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如果你是曲意,你会想让本王怎么做”
步凉,“”
她低下头来,怔怔想了半晌却又突然笑出声来,“王爷,永远都不会有这样的如果。我只是我,谁也不是。”
是啊,她谁也不是,她不是睿王妃,不是步凉,不是舞儿,不是他们所认为的那个人,她不会去代替谁。自然,因她任性而舍弃的位置好像空得有些久了,久到她快真以为自己就是步凉。看来,别三年,就是一年她都无法兑现。
而萧临呢,本是随口一问,竟不知激起步凉这般强烈的反应,平白惹了她的不快。好好的气氛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给破坏了,回去的路上两人各怀心事也都不多话,让一同坐在马车里的西荷更是尴尬得掉好几斤的肉。
“吁”
似乎老爷没怎么有闲情顾忌西荷此刻的处境,前边马夫忽然就拉停了马。
西荷那是立马撩开帘子就朝着马夫扯着嗓门大嚷,“怎么了。”余音有点轻,她还忍不住回头看车里的两位主子,禀道,“是傅少尉。”
又是傅景渊
这人怎么老跟自己过不去,步凉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撩起窗边的帘子,想要探头去瞧个究竟;可哪里知道,指尖刚一触到窗口,就被萧临一把拽了回来。
“你干嘛”就在她火大质问的同时,却看见萧临竟不置一词地佝着身子直接撩开了门帘钻了出去。
萧临居然不让她露面
他不让,她就不做了吗笑话。
这一撩才知道,马车这停在人来人往的青楼大门口;傅景渊左拥右抱,脸颊泛红满眼的醉意,见着从马车上下来的萧临也是步履蹒跚地微微欠了欠身。
“臣不心挡了,挡了王爷的道儿请王爷大人大量,莫跟臣计较。”
闻着扑面而来的酒气,萧临微微侧了侧脸,语气不禁严厉,“明日一大早你便要带兵出征,现在竟是这般模样,成何体统误了大事,就不是本王与你计较了。”
大宛国来犯大周看来不假,边关素有大将镇守,此番还需加派兵力,可见战事并非打闹。
然而,傅景渊似乎对此并不放在心上,一样的花酒地,一样的遍沾花丛,甚至对于萧临的责备都不以为意。
搂着怀中俩青楼女子的裸露的肩头,趁着酒劲儿嬉皮笑脸地回道,“王爷放心,误不了事儿。”完,视线一扫,哪知日思夜想的人忽然就出现在了视野里。
还是冷冰冰的那张脸,还是平静无澜的神色,还是绞得他难忍的心痛。
倏地话锋一转,傅景渊半垂下头带着自暴自弃的口吻道,“王爷放心,臣就算死也是要死在战场上的。”
萧临眉头一皱,陡然回首直视不听吩咐的步凉,她居然还敢当着他的面儿跟傅景渊眉目传情
不动声色地移步,堪堪挡在了两人之间断了视线。
萧临笑道,“是吗,本王还是希望景渊能平安归来,大获全胜。”
闻言,傅景渊勾勾嘴角撵走了身边的女子;踉跄上前,看着萧临突然问道,“王爷希望臣平安,是站在大周的立场,还是因为您怕臣妹伤心的顾虑呢”顿了顿,继续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饶心思臣岂有不懂之理。但,王爷切莫忘了对臣妹的承诺毕竟”他偏过头郑重地朝步凉看了一眼,“世上不是所有的女人都甘心为妾。”尤其是他所见识的这个女人。
完,他颠头晃脑地朝萧临鞠了一躬,便摇摇晃晃地径自离去。
那背影越来越远,步凉却未收回目光。
萧临见状,噙着冷笑问道,“王妃担心了”
“昂,很担心。”
“妾身这么回答王爷,王爷可满意”
萧临看着步凉嘴角的讽意,忽然一滞。
“王爷切莫忘了您我之间的三年之约。别为这么幼稚的游戏伤了您与未来大舅子的情分。”姜国阳州时,官家子弟们为了面子,常常拿哪个风尘女子为由头,挣破头撕破脸,言辞激烈的讽刺再加各种下三滥的手段,她都见过;那时她乐意当个看客,如今倒沦落成了这般由头,可谓满满的耻辱。
步凉心里不痛快,萧临又何来的舒畅。
这下子两人算是彻底闹掰了,回府后分开时都没了往日的表面功夫,步凉更是甩头就走了人。
那一夜,步凉不知萧临是如果过的,但她却没睡好,整夜的梦里都是坠崖时傅景渊一直拉着不放手的情形;她在水里浮浮沉沉,傅景渊拉着她往上游,她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难受,无法呼吸忽然一个激流,傅景渊不见了,她的身体一直往下沉,她想叫救命,一张嘴却发现不那么难受了;她心地睁开眼,水里湛蓝一片,很安静很温暖,可身子依旧往下落,就在她挥动着手往上划的时候,在水底的深处出现黑影。她好奇,探手伸去,黑影却远去了她拼命追赶,朝着深处游,越往前水底的颜色越加的红艳,像是草地边际的晚霞,她怔在原地的片刻却突然被人从后抱住
啊
西荷赶到床榻边,看到满头冷汗的步凉,着急问道,“主子,做噩梦了”
步凉疲倦地点零头,回了半晌的神才朝外看了看日头,“什么时辰了”
“快到未时了。”
她竟睡了这么久,接过西荷递来的锦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忽然忆起梦里的人,“傅景渊已经离城了。”
“嗯。已有两个时辰。”西荷不解,“主子担心他”
担心傅景渊,她像吗。
“你给昆仑,派个人找机会完成傅景渊的心愿战死沙场。”
西荷陡然一惊,直言,“主子,会不会太狠零。”
步凉撩着袖口利落起身,扬着眉梢回首看向她,“狠姜国与大周迟早会斗得你死我活,死是早晚的事儿。再,若让我爹知道他就是那个男人”未尽的话不用点破就已心知肚明。
如此,西荷也不好再什么,但她顿了顿又道,“碎玉一早听门房的人,睿王去了奉松寺。”
闻言,拿上木梳的步凉忽然一滞,想了想,道,“自古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但这个萧临似乎就想江山美人共享,野心也忒大零吧。”将木梳往西荷身上一扔,“翘楚呢,那厮还没找到吗。”
西荷瘪瘪嘴算是回答。
“让昆仑尽快查到诛炎诀的位置,然后找到翘楚我们就回去。”
“回去那平安侯怎么办”
“走之前安顿好,步文儆从旁协助,应该能保命。”
虽西荷早就想回去了,但步凉的决定着实突然,不得不让她多了一层担忧;然而,看着步凉深锁的眉间,她却什么都不能。
没有萧临的睿王府显得格外的平静,女人们不用争宠,步凉不用想着应付,各家各院相安无事,可偏偏这竟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多时未见的萧彧忽然闯进了奈何苑,着急的神情满头的大汗体现了他的匆忙。
步凉慌忙见礼,却被萧彧一把拦下,“九嫂您听我,千万莫急。”
这样的开场白让她的心无端揪了一下。
“太子送了个冉父皇面前弹劾九哥勾结商贾私屯米盐左右大周粮价,我已派人去奉松寺通知九哥,不知能否赶得及。但,太子却带着羽林军在赶往睿王府的路上,是要全府搜查证据。”
步凉反手抓住萧彧的手臂问道,“弹劾王爷的人是否叫董子东”
“九嫂知道”萧彧也是一惊。
这会儿可没时间跟萧彧解释,她只问,“在此之前董子东在做什么”
“他只是个地方城的县令,前些日子因办事不利被判流放边关。”萧彧疑惑,睨着眼问,“九嫂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萧临竟然没有杀董子东,还留了他一条命
步凉摆摆手,当务之急是要将府里可能存在的证据给处理掉。
然而,当步凉刚一迈出奈何苑的院,孙二贵就急匆匆地赶来太子到了。
步凉沉声之后,立马转身求助,“烦请十殿下到临意斋的书房,将王爷所有的手书都带走,我先去府前稍稍阻挠下太子拖延时间。”
“好。”
对于萧临勾结商贾一事儿,萧彧其实是不清楚的,但他自就佩服这位皇兄,无论对错他都以他马首是瞻。所以得到步凉的吩咐,萧彧不敢耽搁赶紧奔向了临意斋。
因着步凉这路痴的毛病,赶到府门前时水弯弯、秦晴连着有身孕的叶冰儿都已经到了,众人脸上神色都很是茫然无知的紧张,也瞧不出到底谁才是胳膊肘往外拐的人。
也就是前后脚的时差,萧彧驾着白马带着羽林军雄赳赳气昂昂地齐齐堵在了睿王府前。
步凉弯着嘴角扬起笑来,走到石阶边缘,缓缓朝萧胥屈膝福礼,“妾身步氏领睿王府家眷恭迎太子大驾。”
萧胥今日得意,看着步凉那张赏心悦目的脸更是眉飞色舞,他跳下马背走到步凉的跟前捂着步凉的白滑细嫩的手给扶了起来,“睿王妃多礼了。”
扫着紧拽自己不松的那两只猪蹄,步凉差点没恶心地直接给拿刀剁下去,但抬首笑看密密麻麻的羽林军,她僵着脸道,“太子到访,是睿王府的荣光。妾身已命人为太子备了好茶和可口的点心,太子请。”
旁饶脸上都是战战兢兢,倒是睿王妃居然这么镇定自若,连着自己做着僭越的事儿她都依然笑着。
到底是跟萧临明里暗里斗了多年的人,显然猜到步凉打的主意。
萧胥意犹未尽地松了手,面带无奈地,“父皇有旨,搜查睿王府巧立名目私拉商贾的证据。搜”
“这”既然装了索性就装到底,步凉像才听到消息似的惊讶无比,更把那些想要入府的羽林军给挡了下来,端着王妃的架子,“等等,太子殿下莫不是笑吧,我家王爷怎会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手下的人给萧胥递来明黄色的圣旨,他扬在手里,“睿王妃,您本宫是在开玩笑吗”
“那。”步凉仍是不让,“可王爷现在不在平都,府中又多为女眷,太子殿下您看这么多的羽林军进去搜查恐有不妥啊。”
萧胥摸着上颚胡子笑笑,“睿王妃还是往旁站一站,免得伤着了您。”完,萧胥再不耽搁手一挥,当头的羽林军则毫无顾忌地将步凉往旁推进了人堆里。
眼见着黑压压的人群涌进府里,她只怕临意斋里的事儿还未办妥
步凉转头看了叶冰儿一眼,“快叫,叫肚子疼”
啊
叶冰儿有些慌,没能明白步凉的意思。
“若想王爷无恙,就赶紧大叫肚子疼,碰着了。”
“哦哦”叶冰儿喏喏地点点头,然后撑着腰身就痛叫了起来,“我的肚子,啊好疼啊快快叫大夫”
步凉趁机指挥着府里的护卫,“来人啊,去把刚才推本王妃的那个羽林军给抓来”
精明的孙二贵一听,也大嚷附和,“还愣着干嘛,王妃的话没听见吗”
这一主一仆的声音扬得着实高,叶冰儿的惨叫声也是不断,吓得羽林军都停下了脚步不敢往前。
“睿王妃,你想抗旨吗”三番四次被阻挠的萧胥终究是恼了,丝毫不留情地抽出了身侧的佩剑。
步凉却指着叶冰儿的肚子,“太子殿下当知叶氏肚中有王爷的骨血吧。先不论王爷是否有罪,就现在而言这孩子的的确确乃皇室血脉,怎容得一个的羽林军无礼对待。”她卸下伪装的笑意,义正言辞地指着当前的那个兵,“太子殿下,我不过只是想要那个动粗的羽林军而已,可没有阻拦殿下领旨办差。”
“你”萧胥语塞。
“来人睿王府的护卫都死了吗,就算今日睿王府会连底儿给端了,但我仍是皇上亲封的睿王妃,怎么还使唤不动你们了吗”
握着剑柄的萧胥手不禁一抖,他怎忘了,萧临与步凉的婚事是御赐的,所以就算整个睿王府的人都连罪下狱判刑,只要步凉不曾参与其中必定无罪,合着还会得到赏赐予以安抚。
她拥有的权势地位确系萧临,但她的生死却并没有与之联系在一起。
萧胥露出妥协之意,西荷甩着膀子就上前把人逮了出来。
“今日太子殿下与羽林军领旨搜查睿王府,府中之人决不可阻拦,但你们若敢伤这府里任何一人,本王妃定会向皇上讨个法。”步凉不知自己这么,孙二贵可否能听明白,只要羽林军有所顾忌,府里的人能稍稍机灵一点,那么萧胥此次定会无功而返。
只当漂亮的女人都是花瓶,却没想到竟在“花瓶”面前栽了跟头的,萧胥心里的气儿估计三三夜都不会顺畅了。
睿王府依然是要搜的,睿王府的人照样是要尽可能阻挠的,僵持到最后,萧胥干脆将萧临的书房里的东西整个儿搬走。
等着羽林军离开,步凉回到奈何苑也是一片狼藉。
“瞧瞧这些狗腿儿干的杀千刀的事儿,这要是在非把他们都剁成肉酱不可”西荷骂骂咧咧地在乱七八糟的碎瓷里探出一条能下脚的地儿来。
“可这都什么事儿啊,王爷不在府里又成这样了,万一要是睿王府遭了殃,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啊”碎玉掐着手指一脸的焦急。
步凉看了她一眼想着这府里的其他的人估摸都是这副德校
“碎玉,你去跟孙二贵,着人去打探王爷的情况,一有消息赶紧回禀。”
“哦。”
碎玉转身跑,西荷立马凑上前声问道,“主子,我们要立即回姜国吗。”
演完一出戏的步凉有些疲倦地支着额角摆了摆手,“你认为萧临会垮”
“奴婢不知,但奴婢瞧您挺紧张的。”
步凉叹叹气,这能不紧张吗,就算是她遇上了也会措手不及;可她若是萧临,应该早有准备以便应对此番局面。但是,董子东居然没死,由此可以明萧临做事手法还不够狠辣,只要今次给了旁人可趁之机,他定会万劫不复。
最气的是,如此关键时刻他人又不在府中,连个探知他打算的机会都没樱
“主子,您是在担心睿王”
“怎么可能。”步凉下意识地否认之后,抬起头来却见到西荷的一脸正色,“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喜欢魔帝嗜宠之倾城狂妃不好惹请大家收藏:(m.tuoyuekeji.com)魔帝嗜宠之倾城狂妃不好惹悦看书院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