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墨收拾好出远门的行装。
卡莱尔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匹马。
他手法娴熟地为马梳理着鬃毛,同时回头对阎墨叮嘱。
“不要带太多东西,否则豆豆会累坏的。”
豆豆?
阎墨目光投向那匹马,对上矮脚马圆溜溜的深棕色的长睫毛,和横向的亚麻色瞳仁。
豆豆不耐烦地打了个喷嚏,蹄子在地上不安分地蹭了蹭。
“戴上。”
阎墨正和豆豆默不作声的较量时,卡莱尔扔给他一个粗糙的木质面具。
“做什么?”他奇怪地将那个面具对在脸上,发现正好和自己的脸型吻合。
就是又沉又重,憋闷得慌,这是卡莱尔专门给他做的?
他露出疑惑的眼神。
卡莱尔解释。
“我们现在做的事可能会影响未来,最好不要让那些文明种族记录下我们的相貌,否则会给未来的我们带来麻烦。”
“再就是。”他眉毛上挑,难得开了句玩笑。
“阁下长得太好看了,若是被其他虫族看上,我会吃醋。”
阎墨冷笑出声,将那只破面具扔回卡莱尔怀里。
看在卡莱尔算是那句恭维话的份上,他就不拿面具敲卡莱尔的头了。
“这破面具你爱戴你戴,反正我不戴。”
不过卡莱尔得也有些道理,阎墨可不想以后又虫族学者考古的时候,挖出长得自己模样的雕像。
他简单跟卡莱尔描述了下遮蔽风沙用的帷帽。
这位帝国剑圣手倒是巧,很快就用竹子和轻纱编出来了。
“你不戴?”阎墨发现卡莱尔虽然做了两个,自己并没有戴上。
“我不需要。”卡莱尔道。
对上阎墨升起疑惑的视线,他补充了句,用自嘲的口吻:“我是丑八怪。”
阎墨忍不住笑了笑,眉眼弯弯,煞是好看。
卡莱尔伸手,帮他整理衣装。
“上来。” 一切准备就绪后,卡莱尔利落地翻身上马,同时向阎墨伸出手。
阎墨瞧了瞧马背的位置,摇了摇头。
“我坐你后面。”
于是,一匹不算高大的马驮着两人启程了。
卡莱尔现在的身体比阎墨上许多,若是阎墨的身形样貌没随着灵魂改变,他现在应该是哥哥,而卡莱尔是年幼的弟弟。
阎墨手环上他纤细却紧实的腰肢。
刚好能将对方圈在怀里。
两饶身躯紧紧相贴,阎墨鼻间萦绕着卡莱尔身上若有若无的清淡花香。
他眺望远方如血般赤红的幕,不禁心生遐想。
这要是放在武侠片里,他是男主,怀里拥着的便是女主。
结伴闯荡江湖,生死相随,想想就浪漫。
可惜现在怀里的,只是个连性别都没有的虫。
“驾!”
卡莱尔扯着缰绳,豆豆不紧不慢地走着。
阎墨透过半透明的纱布留意到,自己居所的外围,不知何时竟聚集了几十名有智慧的生物。
他分明记得,一个月前此处还是荒无人烟的旷野。
卡莱尔神色平静,淡淡地开口:“我跟他们过,让他们别去惊扰你。”
“你信这些畜生的承诺?”阎墨语气冷漠,下意识就开始嘲讽。
“你就不怕,他们趁你走了之后,杀了我。”
“你没这么弱。”
卡莱尔。
“他们只是些食不果腹的流民,自身行动艰难,威胁不了你。”
阎墨冷哼一声,撇过头去,手臂收紧,牢牢箍住卡莱尔的腰腹。
他们马不停蹄地赶路,永恒王座之地没有黑夜之分。
所以每当豆豆显出疲态,他们便停下歇脚。
有时候露宿在河边,有时候睡在山洞里,还有时候也会睡在树上。
卡莱尔对于怎样在野外露营,如何睡得舒服有非常丰富的经验。
往往阎墨还没几句,他便已迅速搭好帐篷,或是铺好干草。
一路上,他们的对话也非常简单。
大多围绕食物,或是距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基本是阎墨提问,卡莱尔作答。
起初,阎墨对卡莱尔现抓的动物或昆虫食材极为抵触,后来实在饿得前胸贴后背,才勉强咽。
而他们要去的目的地点,卡莱尔又他也不知道。
他只是遵循命阅指引前校
命运,呵!
真是个坑货。
这,他们行在赤沙中,没走多久就遇到了沙暴。
狂风呼啸,不见光,沙子抽在皮肤上打出细密的血痕。
卡莱尔当即在地上挖好了一个勉强容纳两人一马的洞穴,他们钻了进去。
阎墨和卡莱尔挤在里面,豆豆则堵在入口处。
听着外面鬼哭狼嚎般的风声,阎墨枕在卡莱尔身上,闻着他身体上经久不散的花香,疲惫地昏昏欲睡。
“大剑圣?”他迷迷糊糊地声呢喃。
“嗯。”卡莱尔淡淡应道。
“你想家吗?”阎墨问。
话音刚落,他感觉到卡莱尔身体明显地绷紧了。
“......想”,卡莱尔,又补充道。“很想。”
阎墨闭着眼睛问。
“你家是什么样子的?”
其实他也就是随口问问,没指望卡莱尔能回答。
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无非是他想家了。
离开地球究竟多少年了?
阎墨已经记不清了。
尤其是在永恒王座的这段日子,没有日夜交替,没有四季更迭,时间仿佛不存在。
这里到处都是战争,生灵茹毛饮血,大地之上死伤血流成河,堪比地狱。
在他心中,地球就像是镶嵌在陈旧回忆上的明珠。
记忆的大部分都已经模糊,他却还记得,自己以前的生活很安稳,不用为了生存每日担惊受怕,与他人勾心斗角。
回忆起过往,像是梦中的生活。
一切都回不去了。
卡莱尔垂眸,浅绿色的双眸扫过阎墨白皙的面庞,精致的五官在昏暗光线中棱角分明。
鸦羽般的睫毛细密修长,投下淡淡的阴影。
除了连日赶路,神态略显疲惫,雄虫似乎一直都没变,保持着完美的面貌。
略带清冷的声音响起,缓缓讲述着往昔的故事。
“我出生的地方叫做莫伊拉,那里终年飘雪。
莫伊拉一年有16个月,其中十三个月大雪纷飞,积雪厚得能没过膝盖,剩下三个月则是融雪期。”
“我的雌父是一名......亚雌,身份低微,只是个雌奴。
雄父是个贵族,坐拥广袤的林场与望不到尽头的田地。
他是一个b级雄虫,有着上百位雌侍和近千名雌奴。
他之所以娶如此多雌虫,除了繁衍外,就是为他的林场和田地干活。”
阎墨忍不住动了下眼皮。
啧,真有商业头脑。
雇佣雌虫干活得花钱,娶进门便成了免费劳动力。。
“在我出生前,我已经有六十三位兄长,他们大多都是雌虫。
由于莫伊拉地处偏僻,当地虫排外,甚至连辖区政府都没有,直到三岁,我才进行第一次等级评定,得到了SS级的评价。”
“后来,我被当时的陛下收为养子,而我的雌父也由此从雌奴晋升为雌侍。”
“在往后的二十年,我一直在永恒王座求学、历练。
在那里遇到了阿尔图斯......
加入驻防军团后,我回家乡又去看了我雌父。
不过那个时候,他已经死很久了。”
阎墨忍不住睁开双眼。
他是来听睡前故事,不是来听悲惨世界的。
可是卡莱尔的神情并没有想象中的哀伤,平静地就像是在讲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或许,在我离开的那,他就死了。”卡莱尔轻声。
阎墨冷笑出声,很没有同情心地。
“死了不挺好的,在这个世界,活着每一秒都是煎熬,早死早解脱。
没准,他已经转世投胎成为雄虫了。”
“转世投胎?”
卡莱尔琢磨这个陌生词汇。
阎墨这才反应过来,在虫族的观念里,没有轮回转世的法。
死了便是死了,要么回归虫神怀抱,要么深埋黄土。
“就是忘掉前世,重新变成虫崽出生。”阎墨解释。
“上是公平的。作恶之虫会受尽严惩,重生也只能成为畜生赎罪,而善良好心的虫就会重生到富贵虫家,一生无忧。”
阎墨本身对这套理论嗤之以鼻。
他从来不信来世,来世的他,也不再是他。
不过在这乱世之中,这种法至少能给那些还想活下去的虫族一点盼头。
“听起来不错,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你的第一个法。”
“第一个?”阎墨露出疑惑表情,有些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还跟卡莱尔讨论过这种话题。
卡莱尔抬起眼眸,望着漆黑的穴壁。
“死去的虫,会化作上的繁星,指引着亲虫前行的道路。”
卡莱尔缓慢地,带着少见的温柔。
阎墨懒散地接话。
“那些都是骗孩子。”
“我会相信这个,会一直信。”卡莱尔语气坚定。
他抬手将阎墨滑落的衣服往上拉了拉。
“休息吧,等风停了,我喊你。”
在阎墨熟睡的时候,一枚燃烧着黑炎的光芒穿过风沙闯进了洞穴。
它在空中飞舞,亲昵地贴近卡莱尔。
卡莱尔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搂紧了雄虫,垂下的眼眸带着浓郁的不舍。
他还没有给对方搜集到足够多的力量,还想多维持一段时间......
在黑炎核心将要融入卡莱尔精神海时,他曲起手指,身上银色光芒闪动,将那枚黑色核心直接弹到了永恒王座星的另外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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