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莱耶市郊，全联盟计划经济人民委员会委员多格·恩法西亚正抽着闷烟，靠在汽车旁边——多年未见的老同学约他出来，即便身为计划经济人民委员会委员的他并没有多少空闲时间，但还是应允了老同学的邀请。
一辆崭新的汽车碾过石子路，发出石头与石头摩擦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微胖的男人走了过来。
“嘿！好久没见！多格！”
“我去，法伦，你怎么胖成这样！该死的！”
两人抱了抱彼此，自革命以后，他已经好久没和这些老同学联系了，也更没有预料到自己将乘着这股冬风一路做到了这个位置。
“嘿，这才到哪？呀！你怎么抽这种货色？来来来，抽我的。”
他的同学法伦递给他一根洁白的香烟，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一根上好的，革命前一包顶他半工资的“红楼”牌子的香烟。
他接过香烟，法伦熟练地给他打上火，两人吞云吐雾起来，这时，法伦试探问道：“您现在不是在全联盟计划经济人民委员会工作么？这我是有点儿消息的。”
恩法西亚点零头，尽管全联盟计划经济委员会是第一个接入“欧卡斯”自动化管理系统的，但要如何将自动化与艾美兰西联盟结合起来，已经困扰了他们很久，艾美兰西本质上是一个自由市场经济，在爱丽丝离任之后更是全球最大的自由市场。
市场是工具，但它是一个混沌的工具，人们已经习惯市场，但在其他地方，自动化计划经济已经被证明是避免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唯一途径，但在艾美兰西，人们仍然习惯自由市场，尽管联盟成立，很多公司已经被革命的浪潮席卷，资本出逃到布列塔尼亚这个仍然算安全的一隅，
所以今，仍然有呼声要求联盟确立市场经济。
但市场经济又一个严重的问题，自由市场发展下来，最终便不可避免滑到资本主义来，在市场中资本决定一切，一个无产阶级的国家，却被资本本身所裹挟，那这个国家到底是什么社会？那他们革命的意义何在？
他们今一切的奋斗，是想要一个平等的社会，而不是一些人再能踩在某些人头上的社会，他们想要的是后平等的努力可以取得成功的社会，而非出生便决定一个人一生地位，荣耀和阶级的社会。
这些，他冥冥中有些感觉，但更多的是对当下事业的责任。
法伦其实今便是来接触恩法西亚的，他知道恩法西亚作为全联盟部的委员，那么肯定有相当的权力。
不过他今不是劝恩法西亚保留市场，付他钱的人没有让他做这件事，而是一件非常具有市场韵味的事情。
“我有一个朋友，他.......”
“嗯？”
“他在南方有一些事业，是我们共同的事业，唉，想请你行个方便。”
其实法伦今来找他，不过是请求恩法西亚将一间公司的资产停止冻结，定为所谓“外国资产”，好让那公司可以通过科西嘉的“跨国商业赦免令”转移到科西嘉共和国去，毕竟这是当初联盟成立后政府亲自颁布的，毕竟再怎么样艾美兰西还是需要盟友的。
“咳咳咳........这香烟劲太大，诶，我还是不习惯。”
恩法西亚看到法伦怀里的东西，那是张科西嘉银行的支票。
“唉，我真不知道要如何跟你，法伦啊法伦，你后面那些人也好，你也好，这些事情我无能为力，您知道的，这些事情都必须由爱丽丝总枢机同志把关，而且.......”
恩法西亚不仅仅是久经考验的成员，爱丽丝在临走之前给他们所有人都送了更大的东西。
“爱丽丝给我两个千万。”
他伸出两根手指。
“千万要做对无产阶级和人民有好处的事情，千万不要逼爱丽丝大义灭亲。”
他拒绝了，法伦没什么，只是劝他多想想，然后驱车离开。
不多时，一辆黑色越野车碾过同样的路，停到了他身边，他看到那里车，立刻就感到冷汗狂流，鸡皮疙瘩爆发出来。
原来是四个穿着皮衣的大只佬，冷峻的目光，黑色的墨镜，还有那写着“全联盟内务纪律监察总局”的证件，打头的男人，更是给了他无限“惊喜”。
“卡特·捷尔法斯基........？”
“跟我们走一趟吧，不必担心，恩法西亚同志，我们都看到听到了，但为了革命，你必须要和我们走一趟。”
恩法西亚只得上了车，他想，希望一切都还好，他至少言辞拒绝了，不知道这些探员是哪里获得的情报。
..........恩法西亚从“秘密地点”出来以后，第一时间就是看现在是几点，爱丽丝的两个千万不是着玩的，他想着，然后回头看了一眼。
“全联盟内务纪律监察总局”
他拉开自己汽车的门，发动了车子，他不敢在这个地方再多待一秒，那柄利剑与盾牌实在是令人感到紧张，他开出停车场，离开了这个前艾美兰西中央情报局的建筑。
“.......两个千万.......吗？”
卡特·捷尔法斯基点点头，爱丽丝的两个千万的确令人玩味，事实上也做到了，这段时间局长里因为爱丽丝的命令忙得不可开交，也就是因为爱丽丝的这两个千万。
爱丽丝给予告诫，他们就是利剑，每个官员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当有人堕落腐化，革命的剑与盾就在行动。
捷尔法斯基叹了口气，将咖啡一饮而尽，钢铁之人再度投入工作。
他也有两个千万：“千万要保持对革命忠诚，千万不要做对不起国家与人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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