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李二牛嘀咕着。
他隐约记得自己是从山坡上摔下，看来是伤了脑袋。
他下意识晃了晃脑袋，顿时一阵眩晕感传来。
李心艾看着李二牛的动作，眼神稍微放松一些。
从一系列的动作的灵活程度来看，应该是好的。
她继续道：“你在大棚外被偷材贼打伤了，可有哪里不适的？”
李二牛听得糊里糊涂，他疑惑道：“偷菜贼？我不是从山坡摔下来的？”
李心艾一怔，一旁的老李氏也惊讶的看着李二牛。
这孩子，怕是真摔坏脑袋了。
李心艾心思一动，又试探的问道：“二牛哥，你可记得是从哪个山坡摔下来的？”
李二牛看向她，眼神没有了往日里的呆滞，反倒是充满了光芒，这话问的，他虽然摔破了脑袋，可没摔傻了脑袋，他当然知道了。
这李二丫是又被冯老婆子打骂傻了吗？怎么问他这么奇怪的问题。
“就是狼牙山背朝南面的那个山坡啊，那里柴火没那么湿，最好烧了。”他压下内心的吐槽，老老实实的道。
然后，他又看向老李氏，一脸愧疚的道：“娘，都是我不心，害的您担惊受怕伤心了，儿子以后一定加倍心。”
听到这话，李心艾和老李氏不禁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喜。
李二牛，不傻了。
这要是之前，他是绝对不可能出这种话的。
李二牛当年从山坡摔下来，不仅智商下降，特别是狼牙山，提都不能提，一提到他就吓的躲起来，几不话。
更别像现在这样，还能清楚的出自己砍柴最爱去的地方，想想，老李氏心里满是激动。
也不知是福还是祸，这次受伤竟然让儿子清醒了。
“好，好，好，太好了，太好了啊，孩他爹，都是你在之灵保佑啊。”
话落，老李氏又是哭又是笑，道：“记起来了，记起来了，二牛啊，你真的好了？”
虽然眼见为实，可她还是不禁患得患失。
这些年，她做梦都想看到李二牛恢复神智，可是哪怕是她把所有神仙都拜了个遍，李二牛还是一如既往的痴傻。
“什么好了，我本来就好好的，娘，你别担心，就是脑袋磕破点皮，我这体格养个几就好啦，您别担心哈……”
李二牛一脸不解两人哪来这么大的反应，憨笑着道。
“你娘不是担心，是太开心了。”
李心艾笑着道。
“咋啦这是？”
李二牛不傻了，他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
“没事，没事。”
老李氏笑着摇头。
两人都欣喜不已，李二牛一个人在原地若有所思，什么情况？自己本来就好好的。
看着李二牛疑惑的模样，老李氏和李心艾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将所有的前因后果了个清楚。
从李二牛毁了智商之后的治疗，被村里孩子欺负，再到李心艾分家，后面帮她做事，包括大黑，所有的都讲述了一遍。
着着，老李氏眼泪是唰唰唰的流淌。
李二牛痴傻了，他什么都不记得，就算是被欺负的灰头土脸的，也是笑呵呵的。
这些年的苦楚，都是老李氏一个人承受。
现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她没办法控制住情绪，哪怕心头欣喜到了极点，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掉出来。
李心艾看着，眼眶也有些泛红，也不枉她拼劲全力用银针给李二牛治疗。
看着泪眼婆娑的老娘，李二牛眼眶通红，他一把抓住老李氏的手，两人泪流满面，看得李心艾无不为之动容，她连忙侧过身去，否则再看下去，眼泪定然是要流出来的。
此时，外面自杨村医离开，也陆陆续续走了好多人，毕竟今才年初二，家里走亲戚的走亲戚，迎女婿的迎女婿，哪有那么多时间凑热闹。
再，这热闹也没什么好看的。
没准看着看着，都要死饶。
到最后，只剩下三四个还伸长脖子朝棚子里打量的。
听到老李氏的哭嚎声，几人心里都一咯噔，这李二牛本就伤过脑子，如今又伤了脑子，那杨村医也是来了一会儿就走了，这人啊，恐怕是不行了。
几人正要往木棚子前凑，被站在外面的李癞子眼睛一瞪拦住了。
虽然李癞子已经好久不惹事了，不过他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是吓得几人退了回去，这也是李心艾用他的原因之一。
见没了热闹看，玉梅婶子为首的几人缩缩脖子，反正她们也猜了个大概，够她们打发时间用的了，再，这山风直往人衣服里钻，确实冻的人难受，几人一商量，一股脑的顺着山路下去了。
接下来，自然不可能回家，作为白溪村八卦党的核心人物，自然是串门子的去传播八卦道消息。
至于是真是假，她们可不负责。
总之，过了嘴瘾，管他呢。
外面等着急的孙氏听到木棚里的哭声，心里慌的厉害，见周围人都散了，她想了想掀开帘子钻进了木棚子里。
李癞子拦谁，也是不敢拦她的。
此时，木棚里，老李氏的哭声已经了很多，苍老的面颊上虽然挂着泪水，一张脸上确是带着笑意的。
孙氏看不到几饶正脸，心里疑惑，难道二牛真的像玉梅她们的不行了？
这时，榻前的李心艾稍微往旁边让了让，孙氏才看到李二牛的眼睛是睁开的，而且大眼睛黑黝黝的转乱。
“三婶子。”李二牛喊道。
白溪村的李家本就是一大姓，往远了数，那都是一个老祖宗。
这辈分，自然是排的清清楚楚。
孙氏嫁入李家，名字叫李孙氏，俗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李心艾的爹排名老三，孙氏自然也就是三婶子。
这很正常，寻常人都能理解，可李二牛居然也能喊出来，那就太不可思议了。
孙氏一愣，虽然李二牛看见了也会喊她，但绝对喊不出三婶子这种称呼，而且他的眼睛也是看着自己的，不像以往，明明看向自己的方向，却没有聚焦。
这是好了？
孙氏惊疑不定的看着，应了一声：“哎。”
李心艾眯眯眼，两步走到孙氏身旁，左手挽着她的胳膊，右手做喇叭状附在孙氏耳边，低声细语。
孙氏一双眼渐渐又疑惑转为惊讶，又到欣喜，她眼眶微红，看了看李二牛，走向榻边的老李氏笑着道：“这可是大喜事啊，李大姐，恭喜你啊，二牛是个好福气的孩子，老爷都在帮他啊。”
“是啊，是啊，我这心里总算了了一桩大事，等我老了后，也不怕二牛照顾不好自己了。”老李氏抽着鼻子笑着道。
话落，她又看向一旁的李心艾，招招手，牵上李心艾的手，感叹道：“我先前对你还有些脾气，二丫啊，是大娘亏欠了你，我在这儿给你道个歉，你呀，是个心善有本事的好姑娘，二牛多亏了你才能好起来，你就是我的大恩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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