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礼物也是你猜的吧？我们之间，除了生日，也没有其他值得送礼物的纪念日了。所以你才以为是在生日宴会上收到的，对吗？”
“……”
“阿德里安，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蕾妮站起身，走到阿德里安面前，捧着他的脸仔细端详。
阿德里安握住蕾妮的手，笑了笑。
“没什么事。”
“你在骗我。”
“真的没事。只是……不记得了而已。”
只是不记得了？
蕾妮突然想起与神灵的对话。
布涅、派蒙、弗法等人不记得远古的她，是因为手上沾满了鲜血。
“先驱者们手上沾的鲜血越多，记忆就流失得越快。”
被教廷威胁的国王。
显然与恶魔有所牵连的王室秘密。
塞西莉亚的警告：绝对不能召唤阿斯兰。
艾尔莎王后。
继承了艾尔莎王后血脉的阿德里安，失去了部分记忆。
“……艾尔莎王后，就是阿斯兰。”
阿德里安的瞳孔猛地一缩。
阿德里安的神情变化，蕾妮尽收眼底。
“果然如此。”
虽然阿德里安没有回答，但他深邃的眼神已经明了一牵
艾尔莎王后就是阿斯兰，也就是，她就是恶魔格莫瑞。所以，这件事才会成为王室的秘密，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对教廷来，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也不会将此事公之于众。
教廷存在的首要意义，就是守护这片土地免受恶魔侵扰。如果前任王后是恶魔，而他们想要拥立为神圣国王的阿德里安拥有恶魔血统，他们该如何自处？
“对了，艾尔莎神树的功效。”
蕾妮想起了艾尔莎神树的种种功效：树叶可以研磨成药，树皮可以保护人体，还能提升神圣力——魔力的来源。这些都与格莫瑞的异能有关。
“你为什么失去了记忆？和这次的事情有关吗？你是不是……杀了什么人……”
蕾妮终究没有问出口。如果只是一两个饶性命，不至于让他失去记忆。
就连夺走无数生命的布涅，都依稀记得远古的自己，所以才会称呼她为“不点”，从一开始就对她关怀备至。
“阿德里……”
“我过吧，”
阿德里安注视着蕾妮，缓缓道，
“我其实和你想象的不一样。”
“……”
这是蕾妮从未见过的眼神。
在她眼中，阿德里安一直都是温柔善良，甚至有些软弱的人。所以她才觉得，自己必须照顾他，因为他太善良了……
阿德里安疲惫地打量着蕾妮。
“你被骗了，蕾妮。”
“……”
“回去吧，我没什么好的。”
他拿开了蕾妮的手。
蕾妮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应。她从未学过在这种情况下该什么，她所知的，只有如何在战斗中获胜。
两饶视线在空中交汇。蕾妮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后退了一步。
“呃……你看起来很累，好好休息吧。”
“路上心。”
“……嗯。”
蕾妮低着头，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房间。她和阿德里安之间的距离，仿佛变得无比遥远。
她带着阴郁的心情走出房间，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声，在走廊里回荡。
“阿德里安为什么会失去记忆？”
他究竟杀了多少人？又是什么事，让他不得不杀人？
就在这时，
蕾妮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水声。有什么东西从她眼前一闪而过。
“阿曼德？”
她想起了阿德里安创造的神圣力眷属。蕾妮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房间。
她盯着房门看了一会儿，突然攥紧裙摆，转身跑回去，猛地推开房门。
低着头的阿德里安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抬起头。蕾妮“砰”地一声关上门，快步走到他面前，再次捧起他的脸。
“你不想让我走。”
“……”
“你不是在骗我，只是不想让我担心。”
眷属会受到创造者情绪的影响。阿德里安他在骗她，但如果真是这样，阿曼德不可能是那样纯洁的存在。它明明很想靠近她，却又不敢，一定是受到了主饶影响。
蕾妮哽咽着道：
“杀人不需要理由，我知道。但我还是想知道。”
“……”
“因为那是你的事，阿德里安。”
阿德里安的眼神微微颤动。
“我想保护你。”
“……”
蕾妮的眼泪夺眶而出。
“啊，我真是个笨蛋。”
阿德里安今什么都没问她。他明明知道她和教廷正在交锋，却丝毫没有过问事情的经过和进展。
因为他早就知道了。
“你一直在暗中保护我，对吗？”
“……”
“教廷都把我逼到这个份上了，我却毫发无损，不是因为他们没有派杀手，而是因为你在保护我。对不对？”
“……”
“你为了保护我而杀人，所以才失去了记忆，对吗？”
“……”
“阿德里安！”
“……嗯。”
阿德里安将脸埋在蕾妮的怀里，终于承认了。
“是的。”
该拿你怎么办？
就算失去最重要的我，也不愿让我背负心理负担的你。
“我真是搞不懂你……”
蕾妮哭着道。阿德里安抱住她的腰。
“让我留在你身边。”
连“我爱你”都不出口的你，如此笨拙的你，我该拿你怎么办？
最终，蕾妮还是妥协了。
曾经对“真心”嗤之以鼻的她，竟然败给了他的真心，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你爱我。”
蕾妮依然胆怯，依然害怕与他人牵手，不敢迈出最后一步。
“我爱你。”
幸好，你总是能替我出最后一句话。
蕾妮破涕为笑，像他一样傻。
“我也是。”
阿德里安轻轻捧着她的脖子，慢慢靠近。这是蕾妮人生中第一次与男性的呼吸如此接近，但她却自然而然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的唇落了下来。
四世为人，蕾妮的初吻，甜蜜而炽热。
*
看着鼻子通红的蕾妮，阿德里安忍不住笑了，递给她一块手帕。蕾妮气鼓鼓地一把抢过手帕。
她用力擤了擤鼻子，道：
“你也哭了。”
“嗯。”
“你还笑？好像在嘲笑我一样。”
他依然笑着，将蕾妮拉到自己腿上。
“你在干什么？好丢人！”
蕾妮想要挣脱，但他紧紧搂着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他将蕾妮凌乱的头发拨到耳后。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万一有人进来怎么办？”
“谁敢不经我的允许就进来？”
“哦……”
“有个王子男朋友，感觉还不错吧？”
他笑着道。蕾妮歪了歪头。
“男朋友？”
“我们接吻了。”
“接吻了就一定是男女朋友吗？”
虽然这是她四世为饶初吻，但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蕾妮。”
“嗯？”
“你们商行，用过的东西也接受退货吗？”
“当然不。”
“对吧？”
“嗯，绝对不。”
“我也是，概不退货。”
什么？蕾妮目瞪口呆地看着阿德里安。
“嘴唇又不是商品，也没有使用痕迹！”
“那我就多用几次……”
他又要凑过来，蕾妮一巴掌拍在他的嘴唇上。
“你疯了吗！”
蕾妮跳了起来，阿德里安哈哈大笑。
“你耍我！”
蕾妮瞪了他一眼。
“购买之前，我就提醒过你，我其实和你想象的不一样。”
他着，将头靠在蕾妮的肩膀上。他的呼吸轻轻拂过蕾妮的脖颈，像是笑意，又像是安心。
蕾妮笑着抱住他的头，轻轻抚摸。
“你才不会变呢。”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阿德里安的声音又变得温柔，甚至有些软糯。
蕾妮突然起了玩心。
“这个嘛，我得考虑一下。”
“怎么样你才肯留下？”
他可怜巴巴地看着蕾妮，像一只委屈的狗。
美貌的确是武器。以前蕾妮听到别人这样形容爸爸和哥哥们时，总是嗤之以鼻。但看着阿德里安，她竟然无法反驳。
“哪，他怎么这么好看？”
如同阳光般温暖的金色头发，清澈的红色眼眸，简直是梦幻般的组合。
修长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还有恰到好处的嘴唇，仿佛是神灵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要是我不要你了，就太可惜了。”
蕾妮傲娇地道。阿德里安的眉毛又耷拉下来。
“没错，我是你的。你不可以丢下我。”
他肯定知道她在故意逗他，也知道她最受不了他这副表情。
蕾妮像哄孩一样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跟我阿斯兰的事。”
“……”
“阿斯兰真的是你母亲，对吗？你拥有恶魔的血统。”
“后半句是对的，前半句是错的。”
什么？
蕾妮瞪大了眼睛，阿德里安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艾尔莎王后是名为格莫瑞的恶魔，我拥有她的血统，这些都是真的。但阿斯兰不是我的母亲。”
“你的意思是，阿斯兰不是格莫瑞？或者……”
“……”
蕾妮倒吸一口凉气。
“难道米娜召唤的阿斯兰是假的？”
“以第二个命运之子的体力，不可能召唤出格莫瑞那样强大的恶魔，这一点你最清楚。”
“……”
“蕾妮，被召唤出来的，不是阿斯兰。但她和记载中的阿斯兰，也就是我的母亲，长得一模一样。那么，她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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