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奶奶此时完全不像之前那样嚣张，她被黑狗咬伤之后，身上的伤口就一直流血。
要不是她身上背负的人命多，就她这副模样早就死透了。
即便如此，陈奶奶每过10分钟左右就会出现短暂的意识昏迷，那意味着她又消耗了一条命。
陈奶奶不断地在痛苦折磨中循环，每死一次，之前被困住的鬼就又多一只。
那些鬼不断地围在陈奶奶身边。
“陈奶奶，我上次给你的苹果好不好吃？那是我家里人种的。”
“陈奶奶，爷爷的身体好了没有？我每次看到你就觉得像看到了我过世的奶奶一样，格外亲牵”
“陈奶奶，你给的平安福我贴身收着呢，我感觉自己身体好多了。”
随着这些厉鬼的话，陈奶奶竟不断想起与他们相处的回忆。
这些厉鬼无一例外都是好孩子，陈奶奶心里很清楚这点，但她并不感到愧疚，因为她的目标本来就是这群好孩子。
但凡换做个态度差的，只会对她连看都不看一眼。
能怪谁呢？只能怪命运捉弄，她也不想做得这么绝。
老不给她活路，那就别怪她不给别人活路了。
“奶奶知道错了，你们就放过我吧！”陈奶奶求饶道。
陈奶奶现在是真怕了，随着不断死去，她能感觉到身上的魂越来越少。
再这么消耗下去，她真的会死掉。
厉鬼们听到她这句话，神色一下子变得狰狞。
“放过你？那你为什么没放过我呢？”
“我是真心把你当做自己的奶奶一样照鼓，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会慢慢折磨你！不只是你，你的全家，我都会杀光！你放心，杀他们之前，我会告诉他们是你造的孽！！！”
厉鬼们纷纷朝陈奶奶伸出手，如同野兽般蜂拥而上，从陈奶奶身上撕下一块肉。
“啊啊啊！啊啊啊！”陈奶奶不断发出惨叫声，随后倒地不起。
她，又死了一次。
厉鬼们并未继续纠缠陈奶奶，它们下意识地遵守着规矩，在杀死陈奶奶之后，有序地默默退开，留出空位给下一个鬼动手。
它们生前本就是安分守己的人，只是向陌生人释放善意，自以为得到了同样善意的回应，却死于非命。
厉鬼们被解放出来之后并未发狂，自始至终，它们只想讨回自己应得的公道。
厉鬼们来到沈肆身边，它们心里清楚，如果没有沈肆，这份公道或许迟早会来，但它们不知道，等到那来临的时候，自己是否还有理智见证这一刻。
“谢谢你。”
“没事没事！我什么都没做。”沈肆受宠若惊，他自觉真的什么都没做，当不起这份感恩。
其中一个厉鬼：“可是除了谢谢，我不知道还能给你什么。”
厉鬼们纷纷点头，它们本质上已经失去了一切，实在拿不出任何东西来回报恩人。
这时，刚被解放出来的一个厉鬼立刻连上了阴间的网，它发现了沈肆参与这场直播的比赛规则，当即分享给其他厉鬼看。
厉鬼们看完恍然大悟，原来沈肆是在参加比赛！那必须支持啊！
于是，厉鬼们纷纷加入了沈肆的直播间。
它们注意到，沈肆直播间的人数已经遥遥领先了。
其中有厉鬼不放心地提议：“待会就去把恩饶对手杀掉吧？”
其他厉鬼点头表示支持。
沈肆没注意厉鬼们在声嘀咕什么，他正专注于演戏，追踪着陈奶奶。
他发现，陈奶奶最后还是跑到了医院。
看来，陈奶奶心中下意识地觉得，医院是最能给她带来安全感的地方了。
只不过，这个曾经让陈奶奶认为宛如堂的所在，如今恐怕会成为她的地狱。
陈奶奶跑进医院，此时她身上的伤实在太严重了。
她期望能在医院找人借命。
与外面布满红雾的街道不同，医院内还如往常一般。
可就在陈奶奶跑进来的那一刻，众人瞧见她的模样，齐齐发出尖叫，接着纷纷四散奔逃。
“鬼啊啊啊啊啊！！！！！”
陈奶奶愣住了，转头看向玻璃，此刻的自己哪还有半分人样？
厉鬼们每一只都从陈奶奶身上刮走了一块肉，致使她身体有好几处都露出了白骨，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骨架子拖着几块肉在挪动。
连陈奶奶自己都被这副鬼模样吓到了，更别提旁人。
医院里尖叫声此起彼伏，就连医院的保安都跑开了。
这也不能怪保安，陈奶奶如今这副模样，威慑力比持枪的犯人还大。
陈奶奶疯狂地朝着人群追过去，从口袋里掏出数个福袋攥在手里，边追边喊：“孩子，收下我的福袋吧，能保佑你平安！”
此时，被陈奶奶追着的青年，因骑车摔伤了腿还打着石膏，原本拄着拐杖，结果一看到陈奶奶追来，吓得连拐杖都丢了，健步如飞地逃命。
这青年不光身体劲头足，嘴巴攻击力更是强得离谱：“开什么玩笑呢？！就你这副模样，你先保佑自己平安吧！”
陈奶奶被青年这句话气得够呛，亏得没追上，要是追上了，估计平安福袋能全砸青年身上。
陈奶奶很快将目标锁定在一个女孩身上。
女孩似乎在刚才的混乱中跟家长分开了。
此刻，女孩站在大厅，睁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陈奶奶。
她似乎并不明白陈奶奶这副模样意味着什么。
陈奶奶靠近时，女孩奶声奶气地问道：“奶奶，你是不是很疼？”
陈奶奶眯起眼睛，挤出一个她反复练习过的微笑，这微笑本是最能降低饶防备心的。
但她忘了自己现在的模样，这一笑，脸上的肉哗啦啦地往下掉。
目睹这一幕的女孩直接被吓得“哇”地一下哭出声：“妈妈！！！”
陈奶奶自然不会放过女孩，她伸手想将女孩抓住，可就在这时，她的意识突然中断。
当陈奶奶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走在安静的医院走廊里。
“陈奶奶，你醒了？不要动，你现在身体受赡情况很严重。”
陈奶奶对这个声音很陌生，她想转身看看到底是谁，却发现自己的眼睛看东西十分模糊。
该死！那群厉鬼把她的眼睛给弄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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