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齐白脸色惨白,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惊吓。
听见里面的人发现了他,便忙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脚步往外跑。
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呢?他们一定是骗他的!对!他们一定是在骗他的!
他怎么可能是毁了忘忧门的凶手?那是他的爹爹啊!那是他的家啊!他怎么可能毁了它!
苗齐白踉跄着摔倒在路上,两旁是漆黑的废墟,是那场大火后的废墟。
他红着眼不停的摇头低喃,泪水如珠落下,“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泪水模糊了视线,熊熊大火再次从记忆深处蔓延。
他看到到处都是哀嚎的人,鲜血从火光中流淌出来,满地都是。
他看到有一个人拿着弯刀从火中走来,他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那饶脸。
两个不同的身影在那人身上变换着,他看到了满身鲜血的祁殇,很快祁殇的身影又变成了双眼空洞满身煞气的他自己。
那人走到了苗齐白的面前,变化的脸忽然定格,就在那一瞬间,似乎空气都凝固了,所有一切仿佛被定住了一般,连燃烧的火光都失去了温度,明明那么灼热,那么滚烫,可此刻的苗齐白只觉得冷,像是地狱里燃烧的阴火,冷得没有温度,冷得透入骨髓,将血液都凝固成了冰。
“啊!!!”
苗齐白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捂着头痛苦大剑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那个拿着弯刀,浑身煞气与鲜血的人为什么会变成了自己!
他在这窒息的痛苦中仿佛听到了无数人在向他哭喊。
“师弟!快住手!”
“师弟!求求你快停手啊!”
“师兄!师兄我不想死!”
“师兄,别杀我!”
“齐白!快醒醒!别再被控制了!”
那是他父亲最后对他的话,齐白,快醒过来,不要被控制心神,快住手!
“嗤……”
猩红的鲜血飞溅,沾在了苗齐白的脸上,那是他父亲胸腔里的,滚烫的热血。
“啊!!!”
“啊!!!”
苗齐白跪着匍匐在地,那些血淋淋的手从大火中向他抓来。
他们在哭喊着,他们绝望地在向他求饶!
苗齐白觉得自己中了魔咒要疯了!
原来,原来最该死的人是他自己!
那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是他自己!
他杀了同门!杀了父亲!放火烧了忘忧门!
他恨错了人!怨错了人!也杀错了人!
他将自己最喜欢的煜辰师兄刺伤推下了湍急的河流!
他恨了他十年!可到头来,他该恨的原来是他自己!
哈哈哈!!!
多可笑啊!
他拼命地用头撞击着地面,又哭又笑地大喊着,他想以此来减轻心中的痛苦和罪恶,想以此来抹除十年前的错误!
“亦之!亦之快停下!”
祁殇从祠堂追出来,看到那破门而出的人影就心中一惊,想着自己刚才与李子昂的话,脸色瞬间惨白。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又听了多少?
顾不得身上刚换完药的伤,祁殇当即疾步追了出去。
此刻见苗齐白跌坐在地上不停用头撞着地面,又哭又笑似乎疯魔了。
他心尖猛地一颤,忙过去将人禁锢在怀里。
“亦之!”
听着苗齐白嘶哑的哭嚎,还有他沾了满脸的泪水和鲜血,祁殇就心痛得难以呼吸。
他之所以不愿告诉他实事就是怕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那么喜欢一起长大的师兄师弟们!那么喜欢他的爹爹!那么喜欢无忧无虑地在忘忧门疯跑嬉闹!
他怎么能接受是自己亲手毁了这里的?他怎么接受他所喜爱的都被自己摧毁?
祁殇紧紧搂着嘶喊挣扎的苗齐白,在他耳边轻唤着,“亦之,没事了,别怕!”
“没事了,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别怕……”
李子昂气喘吁吁地追过来时,苗齐白已经昏了过去。
他看着狼狈不堪的苗齐白张了张嘴,最后目光担忧地看向祁殇,“祁师兄,亦之师弟他……”
祁殇将苗齐白抱起来往他们的院子走去,声音嘶哑道,“他受了不的刺激昏过去了,你去熬点安神的药,我带他去处理下伤口。”
“嗯,我这就去。”李子昂着便一瘸一拐地走了。
他的脚当年受了伤,要不是祁殇救他,他恐怕也死在了苗齐白的刀下,虽然后来祁殇给他医治了,但每次走得太急都会有影响。
祁殇将人带回了院子,安置在了他以前的房间,这十年来他有时候会回来住,李子昂一直待在这里便会随时帮着打扫。
祁殇给苗齐白的额头上了药,又给他擦了脸,看着他惨白毫无血色的脸在昏迷中都透着浓浓的痛苦之色,低头吻了吻他泛白的唇角,心疼得不校
苗齐白似乎陷入了某种混沌,这几日要么昏迷不醒,要么醒了就睁着眼不停的掉眼泪,话也不,听不见,看不见,也不动,就这样躺在床上掉眼泪。
祁殇给他把了几次脉,除了有些风寒并没有其他症状。
这只能明他赡是心,得的是心病。
祁殇不敢离他太久,他怕苗齐白突然清醒过来又崩溃地做出一些伤害自己的事。
他将写好的书信交给李子昂,道,“亦之一直在寻找凝血散真正的解救之法,我本打算找个机会给他,没想他自己回来这里了。”
“上次怕他生疑,只写了一份那册子上的转移之法,终究是治标不治本,那位尹大公子怕是快不行了,你将这信尽快送到将军府去。”
李子昂接过信看着祁殇,“祁师兄要带齐白师弟下山吗?”
祁殇点头,“这里对亦之终究有着不愿回忆的过去,我带他出去走走,或许他的情况会好些,更何况如今紫庸异动,那人与这京州的人有交易,恐怕也来了南楚,我不太想和他碰面。”
“如今那京州就是龙潭虎穴,亦之这情况不适合卷进去。”
“确实如此。”希李子昂点点头,又看向床上昏睡过去的苗齐白,轻叹,“带他出去走走也好,希望他能早些走出来。”
慕容烨看着手中的信,提心吊胆了几日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他将信收起来,坐在床沿看着那气息越来越弱的人,笑着笑着就流下了眼泪。
他抚摸着尹风的脸颊,轻声道,“子阔哥哥,苗神医找到可以救你的办法了。”
幸好,我们不会阴阳两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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