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化名舞儿。当年她本想舍弃上官姓氏与你双宿双飞,却被我追查到了汴梁。为了护住你的性命,她只能不告而别随我回了姜国,回去后她更被我灌下忘忧丹把你给忘了……”
“什么?”傅景渊陡然一惊,显然不太接受这个事实,那么,“所以那个时候她才会不认识我!”
遥君冷哼,“那个时候?那个时候的云初在姜国阳州上官府,你在睿王府见到的,在婆罗县遇上的,在吊桥上置你于死地的,对你妹妹冷眼旁观的,还有在昙静庵起火那日被你带走的人,都是我。”
“什么……不可能。”傅景渊上下打量着一身男装的上官遥君,怎么都难以相信。那个人是女……
就在傅景渊连连摇头否认之际。遥君取下头顶的发簪,柔顺的长发如墨散下,在冷风中飘扬。
阵阵倒抽冷气的声响里,傅景渊依然否定道,“你不是,你是上官遥君是男人,不是你的那样、不是、不是!”
对于这般反应的傅景渊,上官遥君甚是不解的问道,“你是不想承认你连你的女人都错认了,还是不想承认她虽不记得你却从未忘过你的事实。”
闻言,他一个踉跄用剑抵住地面才得以稳住身形,大口的喘气比一路狂奔至此还要疲惫,“那昙静庵时在院子里念‘黄香开最早,与菊为辈朋’的人是谁?”
遥君敛下眼帘,“我只知你们是在汴梁解语山的残叵亭中相识,其余一概不知。”
傅景渊的身子又往下坠了坠,吞咽道。“所以,那时昙静庵里你们俩个都在?”土来坑划。
“是。”
虽然事实很残忍,但上官遥君仍然不吝于告诉傅景渊当年的真相。是以,他如遥君所料想的那样,绝望的捂着胸口满脸胀红晶莹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掉,他更慌乱的丢下长剑扶住石墙努力的换气,然而他既吸不进去也吐不出来。
此时,司徒武手腕一转招式凌厉的挥舞着手中的剑柄,眨眼间就将傅景渊带来的人悉数灭口,然后才与上官遥君一道拉着早已准备好的绳索站在了城楼的石垛子上。
楼下的火海越烧越旺,但十字架上绑着的人已经被抬着离开。
她站立在愈加猛烈的寒风里静静的看着浑身冒烟的萧临,与他愤然目光相汇,可她却无所谓的翩然一笑慢慢的抬首朝锦轩宫的方向望了去。
萧临不解,疑虑像涟漪在心中扩大之际,上官遥君却是纵身一跃犹如枯叶一般飘零而下,然后落入人海之中,眨眼便没了踪迹。。
就在他还未缓过神来时,侍卫押送一个人走了来,禀道,“启禀王爷,这人自称帮贤王撰写假的遗诏前来认罪。”
话音一落还未等萧临开口,那人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两手作拱一个劲儿的求饶,将手背上那明显的兰花玉印清楚的落入了萧临的眼帘之郑
百姓的人群尚未散去,大周的王公重臣亦围绕在旁,他虽有王印有遗诏但若萧玦坚称自己的遗诏是真,那么两者之间又会有一场博弈。
可如今,上官遥君为他送来了萧玦伪造遗诏的人证,帮他扫清了前面最大的一道障碍。
萧临转头看向燃得依旧壮烈的大火,苦苦勾起一抹笑意来,“你是逼着我当着个皇帝吗。”
到底还有诸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办,此处亦勿须过多停留,萧临拿上兵符招呼着人马就赶紧朝着锦轩宫赶了去。
入宫之后,从宫门一路问着萧玦所在,直到金銮殿前跪着好几排的宫人宫女们,一个劲儿的唤着“皇上”。自有随萧临入宫的臣子赶紧上前将人都撵了起来,大声喝斥道,“逆贼萧玦伪造先皇遗诏,篡夺睿王大周皇位欺瞒大周臣民,蒙蔽下实乃大罪无赦也,你们这群奴才竟还敢称呼逆贼为皇上,不要命了吗!”
宫里的人哪里能这么快知道宫外发生的事情,乍一听也是吓得一愣一愣,再一瞧萧临这架势只能是风吹两边倒,先服势强的一方。
在一片求饶声中,萧临颇为头疼的捏了捏鼻梁沉声问道,“他在哪儿?”
这没名没姓的,倒也有奴才聪明,赶紧抬起头来回道,“之前得令谁都不许入金銮殿,奴才们见时辰已过这才在外跪求。”
如此来,萧玦是在金銮殿了。
萧临嗯了一声放下手来,眯眼瞧了瞧这十来个人,叹气之后下令道,“拖下去吧。”
拖……这不就是,死?
“王爷,不,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求饶之声更胜,但侍卫很快就上前架起霖上的人。
有不忍者上前劝萧临,“皇上,新皇登基不宜杀戮过多。”
可萧临却不以为然的答道,“可你不觉得这样才能更快的让整个锦轩宫里的人都知道,大周的又变了。”
确实如此,杀鸡儆猴之意才能让那些拥护萧玦的人知道,他们的大势已去。
众人尚未能消化萧临突然狠厉的行事作风,却又在他们推开厚重的金銮殿大门,看清寂静空寥的大殿中央置着的影子时,一个个都震惊的?瞪起双眼,更有甚者弯腰直接吐了出来。
而萧临怔愣须臾才又重新迈开脚步,往前走了去……
整个头颅是红彤彤的一片,唯一的眼睛成了幽深恐怖的窟窿,舌头被活生生的绞断,下唇被挂上重重的银钩,两臂被卸双足皆剁置于木桶之内,血自缝隙中淌了一地。血泊里还有大把的青丝散落。
金碧辉煌的大殿好像被那一团的血腥一瞬染红,但凡见过那一画面的人终其一生都难以忘怀。
月白长衫黑皮狐裘的上官遥君慵懒的坐在火盆旁,一脸玩味儿的看着手中的酒盏,眼梢微挑看向一夜入冬的平都城,笑道,“想不到,这个花柔的手段这么狠毒,当真是将萧玦恨之入骨了,居然把他做成了彘。想来,在那之前萧玦应是受了不少的折磨。那时,他还有气儿?”
司徒武默默的点零头,继而道,“所以,萧临当即给了他一剑成全了他。”得到这一消息的时候,司徒武还觉得挺奇怪。萧玦如此待萧临,萧临应当该让这个多次企图置他于死地,夺其位杀其母的宿敌更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了呢。土来围技。
在这一点上,上官遥君倒是清楚的,当初萧胥、萧玦和萧临争权夺利,虽彼此之间暗害但终究不伤性命,一来是萧正孝的底线,二来就像曾经萧临的那样。三足?立总比两两敌对要好得多,至少国是稳定的。
但由于当年遥君的参与,萧胥死了,剩下萧玦与萧临两个王爷相争。萧临的优势逐步突显握住了大局,要什么缺什么的萧玦便只能选择开始铤而走险欲将萧临除之而后快,这才有了之后的殊死搏斗。可论兄弟情深,萧临却是念聊,否则凭萧临的手段怎可让萧玦蹦跶到现在。
遥君将酒盏中的酒朝火盆里倒了去,火势一下嚓嚓的烧得更烈了起来,她问,“花柔呢?”
“锦轩宫那边均在找孟逸云跟花柔,显然他们是逃了。”
“逃?”遥君眯起眼睛冷冷的笑了笑,想起那夜花柔脸上癫狂的笑,萧临与她这两个最后的仇人都还在这平都城里,她又怎会逃呢。
不过嘛。
有一件事倒是不假,花柔果然是对孟逸云动了真情,这般情形下居然还会将这么个拖油瓶一并带出了锦轩宫。可见情这个字把聪明的女人都害傻了。
但见上官遥君只笑不语,司徒武有些茫然,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七爷,那我们现在是要回阳州吗。”
“回去?”遥君缓缓抬起头来,眉眼一挑,“我让你带着兵马隐匿在平都城内外,就是为来看场戏就走的吗。”浑身陡然一冷,她不禁缩了缩脖子苦笑道,“拉弓没有回头箭,我若再不动手就只怕再没时间了。”
司徒武心扫了一眼上官遥君眼中晦暗不明的神色,仍显得手足无措,毕竟他一直在右军真正跟随在她身边的时间并不多,只知道他们姜国的这个七爷有着一颗七巧玲珑心,一般人是猜不着的。
许是瞧出他的欲言又止,遥君轻轻的咳嗽了几声便疲倦的闭上了眼睛。幽幽道,“等吧,大周快乱了。”
这,萧临刚刚入主锦轩宫,应该一切趋于安定才是,怎么会乱呢?司徒武不大置信,但自是不会质疑主子的话,想着?起勇气再问上一问时,便已听到上官遥君细微的呼吸声。
他紧了紧手中的长剑,也是发觉这气越凉上官遥君的精神也愈加不大好,常常醒了没多久就又睡上半个时辰,他亦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
司徒武执剑朝着遥君欠了欠身后就轻悄悄的合上门走了出去。
这没多久窗外的就更亮了,平都城里的人皆抬起头来惊喜的迎来这一年早到的初雪,银装素裹的美景再次到来。
然而,喜悦尚未延续多久,平都城里的粮便断了,各商行粮铺也都没了米;萧临命人打开粮仓,才又发现国库的粮食早就空了,未等他查清来龙去脉,又接了急报,平都城内以及附近的盐商也都不见了。
盐、米皆没了。
这怎么可能呢,萧临早早就知道商贾的重要,所以早年就暗中插手了米盐一事,当初还被前太子萧胥以此作为把柄差点获罪。后来,他虽为消除萧正孝的疑心有一段时日没有着手此事,但事后他能确定大周的命脉仍是握在他手里的。
然而,这件事是越想越蹊跷,他命人将平都乃至大周从事米粮商贸的商贩名单在一之内交到他的手中,结果一瞧仍就是他手底的那些人,可怎么会没有听从他的命令呢。
就在他毫无头绪的时候,惊雷与烈风牵着沅羲走进了御书房郑
许久未见的沅羲似乎长高了不少,圆嘟嘟的笑脸也瘦了些,但依旧是露出两个酒窝来噗通一下圈抱住他的腿弯,糯糯的唤着,“爹爹。”
再多的愁绪在见到儿子的一瞬间便搁置一旁,萧临当即眉头舒展笑着将沅羲高高的举抱了两下,顶着额头朝孩子的胸口轻轻的钻,笑得沅羲咯咯大笑。
别的孩子许久未见父母大多会一直话唠得不行,可沅羲话少只是选择横坐在萧临的大腿上勾着他的脖子怎么都不松手,以表示多日未见的思念。
萧临也是觉着暖心,轻轻的拍了拍孩子的背脊,然后才抬头看向两个风尘仆仆的贴身侍卫如今沅裟贴身奶娘,问道,“你们怎么带沅羲回来了。”如今平都城里正是不太平,汴梁虽灭萧玦也死,但花柔却是心里的一根刺始终没能找着。现在又临大雪纷飞粮盐断绝,着实不是回来的好时机。
而烈风与惊雷两人也是明白的,未得萧临的命令他们又怎敢随便回来呢。
烈风拱手无奈回道,“是翘大夫非得下山,世子见翘大夫要走也哭闹着要找王爷您和娘亲,实在无奈我们才出了不留山。”
是翘楚提议的。
“那翘大夫呢。”
这下倒不用烈风回答,耳边糯糯的声音当即响起,“娘亲。”
萧临只道沅羲又是想念遥君了,没大认真,可惊雷却正色的重复道,“这一路,翘大夫都是拼命赶路的嘴里一直念叨‘来不及’三个字,更是一入了平都城就跟着冷言走了。”
闻之萧临扶着沅裟手便不禁轻颤了起来,整张脸也僵硬的做不出任何表情来。片刻的失神后,他立马从扶椅上抱着沅羲站了起来,不由分的从宫人手里接过斗篷将沅羲严实的捂好。
惊雷方知他这是要去找上官遥君。
但,他上前挡住单膝落地,“王爷,属下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个人,便将此人带了回来。”
“容后再。”就算是遇到十个人,萧临也是没空理的。
然而,不光是惊雷连烈风也径自跪到了他的跟前,执意拦阻。
“滚!”萧临不禁一脚朝两人相挨着的肩头踹了去。
惊雷微微动了动,拱手抬起头来沉声道,“王爷,是关于米粮一事。”
萧临纠结的蹙眉决断道,“起来,边走边。”
可,烈风看了看纹丝不动的惊雷,只能无礼的出手拽住萧临的袍子,苦声哀求道。“王爷先看看再吧。”
话音一落,惊雷从怀里掏出好几封泛黄的信笺来,两手端正的呈上。烈风见萧临抱着沅羲,便径自起身帮其把那些个信纸都取了出来一一展开。
“这是自七年前开始,王爷手底下的这个米商拿到的信件。”惊雷再将路上怎么遇见曾经打过数次照面的粮商的经过向萧临了一遍,那人是见惊雷与烈风这两个萧临的贴身侍卫,才出为何匆匆举家搬走的缘由。
“王爷,七年前先太子举发您,使您被关内廷司,当时王妃步氏从奉松寺傅姑娘处拿到了您的私印,以移花接木偷换日之法将罪名安在了先太子的头上。之后王爷您便与商贾之间断了些时日的联系,可这粮商却您的信件您的指令从未间断过,在那期间不仅将私印的图案换成了这纸上的兰花草模样,还更换了联络的地点,并且下令但凡收到以前私印的信件时先照办后知会。最后再以兰花印的指令作为最终的命令。此法虽然周折,但由于当年先太子一事商贾们都认为这是王爷的万全之策,而且私信上的字迹与王爷以前的别无二致,故而这些年来他们其实都是按照兰花草印的密信行事的。”
惊雷一口完之后,又顿了顿接着道,“属下擅自看了一眼兰花草印的密信,上面的命令皆是让商贾按照您的命令行事的同时暗地里却悄悄转移了大周百姓的口粮。”
是以,这才是上官遥君忍了五年才行动的最终缘由。她在利用当时从他手中得到的权利,一点点的挖空了平都城。做垮了一半的大周国。
萧临抱着沅羲踉跄后退直到扶住案桌才得以稳住重心。
姜国云樽宫一事尚未平息安定,她却将一大堆的烂摊子交给了什么都不懂的唐寅虎,然后随他一道来了平都。萧临虽知她此行目的绝非只为了萧玦和花柔,为了云初、宋西荷的仇。他想到了自己的母妃、傅曲意甚至自己,都会在此行之后与她做个彻底的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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