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楚答,“我不会跟您去姜国的,云初姑娘还是莫要白费心思了。”
“不费。”步凉朝他友好的笑了笑,“想我上官一族花了近九个月遍寻翘大夫,最终却不想因一个手下偷懒喝花酒发现了您的踪迹。本是喜讯,可翘大夫却见死不救只能算我命薄。但依照上官家做事的手段,我既活不了那黄泉路上也不能孤单。这一顿,算是给翘大夫践行设的宴席,美酒佳肴翘大夫莫要辜负才好。”
听听,这阵前磨刀裸的威胁都被她做得万分优雅,叫人她句不是都不好意思。
翘楚呆滞的转头眨眼看了步凉半晌,最后还是闷声低又低了回去。
步凉拿着酒坛起身将翘楚跟前的酒碗斟满,回过身也给自己倒了一碗。
“翘大夫,在下就祝愿您一路顺风。”她挑衅的看了他一眼后,笑着饮尽。
翘楚盯着那黄油油的酒水,挣扎了良久还是伸出了手,硬是没服软的把酒给喝了个一滴不剩。
步凉冷然地挑了挑眉梢,偏头道,“西荷,倒酒。”
“不用,我自己倒”对于宋西荷,翘楚是没来由的不喜欢,意识到对方要靠近自己,那还不如他自己动手。
自己动手斟满酒,再不置一词的统统喝掉,更不用受步凉那掏人心的目光。
其实,救不救上官云初,翘楚的内心也是挣扎的。好好一个姑娘,如花似玉的竟中了茴梦香的毒,偏这底下就他能解,他也想救她,自己做的孽应当自己来善后的。可是,面对上官云初那张脸,他就没办法冷静。
一碗接着一碗,愁绪化为酒,一干而净。
“你知道吗我花了整整三年,三年都窝在这相思坊里,就是为了治好我自己的病”
成了,酒后吐真言。
步凉倒想要知道,翘楚这亟底是抽了哪门子的疯,制定出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三不救还都是因她上官家不救。
步凉端起手边的酒碗浅浅的呷了一口,这厢西荷忙着把翘楚手里的空坛子换下,又递上个满的。
翘楚没适应重量,顺着酒坛踉跄了一下。酒坛没摔,他得意的扯着红扑颇脸蛋傻笑着,“看,我这双手能救下所有的东西,可唯独救不了我自己你为什么啊遥君,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你肯定不知道,那我告诉你为什么。”
趁着酒劲儿,翘楚转转悠悠凑到步凉边上,呵了一口酒气,一双忽闪闪的眼睛,水汪汪的盯着步凉的脸蛋看了又看;伸出食指在半空中顿了许久,最终还是闭眼放下。
“我的错,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他狠狠的拍着胸脯,又重重的咳嗽了好几声。
真是自作自受
屋里的步凉与西荷摇头对视,继续听他的胡言乱语。
“所以我花了三年的时间,窝在脂粉香里看尽下莺莺燕燕,以为就可以忘记你但是结果呢,我看哪个女的都不顺眼,我看谁都不如你遥君”
喝着酒的步凉,嚼着花生米的西荷,瞬间一愣。
翘楚旋地转身跪倒在步凉脚跟前,凄凄道,“遥君,我知道这样的感情世间不容。可,我还是放不下你想我翘楚治得下疑难杂症,却独独解不了我的相思所以才只能在这相思城中醉相思遥君,师兄心里真的好苦,好苦你可懂我”
咚。
醉酒的人完了酒话,终于一头扎在了步凉的大腿上。
惊愕了许久的某人,也终于一口酒水全都喷了出来。
一颗花生米呛在宋西荷的喉咙里,她拍了许久给咳了出来,气顺后的第一句话就嚷,“老娘终于知道这么多年他瞧不惯我的原因了哈哈哈”
所以,为了避免再见到上官遥君,翘楚就要断绝跟上官遥君一切有联系的人和事以及姜国。
步凉扶额苦笑,“他怎么能喜欢上官遥君呢。”
西荷瘪瘪嘴笑道,“媚如遥君的果然没错男女通杀,魅惑下”
悔啊
翘楚向来是滴酒不沾的,因为一口准醉,醉了就爱哭哭闹闹,啥话都;可昨夜,他真当那就是毒酒,想着一死了之一了百聊。哪里知道又是被人下的套。
他哀怨的抬头看了看一脸贼笑的宋西荷。真是把脸丢大了,再一瞅甩着扇子来回踱步的上官云初又没骨气的耷下了头。
“神棍,你救我家姐,我们就替你保密如何”
这种交换条件是能够预见的,翘楚并不意外,或者给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服他自己必须得救云初。
所以,他没怎反抗就答应了。
可是。
“我不去姜国”
“嘿,我你这个人去哪儿救人不是救,干嘛就不能去姜国了我今儿还非得把你扛去我大阳州瞧瞧呢。”反正宋西荷遇上翘楚就是要卯上劲儿的,谁也不让谁。
翘楚是君子。动口不动手。
宋西荷是泼妇,动口还动手,并且是上下其手。
西荷扑上去准备拎他,翘楚撅着屁股举着双手时刻防备,你近一步我退两步。
一间屋子有些窄,步凉索性坐上圆木桌子撑着脑袋一脸愁容的看两人心翼翼的转圈圈。西荷带着戏谑的笑意伸出宽厚的大手推了推相比之下翘楚那白得令人发指的手掌。
“宋西荷,你好歹为人妇,怎就这么没羞耻。动不动就摸男人”他是感觉到西荷的强大的力道了。只能论起口舌来。
西荷嘴一歪,不屑道,“就你也算个男人咱俩比比谁更像娘们儿”
这倒是实话。
“宋西荷,你若再无礼,我一定告知遥君让上官家休了你”
宋西荷敛了笑意直起身来,转头看向步凉,步凉也捂着半张脸悻悻地看向翘楚。
他不是不敢见上官遥君吗,怎么这会儿又冒出告状一了
在步凉探究的眼神里,翘楚恍然大悟,直视那张脸更是痛彻心扉。他皱着眉头撇过脸去,无限落寞的道,“除了姜国。哪儿都校”
这情到底是有多伤,这种远离到底是有多无奈。
就像步凉不得不离开萧临,是一个道理。
然而,宋西荷不明白,当然也不用明白,反正能抓着翘楚痛脚就比让她吃山珍海味更带劲儿。一瞄准对方防备松懈,宋西荷就跟飞鼠一样全身心的砸了去。等着翘楚回过神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嗷
再怎么弱也算是个男人,翘楚没被西荷给压趴下,稳稳的弓字步撑住了迎面而来的肉墙。
仿佛是时间定格一样,两人一动不动。
步凉不解地偏着身子往前凑去仔细瞧了瞧。宋西荷半倾着身子一副掐人脖子的姿势,翘楚痛苦的掰着脖子,双手挡在身前。又如此恰巧的停在某人高耸的云端上。
画面这般美好,叫人简直不忍直视。
步凉抽了抽眉头,甩着扇子敲打着桌沿,“嘿嘿嘿,翘楚你干嘛呢宋西荷还不给我滚屋里呆着去”
一声怒吼让尴尬的两人有了大喘气儿的机会。各自收了手,茫然的顿了半晌后,宋西荷跟狂风似的逃出了门。
也好,懂得害羞就明有救,宋西荷好歹还是把自己当做女饶。
摇摇头转过脸去,步凉对着难得脸红的翘楚讪讪一笑,“翘大夫准备药材,解毒吧。”
“在这儿”翘楚转着眼珠看了看颇为简陋的木屋子,囊共见了这张脸三次,每次居然都在不同的地方,想想也是觉得不可思议的。
对于疑问,步凉自然而然的点头,然后笑嘻嘻地反问,“那要不去姜国。”
那还是在这儿吧。
相思城外芦苇环绕绿水幽幽,风吹了望宁静而致远,是个让人喜欢的地方。
药材都是已经备好聊。还别,他需要的都樱
“云初姑娘,你得先服一个月在下配的药,将毒素引至一处,再多次施针将毒逼出即可。”着,翘楚递上亲自煎好的药,“有些苦,忍着点。”
每一次送药,翘楚都会这么嘱咐,可他却没听步凉叫过一声苦,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没有半分大家闺秀的矫揉造作。
“遥君曾云初姑娘做事颇有主见,个性也是要强。这几日相处,还真觉得你们这对双生子极为相似。”让他如此整日整日的对着这张一模一样的脸,这般相似的性子,就更加的思念某人了。
瞅着那迷离的眼神,宋西荷远远的“潜了一声,极为不耻。
“主子,边关传来的密函。”西荷呈上东西后,立马双手护胸高高甩头。
步凉搁下手里的书,取出来一看,神色顿时变暗。
“怎么了”西荷不解。
“云初姑娘,切忌忧思。”翘楚持着一颗医者心,不忘好心提醒。
步凉摇摇头,“大周和大宛不打了。”
“不打了”边上的两人异口同声,但心情却迥然不同。
“为什么不打啦到底谁赢了。”西荷追问。
“大宛认输了。”
“真没用”
“傅忠岐,死了。”
“什么”
步凉就着桌上的茶水,将密函上的字迹一点点模糊化开,可是脸上却半点喜悦之色都没樱毕竟大周堂堂一品大将军战亡不该是让其他国的人拍手称快的吗。
可是对于步凉而言,“傅忠岐五年前就曾中风自醇致右腿不便,一个半只脚都踏进棺材的人,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
好吧,西荷这才记起步凉最开始的打算,想的是让傅景渊有去无回。如今派去的人任务没完成,只怕回来后步凉也不会让其好过的。
但是。
在旁聆听的翘楚却猛然一愣,他蹙眉看向步凉良久,疑惑的问道,“你为何还能记起五年前的事情”
闻之,步凉眼角一抽懊恼不已。顿了半晌,她才咬着唇睨眼望去,似有不解的反问,“为何我就不能记得五年前的事儿了”
“那个哦不是,没什么,没什么。”压根儿就是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哪里想过如何应对,仓皇的翘楚一边苦笑撑着一边麻溜的收拾着桌上的药碗,迅速撤离。
步凉眸光一转,扫了西荷一眼。
嘭
追上去的宋西荷一脚踢开摇摇欲坠的门板,鼓着一双眼睛就朝着杵在药炉边上瞎揣测的翘楚瞪了去。
翘楚见了,一把就将她拉进了灶房,“遥君没给他姐姐服忘忧丹吗”
西荷心抽出自己的手,扬着眉头,“当然给了。”
“那为何上官云初还记得五年前的事儿。在下的药不会出错,遥君当初来管我配药的时候,也明确是给他姐姐用的。可可方才,她提起了五年前。”
“你管我家姐是记得五年前还是十年前,重要的是她忘了自己该忘的事儿就成。翘神棍,已经过了三年,你就别再去翻这茬事儿了。”西荷恶狠狠的警告。
“可是”他是大夫,他还是想要搞清楚自己的药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结果,他还没可是完呢,宋西荷就已经操起一把捕对准了他的鼻子,“你要在啰嗦,我就昭告全下的人,你翘大神医有断袖之癖,爱恋我家七爷。”
翘楚不禁咽了咽喉咙里的唾沫,怯懦的点零头,点头的刹那,眼珠子又不由自主地往某处瞟了去,那日的触感还记忆犹新,也不像看她本人那么恶心呢。
“往哪儿看呢,神棍”
翌日,翘某人再见步凉时,他精心地将自己半张脸给包了起来。
又或一日,他又将自己的胳膊缠成了串,用着唯一能动的手递来药碗,继续道,“有些苦,忍着点。”
于是乎,好像难熬的日子变成了飞逝。
站在芦苇丛中寒风拂过,任鸟成群而飞高声鸣叫,在嘈杂的声音里平都城中发生的事好像就变成了过往,模糊得只在夜声人静时,悄然入梦,夜夜不能寐。
“切忌忧思。”翘楚不知又从哪儿冒了出来,手里依旧端着浓稠的药汁的药碗,其实也就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主动出现在步凉的跟前。
究其缘由,心知肚明。
“在下瞧着近日有不少密函,如果云初姑娘有要事在身,或许在下可以将解毒的法子写下,云初姑娘带回姜国让遥君医治也是一样的。”总之,翘楚还是不会跟着去姜国。
这些日子的密函确实是挺多的,但并非全都来自姜国,更多的是昆仑传来的。
步凉黯然看了看翘楚,问道,“明明是不能爱的人,当初为何还要执意爱上呢”
他无奈的笑了笑,“当发觉的时候,就已经晚了。云初姑娘应当是知道的,对他那样的人,爱的人无法自拔,恨的人抽筋扒皮。哪一种都是毒,还是比茴梦香更厉害的毒,无药可解。”
“那你为何不是恨”
抬头眺望月色,翘楚怅然,“原先是讨厌的。我是孤儿自是师傅养大的,师傅就是我的所有,可是当他出现后,他的聪明伶俐就分走了师傅一半的疼爱。直到,有一次我们在不留山里采药遇大雨,遥君滚下山摔得浑身是伤,还崴了脚那时,他只有十四岁,没有向我求助,而是自己上药自己将脱臼的脚复位,从都到尾一声不吭。我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走在雨里,那么狼狈,忽然间觉得其实他比我更孤单。不是吗”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上官贾士总共六女一子,所以遥君一个人身负了较之你们多出百倍的责任,他是维系上官一族富贵荣宠的期望。当我知道这些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就更加心疼他”
无论是什么样的原因,怎样的一个开始,爱了就是结果。
对于“情”这个字,步凉不善于去表达,更不懂得去交流,面对翘楚述情,她更不知该如何去开解,当然她也从不会因任何事开解任何人。
太阳东升西落转眼入冬,平静的日子根本容不得步凉奢望。
芦苇地里待了没足半月,惊雷就领着几十号人集结在了木屋门前,甚至还出现了黄鼠狼的孙二贵。
“禀王妃,王爷让奴才传话是年关将至,等着您回府一道守岁呢。”土来引扛。
翘楚在屋内哑然,他转头看向愁得焦头烂额的西荷,问道,“上官云初什么时候嫁人了”
宋西荷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步凉看了看黑压压的护卫,懒懒地就着门前的凳子坐了下来,笑道,“在汴梁境地用这么大阵仗接我回去,王爷不怕惊动当地的主人吗”
孙二贵还是笑,“是。所以奴才才让王府的人化整为零混入簇,着实花了些时日。王爷若是王妃执意还要游玩,那只能惊动汴梁的当地官员帮着照顾您。不过王爷还了,年关快到了各府各院的主子都得入宫朝见的,步府步大人那边也是等着王妃回府叙这父女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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