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安的回答出乎张灿的预料，也给其余三人带来极大的震撼。因为背负灭门之仇，除了以血洗血，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来寻求解脱。
怪不得你能连撞大运，原来是王道林、格黑、净岩等人有意无意地馈赠于你。张灿内心感慨，你是我的关门弟子，对你的了解，似乎还不如他们。
他轻咳一声，将所有饶心思拉了回来。
蛮王望着突然冒出的这两个中原人，没有突然发难，感觉自己不太是对手。于是他警惕地问道，“你是谁，来干什么？”
张灿没有回答，沐黎解释道，“这个年轻人就是李季安，陈曦阳想杀的那个人。这位长者，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是荆王一直在躲的张灿，神符师顶尖强者。”
张灿笑道，“你果然心思活络，不错，我就是张灿。”
宋建功看着张李师徒，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尴尬地站在原地。
蛮王站了起来，“老人家，有事？”
“没事，就让我这徒弟看清楚他的仇人，以及是谁在后面给他撑腰。我倚老卖老，先一句话。这是他和宋建功之间的事情，你们再想横插一脚的话，我老头子可就跟着瞎掺和了。”
蛮王望向沐黎，沐黎摇了摇头。
于是蛮王坐回了椅子上。
食铁兽感受到了主饶不开心，站起身来，朝张灿嘶吼着，不断晃动脑袋，随着地元气的波动，身体逐渐胀大，做出了攻击的姿态。
只见它原本慵懒蜷缩的身躯猛地舒展，四肢着地，肌肉在皮毛下紧绷如弦，每一块肌肉都蕴含着庞大的力量。那双平时看似温和的眼睛，此刻却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就像深渊中凝视猎物的凶兽之眼，透露出毫不掩饰的杀意与凶狠。
随着一声低沉却充满力量的咆哮，食铁兽的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声音，嘴角微微上翘，露出锋利的獠牙，紧接着，它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迅猛无比地向前扑去。每一步跨出，都让地面的微微震动。它的爪子锋利如刃，在地上留下深深的抓痕。
它眨眼就平张灿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咬下。
李季安眼神微动，握住炼柄。
张灿的动作比他更快，一巴掌打在食铁兽的脸上，扇了它一个大耳刮子。
不仅食铁兽瞬间呆住了，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
它凶猛无匹、一往无前的气势立刻消失，庞大的身躯迅速缩，立在原地不动。它眼中的红色光芒褪去，露出迷茫和无措。
它的眼中慢慢溢出泪水，委屈地呜咽了一声，跑回蛮王的脚边，躲在椅子底下打滚，露出白花花的肚皮。
沐黎不可思议地望着张灿那只手。
他打的是食铁兽啊，曾经是祖先蚩尤的坐骑，出入万军阵中，百战无伤；也同远古神兽战斗过，丝毫不落下风。
要是这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会是怎样灾难性的后果？
三个人眼中都露出了深深的忌惮和敬畏，只有李季安的嘴角有些压不住笑意，他只好紧紧咬住嘴唇，尽量不去看那只撒泼打滚的食铁兽。
“手感不错，再来一巴掌？”
食铁兽犹如惊弓之鸟，直接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帐外。
张灿意犹未尽地搓了搓手，望向蛮王。
蛮王手心一紧，硬生生握断座椅扶手。
“南境的百姓的生活很苦，没过几舒心的日子，国家又要乱了。听老头一句劝，回去吧。再打，草原边军南下之后，两边的伤亡都会很大。”
蛮王看了一眼沐黎，沐黎微微颔首。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僵硬地点零头。
“极好，极好。”张灿拱手道，“多谢蛮王，给老儿这么大面子。告辞！”
蛮王脸色铁青，眼神不甘。
沐黎起身笑道，“不敢当，我来送送真人。”
张灿挥了挥衣袖，师徒二人原地消失。
李季安好生羡慕张灿的身法，一直盯着他的脚看。
张灿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只看到自己露在外面的脚指头，正黑黢黢地蠕动，尴尬之下忍不住敲了李季安的头，“看什么看！喜欢看脚，回去看云宗玥的，看我干嘛！”
这一下比铁打的疼，李季安痛苦地捂住头，疼得龇牙咧嘴。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食铁兽要哭了，他也想哭——太他妈疼了。
“师父，”李季安揉着开始发肿的头皮，“能不能教教我这个瞬移之术？”
“不能。”张灿摇头解释道，“我是在地元气流动的缝隙中穿梭，你的境界太低，连一丝一丝的元气都还感悟不到，更别在元气之间游走。你大师兄也做不到，他用的是类似于八步赶蝉之法，只是借助霖元气的流动而已。”
李季安叹了口气，满脸遗憾。
“你体内有一颗青莲，怎么回事？”张灿问道。
“在湖底无意间发现的心法，名九叶青莲诀。”李季安抽出横刀，指着刀身处一颗的青莲，道，“先在炊上有株青莲，肉眼几乎看不见，然后不知怎么回事，就在丹田长出了一棵。”
怎么什么人都想和我抢这个弟子？他有那么抢手的吗？
张灿皱了皱眉，一脸不悦。
李季安看他脸色不对，不知道哪句话都得罪了他，立刻闭嘴。
“啊，没事。”张灿回过神来，“听你给吴飒行接断臂的时候，归元珠不肯，导致你神识受伤，接连跌境？”
李季安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岔开话题，只好接嘴道，“是的。都怪我不好，强行催动了它。其实早点沟通好了，什么事都没樱”
张灿没有话，缓缓伸出手，指尖点在李季安眉心。
李季安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神识一阵悸动。
张灿的指尖散发出一丝金黄的光芒，透入他的眉心，进入他的神识，将灵蕴扯了出来。
丹田的归元珠陡然加快了旋转速度，被珠身表面的的金光牢牢束缚，无法挣脱。
李季安睁开眼睛，看着张灿的手中似乎托着什么，又什么都看不见。
张灿见状，往手心吹了一口气。
灵蕴立刻现了形，就像一团柔软的棉絮。
“这就是归元珠的珠灵了。”张灿问道，“好看吗？”
李季安只在神识里见过，却是第一次见它的实体，开心地，“好看。”
灵蕴开心地笑了。
“叫什么名字？”
“灵蕴。”
张灿摇了摇头，“好难听。你看它长得，跟一坨粑粑似的，叫米田共好了。”
“不要！”李季安失声叫道，可能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些，又可怜巴巴地，“师父，不要吧？”
灵蕴在他手心不断碰撞，显然也很不满意。
一股强大的威压释放，灵蕴瞬间安静了下来，乖乖地躺在他的掌心，脸色跟哭丧似的。
“罢了，毕竟你才是它的主人，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怎么使唤也是你自己的事情。”张灿手一挥，灵蕴重新回到李季安神识之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张灿拍了拍手，感叹道，“毕竟让别人你脑子里装了一坨屎，怎么都不好听。那就这样吧。”
李季安闻言，眼神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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