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冉临走时给谷幽兰拉上了窗帘，床头柜上放了两杯温热的水，一盘清洗干净的水果以及几根能量棒，另一边的枕头上放着触手可及的退烧药和退烧贴。
房间的换气系统也被她打开了，因此在推开房门时，房间里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并没有因密闭空间而产生难闻味道。
乌鸦安安静静的跟在白思冉身后，直到看到白思冉推开某道房门之时，乌鸦才从背包里拿出另一件白色外套，又把身上这件沾染了些许雨水的白色外套脱下来，反着折叠好，用透明袋装好，重新塞回背包。
他做完一切后才进了门，一眼就看到了停放在一旁那造型别致的轮椅。
白思冉径直走到谷幽兰身边，看了看她紧闭着双眼的难受模样，又抬手贴上她的额头。
还是很烫。
这将近一时的时间过去，谷幽兰的烧半点没退。
乌鸦的大背包里装着的满是医疗用品，他连忙将背包拉链打开，从里面掏出测温枪，对着谷幽兰的额头测量。
随着额温枪‘滴’的一声响起，乌鸦收回来一看。
“41度。”
他摘掉帽子，戴手套时和白思冉道：“麻烦大佬帮我拉开窗帘，开个灯，我给她做个系统检查。”
白思冉一一照做，谷幽兰房间的灯光都是遥控器操控的，她从床头拿走遥控器，用手覆盖在谷幽兰的眼睛上，这才把灯打开。
等时间差不多了，她才慢慢放开，没让谷幽兰在昏睡中感觉到难受。
等白思冉拉开窗帘时，乌鸦已经把听诊器都摸出来了。
他先是掀开谷幽兰的眼皮，看到她眼睛里布满的红血丝，又拿手电筒去看她的喉管和舌苔，最后用听诊器去探听她的心跳。
等一切检查做完，他从背包里摸出来一个尚未拆封的针管，从谷幽兰手臂上的血管里抽出一点血，又摸出一个检查血液的仪器来。
白思冉皱起眉头：“这不是普通的感冒发烧？”
“看起来不太像是。”
乌鸦的声音相比起刚才在车上絮絮叨叨话时的状态少了几分闲适，他表情凝重，将血液放在探测镜下，又将眼睛凑过去仔细察看。
“大佬，南市最近连着下了大半个月的雨，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白思冉点点头，看着乌鸦始终没有从仪器里抬起头来，她又开口：“嗯。”
“那你知道整个地球上……无论是哪个地方，从一个月前，就再也没见过太阳这件事情吗？放眼全球，雨势或大或，但这一个月，断断续续从未停过，南市的这场雨来的还算晚的，但你看，还是有那么多人生病感冒。”
还没等白思冉回话，乌鸦自顾自的往下自问自答：“起初，也只是下场雨而已，并没有人在意这场雨有多大，亦或是什么时候会停，可雨水多了，也会成为负担。”
“南市的下水道疏通做的很不错，外加上雨势很，并没有引起城市洪涝灾害，但其他地方呢？被淹的房屋不在少数，无数工厂停工，学校休学，可即便如此，还是有许多人待在家里都会生病。”
他越白思冉的脸色就越冷，她看着埋头在检查血液的乌鸦，又垂眸望着谷幽兰。
“所以呢？”
“这并不是普通的生病感冒……”乌鸦顿了顿，“这么和你解释吧，一开始的雨水只是正常的下雨，雨水中所带有的物质并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哪怕是淋了大雨，回家洗头洗澡喝碗姜汤就行，人体自身的免疫细胞是很厉害的。”
“可等雨连绵不绝下了半个月之后，雨水里忽然多了一种物质。”
“一种不属于现有记载之中的、人们从未见过的新奇物质，科学家们并不清楚这个物质从哪里来，又是如何产生的，只知道它混杂在雨水之郑”
“而此时此刻，淋了雨的人们，不再像之前那样轻易的战胜病毒，他们纷纷显露出感冒发烧的症状，但这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感冒发烧，是药物所医治不好的。”
“这也是为什么，医院里的病人们只增不减。”
“她没有淋过雨，这段时间她也没有出过门。”
白思冉眸光复杂。
她回忆起见到乌鸦后对方的种种行为……
例如上车时特意在地下车库里甩了好久雨伞上的水，最后见实在甩不干净，便拿出纸张擦了许久，等伞面擦得干干净净了，这才重新折叠好放进背包。
例如他在进门时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换了一件新的。
种种迹象表明，乌鸦这一路走过来，没有淋过雨，最起码，他的皮肤是没有接触到雨水的。
而白思冉，她今早出门就没打伞，虽衣服上和帽子能隔绝一部分的雨水，但她也的确淋了雨。
还有从地下研究所回来的那晚上，她也是穿着雨衣淋过雨的，当时她并不知道雨水有问题，雨衣拿回来后也就随意的挂在了支架上晾干的。
谷幽兰虽没直接接触……
“飞鸟大溃”乌鸦从谷幽兰的血液里确定了那个尚未命名物质的存在，下了结论：“我刚才就过，有些人即使不出门，也会感冒发烧。”
他抬手指指谷幽兰房间里的那扇超大型的落地窗，窗外是个宽敞的大阳台，阳台上是谷幽兰精心养护着的花，但阳台上并没有安窗户，雨水会顺着空飘下来，洒在阳台里。
“她即便不出门，你能保证她从未去过阳台？或者从未开过窗？但凡在下雨时开窗，雨水都会顺着风飘进来，防不胜防。”
白思冉闭了闭眼睛，“你如何证明你的是真的？”
乌鸦狡黠一笑：“大佬，我不仅仅是个倒卖商人，我更是个情报贩子，这种能卖出大价钱的一手情报，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只不过，我没收你的钱哦，我只是想和大佬交个朋友，以后若是有什么好事可千万要想到我啊！”
乌鸦的情报在暗网里的确是最准确的，他总是能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获取情报。
不过白思冉并没有在乌鸦那里购买过情报，她所有的情报来源都是谷幽兰。
而她和谷幽兰都有一个致命的问题，她们从不会去主动探听京市的情报，而乌鸦所的这些事情……很显然，只有京市的研究所才会有如此超前的研究能力。
“她怎么样才会好？”
“我只能通过药物暂时缓解住她持续高烧，但究竟能不能好，还是得看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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