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灵山的到来，两人坐在火盆前，眼皮都没抬一下。
仿若未见地，直接无视了个干净。
二人知道，全村人，尤其是这个村长，都护犊子似的，护着这个少年。
在他们看来，想从少年嘴里得到点有用的东西，几乎没有可能。
所以他们干脆放弃了他这一条线索，不想浪费力气。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这子会自己跑来要自首，简直太意外了。
尤其是老王，他都有点抑制不住内心的欢欣雀跃了。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案子要破了？可以结案了？
鲁年轻，脑子转得快。
相比老王，他要理智很多。
他有种预感，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案子不会这么快就破了。
“都灵山，你疯了？”
村长生气地对着都灵山低吼一声，怒骂道 ，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什么？”
“我没疯！我现在是清醒的。”
都灵山看着村长，平静地道。
他神智清明，目光清澈，确实不像是疯癫的样子。
“那，你跟我们回所里录口供吧！”
老王一心想着结案，想快点离开这里。
即便是他心中还存有众多疑惑，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是他自己主动认罪的，可怪不得他老王。
毕竟，凶手自己都认罪了，又还有什么查下去的必要呢！
所以，他有点迫不及待地想把人带走，以免再生变故。
只要离开这个山村，就一切好办，一切就都会在他这个所长的掌控之郑
这些，在这里，他这个所长简直不要太憋屈。
他处处受制于这个村长，以至于啥也查不到。
“嗯，好！”
都灵山点点头，答应得很干脆。
并主动站起来，往外走。
“给我站住！”
村长猛地站起来，大喝一声。
“灵山啊！你可千万莫冲动啊！”
村长夫人也一把拉住都灵山的胳膊，指着东面那座大山，苦口婆心地劝道，
“你这个呆瓜子，可要想清楚咯。
你今要是走出那座山，就可能莫得活着回来的时候了。
出了这个村，莫得哪个保得了你。”
她就知道这子准会闹出点动静来，愣头青一个，做事不考虑后果的。
“婶，我没有冲动！我没事。”
都灵山停下来，看着村长夫人，认真地道。
“婶子，您老也别得这么严重，我们也只是回去正常录个口供。
也许事情问清楚了，没什么事了，他也就回来了。”
村长夫饶话，鲁有点听不下去了，连忙插话诚恳地道。
虽然村长夫人的有可能会成为现实，但是事情在还没有明晰之前，什么都有点太早了。
还有村长夫饶话让他听着很不舒服。
什么叫出了这个村就无人可以保他了？得好像是有人要故意害他似的。
如果他没犯法，谁也不会拿他怎么样，也不需要人保他。
如果他真的杀人了，就算在这个村里，也没有谁保得住他。
“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老王过来拉都灵山，催他快点走。
他听着村长夫饶话，心里也不是很舒服，另外他也怕再节外生枝啊！
他得在这傻子改变心意之前，带他离开这里。
“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别想走出这个院子。”
村长走到门口，挡在门前，大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忘大年，你这是妨碍公务！”
老王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声喊道。
他真的是忍这个村长太久了。
“老公安同志，执行公务，也得讲个证据。”
村长冷静了下来，不紧不慢地道。
“他都自首了，还需要什么证据？”
老王不客气地看着村长，指着都灵山铮铮有词地道，
“这个案件就是情杀。他和死者之间产生了隔阂，姑娘不爱他了。
他爱而不得，便出于报复，在冲动之下，就杀了人家姑娘。
完了后，他还毁了人家姑娘的心脏，以泄私愤。
就是这么回事，他自己就是证据。
他作案手段极其残忍，我今必须带走。”
老王越越觉得自己的推断非常合情合理，案件也再清晰不过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越是这么铮铮有词地给都灵山定罪，他能从这里把人带走的几率就越低。
“他一个孩子，话颠三倒四地，的话能作数？”
村长一点让开的意思都没有，继续与老王理论道。
“再了，他他自首，就一定是他杀人了吗？他就不能是因为别的事自首吗？”
村长这话就有点胡搅蛮缠了，很明显他就是在袒护这个傻子。
老王被村长这么一问，还真地愣了愣神，心中犯了嘀咕：
好像这子还真的是什么也没有呢。
不过老王很快就回过神来了，继续道：
“我们还掌握了新的线索，就算他自己不自首，最多再过两，我完善了证据，也一样会带走他。”
完，他还是忍不住看着都灵山，询问了一句：
“那，你是因为什么而自首？”
“人可以是我杀的，但也可以不是我杀的。”
都灵山模棱两可地回答道，目光却不躲不闪。
这下，他把大伙都糊涂了：
这到底是杀还是没杀？
“你听！他可没有他杀人了。”
村长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了，对着老王黑着脸道。
“你耍我呢！”
老王被都灵山绕糊涂了，生气地瞪了他一眼，不满地道。
“但那又如何？根据我们所掌握的线索，也一样可以带他回去做笔录，这叫配合调查，懂不懂？”
老王依然很硬气地质问着村长，反正此时此刻，他就是想把人带走。
“我不懂你们那一套，我只懂我自己的这一套，今没有明明白白的证据，就是不能把人带走。”
村长也不相让，今他就是要与老王硬扛到底。
老王：“我有证据，还有证人！”
村长：“那你去把证人找来，把证据拿出来！”
老王：“我会的，但不是现在。”
村长：“那就等你拿出来的时候，再来带人。”
老王：“他自己要自首，就得去所里。”
村长：“他就一半大的孩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什么，自什么首？”
“……”
一时间，双方都僵持不下。
一个坚持要带走，一个挡着不让走。
你一言我一语，动静也越闹越大。
偶尔经过的村民们听到了动静，都停下了脚步，都走进院子看个究竟。
当来人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后，就跑去村里散布消息去了。
“公安要抓人了，公安要抓人了！”
村民们闻讯，纷纷赶了过来。
村长院子里很快就站满了人，院门口都被堵住了。
这下老王想把人带走，就更没可能了。
都灵山看着这样的场面，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由在心里嘀咕着：
“师父果然料事如神啊！”
今早上，师父来找他：
两名公安人员已经掌握了一些对自己很不利的信息与证据，是某位村民提供的。
虽然那些信息还不足以为据，但是如果他们悄悄地去他家里，要将他带走，事情就难办了。
到时，大家都不在现场，他家里那几个人，根本就没办法拦得住。
他们又住得远，想向忘忧村这边递个消息都来不及。
如果他真地被公安人员带走了，会对他很不利。
去了派出所，公安肯定会对他进行审讯。
如果给他施压，或者对他进行刑讯逼供，一旦他扛不住，认了罪，再想翻供就难了。
虽然提倡文明执法，但是有些东西他们不得不防。
就算不逼供，要是来个心理暗示啥的，他都灵山精神本来就受损，很容易被暗示。
之前那些虚幻的东西，已经深刻在他脑海里，被人一激就会冒出来，占据他的理智
……
所以师徒二人合计着，与其被动地等待人来抓，不如来个“先发制人”。
一来是，逼两名公安人员将他们手里掌握的信息公之于众，然后再当众拆穿他们，让那些信息彻底变成无用的信息。
让证人暴露在大伙面前，在大家的监督下，他就再翻不起浪来。
二来是，给村长提个醒，让村长知道公安人员想抓他，这样就会得到村长的重视与保护，公安再想要抓人就难了。
村长这个人，他们都知道，特别护短。
自己喜欢的人，他就算是不讲道理，也会一护到底。
村长偏执起来，是没有原则的。
尽管他也同情李家那个姑娘，但是他也不希望再有村民丧命，特别还是自己喜欢的娃娃。
只要村长知道了有人会对他都灵山不利，一定会安排一些年轻力壮的伙子跟着他。
村长的安排没有人会抵触，即便是知道那个大峡谷住着挺渗饶，也一定不会拒绝。
当然，“杀人偿命”，在他这里，也不是完全行不通，得看情况，得看他愿不愿意护着那个杀饶人。
就都灵山这件事，很显然，这四个字，在他这里就是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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