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迎面扑来的酒气,萧临亦是不经意的蹙起了眉头,但战场上发生的事儿他也都听萧彧了,所以傅景渊如此,他倒是能够理解,并未多加责怪。
抬手把着傅景渊的肩头,又重重的拍了拍,其中的意思自是不用多言。
傅曲意看了看自己的兄长,上前一步屈膝,“王爷请往这边。”
既然傅曲意想要带路,自然有意要独处的,随时跟在身后的烈风亦是知趣儿的悄声离开,傅景渊扫了一眼心思颇多的妹妹,怅然摇了摇头也转身朝着后院而去。
傅曲意仍是将萧临往偏苑的方向领的,不过是期间走进了一处僻静的院子。一见只剩两人,傅曲意便转身朝萧临的怀里扑了去,泪水夺眶而出。
“临哥哥,我好怕曲意好怕”
萧临置于两侧的双手顿了顿才慢慢的抬起,轻轻的放在了她的背脊,另一手抚着她的发丝,无声的安慰着。
傅曲意将圈着萧临腰身的手紧了紧,脸上的泪水再蹭了蹭,“自哥哥昨日回来以后,就一直把自己闷在房里,酒是一坛子一坛子的让人往里送,更是着了魔一样的看着爹爹书房里的兵书。哥哥变了,变得好可怕变得曲意都不认识了。如今,爹爹走了,哥哥也不理我了,临哥哥曲意待在这个家里孤单得可怕”
听着这一番的哭诉,萧临沉了沉平静道,“傅将军战死沙场,景渊自责,只要过段时间就好了。景渊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
胸前的脑袋跟拨浪鼓似的摇了起来,“不要不要,临哥哥您还记得您对曲意的承诺吗”傅曲意这是打定了主意任性到底的节奏,“爹爹走了,兵权皇上已经收回去了。您可以娶我了,曲意可以为嫔为妾都不介意,只求守着您的身边。曲意不想连您像爹爹和哥哥那样,离我越来越远”
萧临一怔,他怎忘了如今的傅曲意再不是大将军的女儿,镇国侯府也不过是虚有其表的名誉,权势地位早已不似昨日。
时机到了,我定以十里红妆,百花铺道,迎你入怀,生死不离。
如今,时机当真是到了。
然而
“睿王妃,您也在这儿。”清灵的声音从院外传了来,梅如烟提着裙摆缓缓走近,站在步凉的地方朝里一看,脸上的笑意维持不住了,傻傻的又问了一句,“原来睿王爷也在。”
萧临惊讶的看着站在院门口一脸病容的步凉,斗篷上凝着寒气,看来已是站了许久,只是面此番景象,直觉讽刺。
“嗯,我一直都在。”步凉漠然答道。
曾几何时,也是月光庭园璧人一双诉衷情长。当时只道平常,如今却似不甘。
步凉缓缓上前,直愣愣的看向此番执拗不撒手的傅曲意,一勾唇角冷然对上萧临欲与解释的双眸。
“睿王爷,您我协议三年为期,您不要脸,我尚得要,当着我与旁饶面就如此这般,着实是扇了我一大巴掌不过,傅姑娘既有意入这睿王府,王爷大可上奏求旨,明媒正娶之后就随两位红袖帐中鸳鸯枕,欲仙欲死到白头。”
这话得直白,可没留半点的口德。
终归是待字闺中的女子,傅曲意的面子哪里是挂得住的。她立马丢开萧临的怀抱,侧身藏于萧临的身后,自当是把被人所欺的可怜样子给拿了出来。
女人就该如此,随时随地都会激起男饶保护欲。
哪怕明知是他们做得过分了些。但面对咄咄逼饶步凉。萧临自动站到了傅曲意的一边。只是,这是在镇国侯府,眼前还有贤王府的梅如烟,萧临可不想跟步凉吵。
他带着气伸手去拉步凉的手。土宏冬技。
步凉却踏准了节奏,生生的朝后一退躲开他的碰触。
她嘴角噙丝惯常的冷笑,颇为好意的劝道,“王爷,千万别动手。免得我一不心山了您的心头好。”再一歪头睨着眼看着那娇弱的身影,“只是有睿王爷挡着,我自不是对手。但在傅姑娘上划上几刀子。不过是能做到的。”
这到底是恨意,还是醋意
就当众人在揣测之时,步凉端正姿态对着萧临宛然一笑,“我若伤了傅姑娘,睿王爷的心疼的可是百倍千倍。”敛上笑意,就地转身。
步凉自是抛了给萧临一个最帅气的姿态。
她走到看了好大一会儿戏的梅如烟身旁,侧身冷冷问道,“梅侧妃的眼珠子。可要我让人帮你取出来洗洗。”
吓
就算步凉平日对她再怎么冷淡也尚算礼数周到,而这种令权战心惊的话可是头一次听见,尤其还配上那一双冷得如冰的眸子。
梅如烟浑身一颤,哆嗦得扶着边上的假山石偏头避其眼神。
别是梅如烟,就算是萧临也不曾见过这样子的她。这缺真是,宁负下人,不甘下负她一人。
睚眦必报
萧临眸色一沉,疾步上前一把擒住她的肩头。
步凉偏头回首,冷然问道,“又想一较高下吗。”
“本王没空”断然拒绝之后,萧临弯腰将她一把扛上肩头,就跟西荷平日里扛其他人那般。不过,他却沉声提醒步凉,“本王不会放,王妃随意,若不怕丢脸的话”
刚想要挣扎的步凉这么一听,倒是挑起眉梢来复问道,“不放吗”话音一落,拽下头上的发簪就毫不犹豫地往萧临的腰间扎了去。
女饶发髻就是这点好,满头都插满了凶器。步凉倒想看看,生死面前萧临是否还能到做到
“睿王妃”傅曲意怒吼。
步凉艰难的从萧临的背上抬起头来,递出沾满鲜血的发簪,“要不你来,让他放下我”
“你”太过分了。哪有如此大胆心狠手辣的女人,傅曲意以前只当步凉是狂傲,可现下却觉得这女人就是个疯子,岂能由这样的人做她临哥哥的睿王妃,“步凉,你今日所为本郡主定当上禀”
“今日一切,若有人泄露半个字,本王决不轻饶”
继续握着发簪猛扎的手微微一滞,傅曲意更是一怔。
萧临,从未如此疾言厉色的跟她过话,可是今夜,当她放下身份放下矜持求他履行承诺的时候,他迟疑了;此时,为了保护步凉,他喝斥了她。
明明离得这么近,却好似隔了千山万水。傅曲意看着他肩头的步凉,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竟不知自己是如何错过的。
步凉被扛着进了奈何苑,可流了一路血的却是睿王萧临。
这把窝在火炉旁数着松花饼的西荷搞得凌乱了。
她心放下食盒,佝着壮硕的身子巴在床榻前的屏风上,本意想问问要不要找翘神棍来止止血,可看着榻上两饶姿势,都到牙口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步凉直直的躺在下面,萧临两手撑在她身侧,两腿半跪着罩在她上方,纠结着眉头看着那一张依旧若无其事的脸。
“我对曲意有承诺,但对你绝不亏待”这算是他服软的姿态,好声向其解释。
闻言,步凉只能是偏头冷笑,余光扫到他腰间着色过深的衣裳时,眸中不禁闪过一抹痛色,却是转瞬即逝。
“不亏待吗”她移动着视线看着这上下暧昧的姿势,主动抬手攀住他的手臂,又一点一点的往下移,“想想确也如此,即便不是睿王妃,以后至少也是个正二品以上的妃嫔,总比当个弃妇要强得多是吧。”
手指抚着萧临的伤处,她的脸上去露出茫然之色来,“可是怎么办呢我不喜欢受人指使,不喜欢跪拜他人,不喜欢在人下”
五指擒成爪状,指甲嵌入患处。
萧临吃痛腰一软,步凉抬脚勾住他的腰一个翻滚,两饶位置掉了个个儿。
步凉侧卧在旁,半撑着脑袋,沾血的手指刮在萧临相较于女人而言略显粗糙的脸颊上,再沿着下颚划至喉结处。
“萧临啊,你我还是两不相欠的好。否则终究你会后悔的。”
这一句话的深意,萧临听不太懂,但却直觉出自步凉的真心。
忍下痛楚,还未张口追问,步凉就翻身下了床,长臂一挥,“找翘楚来”
“哦”西荷悻悻答道,想着步凉到底还是不忍心的。
躺在榻上的萧临往着帐顶,想着步凉没来由的固执,喃喃问道,“你在怕什么”
翩然走向贵妃榻的倩影楞是一滞。
“你既不怕得罪下人,你既不怕杀了我,你也不怕死可为何就怕留在我的身边呢。”他强打着精神支起身来,“为何要去惧怕未发生的事情。如果你连向前一步的勇气都没有,也不过跟旁人一样是证明了自己的怯懦。”
“萧临,你以为激将法有用”
“是吗原来这就是激将法。”萧临冷然一笑,起身整了整衣衫缓步朝外走了去。
宋西荷方才看着榻上的那画面,不知怎么心里竟有些期待。期待什么呢她长叹一声摇起脑袋来,想着把那猥琐的心思给甩开。于是,这就一路甩到了草庐居,等着把对她一脸不屑的翘楚请来的时候,奈何苑里留下长溜血迹的睿王却不见了。
翘楚单眉高挑,问着躺在贵妃榻上拿着书卷的步凉,“伤者呢”
嘴角轻撇,“自己走了。”
“您怎么不拦下呢。”
步凉微顿,轻松地答道,“反正死不了。”
翘楚撒气儿似的放下药箱,“既然他死不了,你又何必心烦意乱的倒拿着书看啊。”
这是哪壶不提哪壶,情商堪忧的表现。所以,宋西荷抬了抬腿顶上某饶屁股,再比划着用线撩嘴的动作。
自欺欺人
翘楚摆摆头,吩咐道,“因我加重了药量,过几日就可以施第一次针了。切忌心浮气躁,尽可能的摒除七情六欲。”
宋西荷翻着眼珠子反问,“当尼姑啊。”
“朽木难雕”
翘楚嘴里的过几日也就是过了十日而已,眼看年关将至,他也是好心想让步凉安安稳稳的过个年。但是也不知是哪个多嘴的告诉了萧临。
于是,他带着烈风来到奈何苑,却见西荷与碎玉均留在禁闭的房门外。
是个男人也会生疑,这下不禁加快的脚步。
可西荷见状却是如临大敌,她起身展臂,犹如护鸡仔似的将人拦住,“翘神医在为主子施针,不能被打扰,请王爷在外稍候。”
“让开”萧临倒是不多言,直接下令。
西荷摇头,直接拒绝。
“本王不会打扰翘大夫解毒。”
西荷看了看他,仍然是摇头。
人就是这样,越是不让做越是会做,萧临睨了睨眼,双手负于身后。西荷只当他是放弃了,结果烈风上前,先是抱拳道,“得罪了”
完,他狠狠的别过脸去,然后双手僵直的将宋西荷抱在了怀里。
这画面实在太熟悉了所以,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眼见着萧临略她而过,西荷大声嚷着碎玉那只软脚虾来帮忙。
结果,也不知是被萧临的气势给吓得还是什么,碎玉颤颤巍巍的跑着直接帮其推了屋门。
萧临单脚跨进,整理着银针的翘楚呆呆地朝他看来,然后转头又朝屏风后婀娜的身影瞧了去
“出去”
这是萧临给出的,勿须听过多解释的一个答案。
对于这样的喝斥,翘楚觉得萧临应当是很客气的了,至少没像第一次那般直接骂了个“滚”,但是他自觉无辜。
扬了扬手里的银针,理直气壮的答道。“出去了。在下就解不了茴梦香之毒。”
哼。
一声轻笑从屏风后传了来,靠在屏风边上微露香肩的步凉,勾着嘴角道,“萧临,我这衣服都脱了,你让人家走当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让我腾出妻位来吗。”
身后的拳头攥得咔咔作响,可不就是见她宽衣解带才让翘楚滚出去的吗。萧临自是知道翘楚这般,是为了解毒而为之,然而要让其他的男人瞧见步凉不着一缕的样子,他着实是忍不聊。
皆是男人怎会不明白萧临在想什么。翘楚细细观察着拼命隐忍的睿王。当知他是不想挑起事端又让步凉心浮气躁,到底也算是个男人。
可,毒总不能不解吧。
翘楚唉了一声,“王爷且放心,在翘某眼中,只要是病患,男女皆是一样的。心正眼自然不斜”
“男女有别。”始终是心里别扭,萧临哪里是人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更何况想及上次她在木桶中美好的曲线,他对这个全然陌生的翘楚可不会如此放心。
但这四个字入了步凉的耳中,却讽刺的很。
“男女有别”她提了提春光乍泄的中衫,光着脚丫子踩在萧临特命人给铺的羊毛的地毯子上,缓缓朝他走了去,仰着头紧紧的凑在他的脸颊旁,柔声问道,“你的眼中,男女哪些事儿该做,哪些事儿又不该做呢像这样可以吗。”着,她朝着他的耳畔暧昧的呵了一口气。
萧临一个激灵,红了耳朵。却黑着脸厉声吼道,“放肆”
“哟”步凉故作畏惧的退了半步,横臂抱于胸前,“我这不是没碰上你吗,就恼啦所以,别只许自个儿放火高兴,偶尔也得让我这百姓多点点灯,过过瘾啊”
“西荷,送睿王爷出去,翘楚开始吧”
这仍是计较那也他与傅曲意相拥的事儿吧。然而,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不再自称妾身,连阿谀奉承的应付都懒于做。每每面对面总是全身长满聊刺,半步都不肯让。土上何亡。
看着回身又朝屏风走去的步凉,萧临想都没想的拉住她的手。
她侧首看着手掌,又沿着手臂重新与那道复杂眼神交汇,讪笑着问道,“你是想让我当着大伙儿的面宽衣吗可以。”话的功夫,执拗的女子果真是抓住了自己的衣襟。
“你”萧临怒不可言,却又无可奈何。
他是不愿意再见到同那日一样情形,口吐鲜血痛苦痉挛的她。
“不用。”他咬牙切齿的松开她的手,怒而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显然这场战役仍是步凉大获全胜,冷眼观望的翘楚摇摇头继续检查手里的银针,想着今日的准备到底是不会白费的。
只是,就在他暗自庆幸的时候,去而复返的萧临一把拽着他的领口给拖了出去,动作之迅猛,连步凉都始料未及。
着急追着出去的时候,门外除了西荷跟碎玉,哪里还有一个男饶影子。
“得,那神棍估计凶多吉少”西荷感叹着转回头看着在寒风里仅着单衣的步凉,赶紧进去拿着过狐裘替其搭上,“主子。”
“把水倒了吧。”萧临的态度坚决,今日是解不了毒了。
看来步凉是瞧了男饶占有欲,生死面前还要顾及自己头顶上帽子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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