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卫民心里默念着一句熟悉的台词：“一年一次，必须得搞的……”
王云芳的表现很得体，进门就帮忙打扫卫生，收拾厨余。
郑刚很想和三儿子聊聊明年的工作，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实际上对儿子的工作他已经没法给出建议了，今年原北的生活面貌大改变，不能改变了所有人，但也真的起到了非常好的带头作用，对陕北之后的经济发展有模范带头作用。
大院里的人都在替他研究三儿子的前途，普遍的观点是挂职结束郑卫民就得从学校挪窝。
“妈，我把这个端屋里去了啊。”王云芳的声音响起来，袁秋忙不迭地答应着：“当心着点，烫。”
“哎！”王云芳答应一声，把炸好的丸子端走了，又回来帮忙打下手。
外面来了好几个人找郑刚和郑卫民聊，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趁着郑卫民回来了话，气氛倒不至于太沉闷。
袁秋甚至还炖了个大肘子来添菜，她记得王云芳惦记这个东西。
王云芳提到了郑卫红：“妈，明年四妹回来么？还是想在部队干几年？”
“我和你爸想着让她回来吧，她没上过军校，在部队干个几年就行了，早些回来接个班也挺好。”
袁秋想着闺女好像也到了谈恋爱的年纪了，回头看看能不能找王云芳帮忙留意一下——她也会留意，要是三儿也能帮忙留意一下最好，他那边都是大学生，能带回来一个当女婿最好了。
“回来也好，北京这两年的工作越来越不好安排了，早点回来咱们还能早点安排。”王云芳挺赞同的；湖南太远，王云芳也不敢一定能照菇。
袁秋先高兴了一会儿，随即想到了明年过年的场景，可怎么想怎么不和谐；要是老大能在北京就好了，他和老三在一起的场面会好很多。
虽然多了一个人，但年夜饭并没有很热闹，郑卫民和王云芳早早回去休息了，老郑家不守岁的传统在继续。
一觉醒来，新的一年到来，郑卫民带着王云芳一起出去拜年，并在大年初二一早离开。
出了大院，郑卫民感觉到空气没那么粘稠了，王云芳甚至都能感到他的轻松。
到了家里，刘凤芝偷偷问了王云芳：“在那边感觉怎么样？”
王云芳老实回道：“我还行，卫民好像浑身不自在，刚刚来咱们家的时候，卫民嘴巴都咧开了。”
刘凤芝笑道：“今儿给你们多做几个菜！”
对郑卫民来，带着王云芳回了娘家，今年的过年任务可以算结束了；几之后，王云芳先回了医院上班，郑卫民带着个枕头去了王云芳的宿舍，每同她一起做个饭，日子过得很愉快。
韩亚文偶尔冒出来一下，带着张霞来找他们蹭饭，初九的时候便先去了广州。
往年他都要在广州留很久，但今年不行，他要回北京来开会。
火车上，韩亚文挺嘚瑟。
“永哥，我还得回北京……一来一回耽误不少时间……”
刘永看不过去，讥道：“你要是不愿意，我回来替你开会！谅你也开不出什么花儿来……”
除了韩亚文之外，郑卫民和赵军都过得挺平淡，只是在三月初的时候，郑卫民听冯芸怀孕了。
这让郑卫民很羡慕，看来农夫不够勤快，要多干活；郑卫民给自己找的理由很正当，不能让岳母大人太辛苦，两个娃娃一起带总比一个一个地要轻松一些。
他想着要不要给自己加点餐，羊肉好像不错，下班后去买点，做个汤。
正想着，团委的干部来找他汇报工作，聊完工作之后，很自然地就到了今年夏的学生毕业，又聊到了出国的话题。
“哎，郑书记，今年自费留学开放了，好多人想出去。其他的大城市咱们不知道，但北京这边吧，稍微觉得自己可以的人都想出去，听在到处凑学费呢。”
郑卫民一下子就来了兴致：“怎么凑？砸锅卖铁啊？”
“砸锅卖铁肯定不够，这是自费！得卖房子卖地！幸好土地国有，要不还真能让他们给卖了。”
“真有卖房子的？”
冯副书记意外道：“卫民，你怎么眼里冒光？你不会惦记着买房子吧？”
在团委的人看来，郑卫民完全不需要，他等着学校分房子就好了；一个团委书记，在学校里也能排得上号，怎么可能分不到？
“我去看看还不行么？海淀的学校可是不错的。”郑卫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但还想着冬的时候能带着王云芳坐在廊下烤火看雪，他还找了另外一个理由，大家能猜到年底郑卫民的工作会发生变动，看起来他是想提前在海淀找个窝。
“你有那么多钱么？人家要的可多！”大家嘴上着贵，但也觉得郑卫民能借来钱；郑卫民自己的工资就不少了，王云芳也有工资，夫妻两个存上几年，是可以把外债还清的。
“先看看嘛！”郑卫民兜里有钱，这几年韩亚文给他的过节费，他几乎没怎么动过；别一套了，就算两套他都能买得起——分房子是越来越难了，孙东风还在排队呢，他还不是干部，要等许久，但他很乐观，一点也不愁，至少他还有个筒子楼先住着。
今年要自费出国的人很多，他们能拿的启动资金很少，但只要有了启动资金，去大洋彼岸刷盘子便可以维持住留学生涯——至少他们是这么认为的。
“卫民，你要是真想去看看……那咱们就帮你留意一下？”
“大家帮我多留一几个，回头成了我请大家吃羊肉！”郑卫民一下子就把今晚要吃的羊肉出来了，引得众人嘿嘿直笑。
“我卫民，嫂子不在家怎么的？你胆子够肥的？还敢请我们吃羊肉？藏私房钱啦？”
郑卫民看着大家笑了一阵子，很淡然地道：“大哥不笑二哥，你们谁敢自己没藏？”
“得得得！话题就此打住！别传出去之后，变成咱们团委开会讨论怎么藏私房钱的了！这不利于家庭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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