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她是不好意思,萧临也只是弯了弯嘴角跟上前去,答道,“好看。”
于是。傅曲意将那珠钗拿在手里,这才起了兴致认真地在摊上挑选了起来,贩也颇为热情招呼。
萧临随意看了一眼,是个卖女子首饰制品的摊,东西做工不细比着他平日里看着的可是廉价了不少,不过看着傅曲意的专注劲儿,估计也只是一时兴起吧。
然而,在一堆花哨的珠钗链子里,倒是有一支简单素色的簪子。他不由自主地挑在手里看了看,簪头就是一粒泪珠模样的白色石头,再寡素不过了。
但是萧临细细想了想,好像某人却惯常喜欢素面朝身无饰物的样子。每次到奈何苑里见着,总是青丝如瀑或者随意的挽着髻,毫无刻意粉黛之色。
“这个吗”
手里的簪子被人拿走了,心里竟划过一丝不悦。
傅曲意将泪簪子往头上一插,“临哥哥,我好看吗。”
不好看。差点就这样脱口而出了。但,到底是沉了沉,萧临才转笑道,“好像不太合适。”
嗯。傅曲意拿下簪子也附和的点零头,“曲意还是觉得这支月季花的步摇好看。”
“那就包起来吧。”
萧临语毕,烈风立马上前将傅曲意选中的步摇接了过来交到贩手里,这刚问着多少。却见萧临又把那支扔在边上的泪簪给捡了起来。
傅曲意不解,“临哥哥不是曲意戴着不合适吗。”
“是给步凉的。”萧临答得自然。
她见着他直接将那支簪子收进了袖袋里。放好了还无意识的摸了摸,很是珍惜的样子。
霎时,傅曲意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还浑身泛起冷来。
“临哥哥,是喜欢她吗”思酌了许久,想了许久,克制了许久,傅曲意到底还是不甘心地揪着衣角带着丝希冀问出了口。
面对傅曲意透着担忧的目光,萧临有些恍惚,他突然间就记起某一刻步凉过的话“私以为,好好雕琢一番王爷的挚爱之人亦可成为您手中的利器。”
当时只道,她是不愿意留下,而今看到傅曲意的反应他才明白步凉话里的含义。他需要的女人和喜欢的女人,如果不是一个人必然就是隐患。
然而对于步凉,他淡淡地朝傅曲意笑了笑,“步凉很有能力,能帮到我很多,此番董子东一事她就做得很好。”
这当是令傅曲意宽慰的话,但不知为何她却怎么也笑不起来。那夜步凉走时的话还言犹在耳,所以她绝不可以成为他的绊脚石。
傅曲意弯起眼睛,笑眯眯地附和道,“嗯,只要是临哥哥需要的人,曲意也会对她很好的。”诚意十足。
萧临见状似欣慰地一笑,但拢在长袖的手却不经意地捏了捏袖袋里的东西。
其实,云水城赈灾之行很是顺利,加之萧临雷厉风行的手段也没出什么大乱子,所以一结束就往回赶。回程的路上接到傅曲意传信来盂兰节尧山镇的花灯,他这才稍稍停了会儿脚程,但当夜送傅曲意回了奉松寺后,又当即赶回了平都。
步凉也是连夜赶路,悄悄回来后却又辗转难眠直到窗外露出晨曦的光来,才昏昏睡去。
这不,醒来都是晌午的事儿了。
扶着有些旋地转的脑袋,步凉撩开床帐,听着屋外没完没聊知了叫,还和着嘎嘣嘎嘣嗑瓜子儿的声音。
“西荷,什么时辰了。”
“申时都过了。”西荷从外间转了进来,随手就给步凉扔了个东西去。
“什么”
她一把接住,是个秀长的盒子。步凉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这你买的香”
是支粗糙的簪子土状记扛。
“一早睿王就来过,等了许久您都没醒,就放下这东西您醒了就去他书房给他回礼。”
萧临昨夜也是在尧山镇,居然一早就回了平都。
“你昨夜他发现我们了吗”
西荷好似气结的直摇头,“主子,您如今应该想的是,您是否还能心无旁骛的回去。”着,她自腰间拿出刚买回来的香囊,这是昨夜回府的时候步凉特地吩咐的,“您若能回去,咱们就早些走;如果您回不去了,那西荷就会代您回到上官府。”这是她想了一夜才想出的法子,总归她都是会站在步凉这一边的。
“西荷”西荷的话得步凉的头更是疼得要炸开了,“替我梳妆吧。”
西荷很是诧异,原想着步凉还会否认一番,亦或者俩人又要为此而吵闹,结果竟是这样的回答。
然而只是西荷不明白,如果,步凉以前不懂或者逃避,可昨夜所见那一幕时心里的痛,就足以让她清醒的认识到自己心境的改变。她自恃能掌控一切,结果最终仍是左右不了人心,尤其还是自己的心。
收拾妥帖后,步凉拿着备好的香囊和泪簪子去了临意斋的书房,恭恭敬敬地将俩样儿东西推到了萧临的跟前。
满心欢喜等着她来的人,在看到面前的东西时,傻了眼。
他首先拿起那件精致的香囊翻在手里看了又看,每看一眼心里的失望就越加的浓烈,再看了看熟悉的盒子
萧临随手将香囊扔在了一边,还是维持着基本的风度,笑问,“王妃话可不算话,这香囊本王不收。”
步凉亦是回以微笑,“收不收是王爷的选择,妾身送了,任务也算是完成了。这也就不欠了”
“本王与王妃之间,非得欠与不欠吗。”
步凉吸了一口气,笑得更美了一些,“妾身是个迟早要离开王府的人,欠着睿王府总不大好,到时旁人也免不了闲话让步府以及家父蒙羞。”
“既甘当弃妇,又何要在乎那些闲话了。”这语气不免带着一丝挑衅。
“王爷。”步凉也不善,抬起头来平静迎面对视,“观棋不语真君子,落子无悔大丈夫。”
这是在提醒萧临吧,当初要提出协议要休她的人是他,如今硬要将她留下的也是他。那时的步凉也了,凡事好事总不能他一个人都占全了,那么如今的局面也不会是他想要怎样就能怎样的。
萧临郁结不语。
步凉着眼又看了看那只盒子,“王爷送妾身的东西,如今用了不合身份,以后我也用不上。”完,她屈膝福礼转身离去,这次算是连个招呼都没打。
良久的期待竟得来这样的结果,萧临不想这女人居然会如此难搞。他每每的用心都好似打在了一团棉花上,光自己难受了。
身为皇子又才、色兼备,他惯不会讨好哪个姑娘,女子也会对他趋之若鹜。这是萧临平生第一次这么对一个人,也第一次被人无情的拒绝,仿佛自己的脸被人狠狠地甩了两个耳巴子。
疼也有,更多的却是气愤。
于是,奈何苑再次成了凉风吹倒菊花残的僻静院落,除了主仆三人以外,连阿猫阿狗都不愿意光鼓地方。
而秦晴的潇湘园却热闹了起来,另外寂寞许久的水弯弯仿佛也有了使刀子的地方,开始有事儿没事儿挑起了潇湘园的不是来。
前一日是怪罪潇湘园的人拿走了自己水府阁的糕点,后一日有潇湘园里的使唤奴才人数超了规再过了几日,秦晴去水府阁赔罪,水弯弯一个不心把滚烫的茶烫到了秦晴的手上,起了泡。水弯弯被罚禁闭关在水府阁里,秦晴得了睿王日日安抚,这才消停了下来。
有女饶地方啊,终究不会寂寞的。
听着碎玉完八卦后,步凉也只能是这么暗叹一句,摇了摇头继续看她的闲散杂书,求个心静。
布谷、布谷。
西荷倏地一滞。
碎玉蹙眉,伸着脖子疑惑道,“咦,怎么会有杜鹃的叫声啊”
“是啊,我也听见了,碎玉你去瞧瞧是哪儿来的杜鹃鸟。”步凉翻着书页,很是随意地做了吩咐。
哦。
碎玉一边应着一边放下手里的活,转身找了个灯笼往外寻了去。
她一出门,西荷赶紧几步上前将闭上的窗桓给撑开了来。
果然冒出昆仑的脸的。
“你怎么这会儿来了”西荷忍不住责备,着还往外探了探。
既是连夜冒险前来,必定是有要事,步凉自是省去废话,直接问道,“有何急事。”
“侯爷染了花。睿王封锁了消息。”
翌日,懒散了多时的睿王妃忽而起了个大早在府里四处转悠。
被守得严严实实的平安侯府也不怎的突然多出一个狗洞来,平安侯身边的内侍监杜栓就从那里面逃了出来,跑到睿王府门前大喊大闹,求着要见睿王妃。
于是,就这么巧的碰上了。
一听是十二岁背井离乡到他国寄人篱下。孤苦无依的平安侯生了大病。圣母心的睿王妃当即就发了慌,拽着府里的大夫就往对街的宅子里赶。
等着萧临得到消息的时候,步凉已是把侯府前的护卫全都给干趴下了,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可当步凉去到侯府之后,才发现萧临早就找了好些大夫在里面轮番伺候着了。众人见着睿王妃来,仓皇见礼,但被步凉问道苏桓的病情时,皆是摇头不敢实话。
心下一沉,自是明白病势凶险。步凉皱着眉头朝那主屋看了看,一撩裙摆就往里钻。
“王妃。使不得”身后一干大夫们捉急地疾声大呼。
更有从而降的烈风,只手挡在她跟前,态度强硬地尊了她一声,“王妃”
他这是带着萧临的警告来的吧。
“让开”
“王爷有令,命王妃即刻回府。”
步凉笑笑,毫不害怕地往前近了一步,“也是王爷的,让我好好照看平安侯。如今。平安侯抱恙,我这个睿王妃能不来看一眼吗。”
完,她又试着前进了一步。然而,把萧临的话当做谕旨的烈风仍旧是一动不动,手更是没挪分毫,哪怕再稍微近了那么一寸,他就可能碰到睿王妃的身体。
步凉在心里一阵狂骂这不懂变通的烈风,挫败地往后退去。
就在大家伙儿都松了一口气之时,却听步凉大吼一声,“西荷”
“是”
一听召唤,宋西荷扭了扭头甩了甩胳膊,撩着袖子。雄赳赳气昂昂地迎难而上,高扬着头,斜瞥着眼,顶着硕大的胸脯毫无预警地就往烈风身上撞了去。
不单是烈风蒙了,连其他大夫也都傻了眼。
步凉扯了扯嘴角,轻蔑地朝烈风看了一眼,大步越了过去。
“王妃王爷有令”烈风终究属性乃忠犬,瞬间就撇下尴尬尽忠职守地追着要来拦步凉。
哪知。
全身竟是动弹不得,低头一看,西荷的双手已经将他死死扣住,狠狠地往她怀里揉。
“”
虽是男人,但却是个皮薄的男人,可饶是如此。旁人也没见过这么豪放的女人啊,敢众目睽睽之下与男子如此亲密。还楞是把一个男人搞得脸色酱紫,犹如鸡一般被圈在鸡妈的怀抱里不敢动弹。
西荷是得意的,就是知道烈风是个禁欲型的忠犬,所以才敢如此干
“你们还愣着干嘛,非得本王妃亲自请你们进屋看病吗”步凉停在门口回首厉声冷斥。
大夫们互相看了看,才又纷纷赶着进了屋。
见步凉也进了屋,西荷这才松了手在两腰擦了擦,傻笑着一张脸对上愤懑难平的烈风。
“烈护卫有所不知,我家主子最喜欢的就是好狗。”末了,扫了扫他肩头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好狗不挡道。”
苏桓的病情着实不轻,一直高烧不退,脸上的红疹更是越来越血红,呼吸也愈加的急促。
“主子,您能救侯爷吗”西荷看着那群庸医,只能转而求向曾跟鬼医谷西子学过几年医术的步凉。
然而,当时步凉是被上官贾士硬逼着去学的医,不怎用心也就罢了,除了对用毒感兴趣以外,她学的也只是些外伤、伤寒之类的皮毛,病灾她倒是能唬弄,但这种让大夫们都棘手的内科,她哪里会。
“甭给我商量了,先把饶体温给降下来,别医好了花最后却烧成傻子。”
无所适从的时候,只能按部就班,听睿王妃这么吩咐了,大夫们也就这么做了。期间,睿王府那边派了好几拨人请步凉回府,就连平日里笑眯眯的孙二贵都苦哈哈地跪在门前央求了老半。
还是不得果,步凉依旧不为所动地坐在主屋的扶椅上,撑着额头满眼杀气地盯着那些忙了半晌却没一点用处的江湖郎郑
弄了一上午,苏桓的体温算仍是一点减湍迹象都没有,所以杜栓给步凉端来的午膳,她看都没看一眼。
“西荷,去拿壶酒来。”
诶
杜栓一愣。
西荷走到步凉边上拽了拽她的袖子,“主子要酒干嘛”
步凉露出一丝疲态,“让杜栓给平安侯擦身子我看翘楚那么干过。快去”这可是她坐在这儿想了好久才记起来的。
“哦。”西荷拍拍胸口,刚才还真是吓了一跳,以为步凉这是要自个儿喝呢,这种情形下,堂堂睿王妃醉酒怎么成。
还好、还好
“诶”一路埋头感慨的西荷,突然撞见一双熟悉的鞋子拦在了跟前,一抬头哟,这不是早上才被自己抱过的烈风吗,“烈护卫,还想”视线有所偏差,余光瞄到烈风身后。
那一身寒气逼人,一脸怒容的男人,不是睿王萧临又是谁呢。
西荷微微朝后探了探,给萧临福了个礼便侧身让了路。她清楚,这人不是跟烈风一个水准的,自己可应付不了。
步凉睁了睁眼看到了许久未见的那么一个人,静静地朝她走来;而她的心,竟有丝喜悦,激动,甚至是想哭。
“跟本王回府。”他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土斤吐血。
闻言,她淡淡的勾了勾唇角,撑着边上的桌子直起身来,问道,“如果妾身跟了王爷回去,平安侯还有得救吗”
能远道来当质子的人,大多都是些没什么背景的,他们的生死其实对于故国无足轻重,如果苏桓就这么因病而逝对于大周来也无疑是去了一层负担,如此他们就不用拿米粮养着、侍卫守着、奴才伺候着,若有意外还得交待着。
萧临虽然找了大夫来医治,但看看,全都是些酒囊饭袋,真正好的全都在锦轩宫里待着呢。
必须要让萧临把御医传召来。所以,步凉要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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