊胜于无的心听故事的涂山翊犹如五雷轰顶。
一瞬间，周遭的一切不见了。
只剩下一片暴雨倾盆的密林。
眼前的路在摇晃，泥土被雨点砸出一个又一个重叠交错的坑。
他的头顶，有兰花味道的气息，背后，是有几分急促的跳动的心。
有人给他戴了一顶草帽，这雨水便再也落不到他的头上。
可他的脸却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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