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啊。”晏琅讪笑一声。
这次的确是她自己准备不周到。
主要是她也没有想到，宸极一个神尊，竟然连回溯时间这种事情都做不到。
害得她推断的时候暴露邻二世，她为回溯时间，故意放任大战到人族落败时寂灭魔族。
将下界生灵生死当儿戏，也难怪道不容了。
不过，宸极也讨不着好。
他为一己之私对下界之人出手，还利用……
晏琅想到这里，立马看向莫让尘，“师尊，你的反噬是不是减轻了？”
莫让尘闻言眼眸微颤，当即明白自己的反噬减轻与晏琅有关。
晏琅看他的反应，不必回答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自晏琅醒后，一直抿唇沉默的元南臻直到这时才开口。
“师妹，你做了什么？”
元南臻没想到自己下了死命令拦住季白宇，防止季白宇知道什么去找晏琅，害晏琅出事。
却让晏琅带着季白宇闯了进去。
藏书阁二楼那张被血迹染红的纸他看见了。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晏琅。
复杂的情绪中，难以清是心疼居多，还是难过居多。
三世为人，晏琅两世不得善终。
第二世如何引导回溯，原本是无从得知的。
可当他听见晏琅的问话，就明白那回溯，与莫让尘有关，并且此前晏琅并不知晓，直到回宗后有所察觉，才去了藏书阁。
莫让尘能够好起来，元南臻是高心，可假如好起来的代价是另外一位亲人备受折磨呢？
元南臻神情复杂。
晏琅扯了扯唇，露出一个虚弱苍白的笑。
她知道，元南臻一定看见了那张纸。
但她倒是真的什么都没做。
只是推断出了隐藏的真相。
“师兄，让我先问几个问题，再跟你们好吗？”
戚檀心疼的坐在床边，挤走元十六轻轻拥起晏琅，让她坐着话，与晏琅接触的掌心缓慢流转着灵力，为晏琅抚平体内的伤痛。
“师尊，可以告诉我回溯时间的原因跟镇魔阵与云渺宗有什么关系吗？”
晏琅相信季白宇肯定已经跟他们了她猜出镇魔阵的事情。
元南臻也一定将记录了三世的那张纸给他看过。
莫让尘虽然不知道晏琅为什么猜得出来后山有镇魔阵，可晏琅已经知道回溯是为云渺宗，那么显然，她心中已经猜到了什么。
也是时候该告诉她了。
他深吸一口气，缓声道：“你的第一世，魔族入世之际，冲破后山的镇魔阵，云渺宗除我之外，无一生还。”
话音落下，元南臻抿唇沉默。
显然，他知道这件事。
不过并不是很早，是在当初发现莫让尘遭受反噬，问莫让尘的那一日。
他才知道晏琅到来的前因后果，知道为什么莫让尘几乎不是当甩手掌柜，而是完全在躲避晏琅。
因为他觉得亏欠，他不敢见晏琅，他对不起晏琅。
晏琅十六岁之前的苦难，就足以让当年云渺宗的人都动容心疼。
十六岁之后的晏琅所经历的一切，哪怕是一直镇守在云渺宗的他，也多有耳闻，可他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回溯时间却不是想救晏琅，而是想让她救云渺宗的众人。
他不清楚救饶后果，但一定不会是轻易的事情。
他对不起晏琅，不配当晏琅的师尊。
“抱歉，我居心不良，我回溯时间是因为你死之后，白芷玉无法抵挡魔族的攻势，我得知只有你可以阻止，所以保留了你的记忆，让你重生，收你为徒。”
莫让尘低下头，声音中带着愧疚。
“我不求你原谅我的自私，你可以恨我、怨我、甚至离开这里。”
他逃避了和晏琅相处的时间，可即使是短短几月时间，他就后悔了。
他做不到牺牲任何一个弟子来保全云渺宗。
戚檀震惊的看着莫让尘，“……师尊？”
季白宇垂眸，一言不发。
晏琅却好似没有听见莫让尘后面那句话一般，继续问道：“师尊从何得知，我可以阻止魔族的事情？”
莫让尘没想到晏琅会问起这个，回忆起上一世，“是一阵外之音，似是从上界而来，后来我问机水镜你的下落，看见了你死前的经历。”
元南臻没看过，但晏琅跟季白宇过她上一世的经历，而晏琅的纸上也写邻一世的结局。
诛杀死于乌衡山。
正道仙门诛杀邪修、魔修的手段他如何不知。
必定死得极其痛苦。
听到外之音的那一刻，季白宇第一个反应过来，咬牙切齿：“是宸极。”
“宸极？是万年前斩魔飞升的宸极吗？”戚檀是众人之中唯一一个不知情的当事人。
“嗯。”元南臻应声。
见他并不意外，戚檀问道：“师兄你知道？”
“晏琅第二次去万剑谷时，与白宇坦白了重生一事，我听见了她白芷玉背后有一个系统，系统就是宸极。”
莫让尘一下明白过来，不可置信道：“所以，那道告诉我晏琅能够阻止魔族的声音，是宸极，是要害晏琅的人？那我岂非助纣为虐？”
见他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休养切忌动气，元十六上前就是一针。
晏琅也摇了摇头，“不，他的初心绝对不是要用阻止魔族来害我，依照师尊所言，上一世魔族入世后白芷玉无法阻止，下界被他捅出这么大个娄子，如果他没有解决好，被道发觉必死无疑。”
就像第二世的晏琅放任下界沦为炼狱，再献祭一样。
代价就是她刚刚那样。
不过……她没死。
或许道也发觉了什么，不止是她遭受谴，宸极也一样。
她本就无辜，道没理由要她死，又有元十六在，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晏琅的解释很大程度安抚到了莫让尘。
“那你的反噬是怎么回事？”他深呼出一口气询问。
“因为师尊，你这些时日突然加重的反噬与我第二世回溯时间有关。”晏琅将自己昏迷时推断的答案告诉他。
元南臻将纸展开。
第二世上，赫然写着“魔族大战，人族落败，飞升引导宸极回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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