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9章 救赎
何雨柱越是语无伦次，越明他心中有多么期盼和紧张。
冉秋叶其实挺聪明的，自然也看穿了这一点。
她笑了笑，道：“何雨柱同志，这两其实我也想了许多，关于你，还有我自己。我觉得苏援朝有句话得特别有道理，他你就是没原则的心软，你落到今这一步，就是因为这点害了伱。我之前很不能理解为什么你连偷摸这样的事情都要毫无原则的包庇，你难道不知道偷东西不对吗？你不知道孩子做错了还不教育他，只会害了他吗？”
“我不是，冉老师，你得听我解释……”傻柱焦急解释。
“你就是觉得棒梗没爹可怜，对不对？”冉秋叶替他了出来，“你觉得应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对不对？”
傻柱使劲点头：“要不您是老师呢，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冉秋叶笑笑道：“这就是苏援朝的毫无原则的心软。有的时候你的心软不是帮人，而是在害人。”
“我现在也想明白了，好心办坏事儿呗。”傻柱自嘲一笑，“我帮的人不领情，当然这事儿闹成这样，人家也没法领情。其他人……除了您跟援朝，都在看我笑话。冉老师，我真的特别感谢您，您……唉，可惜我真的不想害您，我现在就是臭狗屎，谁沾上谁恶心。我现在给工厂挑大粪，我还是个朝不保夕的临时工，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开了。您、您离我远点儿吧……”
傻柱越越沮丧，最后已垂头丧气起来。
冉秋叶深深看着傻柱，突然轻吟：“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忧郁的日子里须要镇静，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傻柱怔住，呆呆看着冉秋叶。
冉秋叶露出鼓励的笑容，接着吟诵：“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现在却常是忧郁。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而那过去聊，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
“何雨柱同志，这首诗我送给你，希望你能重新振作起来，相信我，挫折和磨难只是暂时的，你的未来一定是快乐和光明的。”
傻柱泪流满面。
在这一刻，他面前的冉秋叶仿佛整个身体都镀上了一层金边，变得无比高大。
高大到竟占据了他全部心神，再容不下其他任何事物。
他被治愈了。
他眨眨眼，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和狼狈，他窘迫笑了笑，急忙背过脸去擦眼泪，有些哽咽道：“冉老师，您能再念一遍吗？就这首诗。”
“当然可以。”冉秋叶笑了笑，“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傻柱几乎是怀着朝圣般的虔诚，又听了一遍这首诗。
他几乎醉了，感觉自己整个精神都得到了升华。
“真好。”他由衷道。
“这首诗是普希金写的，当然很好。”冉秋叶道。
“我是您。”傻柱痴痴盯着冉秋叶，“您真好，冉老师。”
冉秋叶有些羞涩地笑笑，却只是静静看着傻柱。
傻柱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克制才忍住了不去拥抱面前的女人，他这时候感觉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活力，充满了希望。
“冉老师，你、你之前感觉我这人挺好的，这话是真心的吗？”他他有些紧张，也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冉秋叶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傻柱忍住没让自己跳着欢呼。
但他的眉毛、眼角和嘴角都已经飞起来了。
“那、那我能约您今晚看电影吗？”他感觉呼吸都有些急促，心快蹦到了嗓子眼，声音直发颤。
然后他就听到冉秋叶轻轻了句：
“好呀。”
“嗷嗷嗷！”
傻柱终于像是一个一百多斤的孩子一样欢呼雀跃起来。
他兴奋得又蹦又跳，胡乱挥舞着手臂，脸涨得通红。
冉秋叶刚开始被吓了一跳，呆愕了一会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至于这么高兴吗？”她似嗔似羞道。
“至于！太至于了！我这辈子都没这么高兴过！冉老师，我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傻柱激动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安放了，“我、我这就回家去拾掇，我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保证以最干净卫生的状态来见您！”
“你不去上班啦？”冉秋叶问道。
“不，才不去呢！”傻柱头摇得像拨浪鼓，“以前是没有您，我才忍一时屈辱去挑大粪，其实我就是跟自己较劲儿，不然就凭他们也想整我？再借他们几个胆儿！但现在，我不较劲了！为了您，我也不能是个挑大粪的！”
傻柱到后面已有些动情，他深深看着冉秋叶，道：“冉老师，是您让我重新活过来了，在我心里，谁都不如您伟大！”
“可不敢这么。”冉秋叶吓了一跳。
傻柱急忙拍自己的嘴，傻乐道：“好好好，不不，你不我就不。”
冉秋叶又忍不住笑了。
“那今晚七点，东四电影院，咱们不见不散？”傻柱期盼看着冉秋叶。
冉秋叶微笑颔首：“好。”
“那我走了冉老师，您忙着，我回去准备去……”傻柱一边挥手一边傻乐，一步三回头，脚步轻快地像是清晨在草地上跳跃的麻雀。
目送傻柱离开后，冉秋叶脸上的笑容仍没有消失。
女饶感觉有时候很敏锐的，何况是傻柱的开心和热诚几乎要溢出来了。
“晚上七点约会，这会儿晌午都没过，你准备个什么劲嘛……”她想了想，觉得还挺可笑的。
不过随即她又一皱眉，想到傻柱起他关于挑大粪的那段话。
她左思右想有些不放心，急忙回到学校里，不一会儿她就骑着自行车出门，直奔红星轧钢厂而去。
冉秋叶来找苏乙的时候，他刚好阅完了所有考卷。
按照之前定好的标准，三百个人里通过测试的有两百四十六个，这通过率可不低，原因是这年头儿大家对伟饶崇敬都是自发的，对他的语录自然也都很熟悉。
这两百多人里，答邻二题的有九十多个人，苏乙筛选出了三十个还算像那么回事的答案，让刘光跑腿给李新民送去。
然后又招呼张春梅来去广播通告通过考试的人员名单。
于海棠又没来上班……
“副主编，我是厂报编辑，不是广播站播音员，您不能老赶鸭子上架让我去播音吧？”张春梅嘴撅得能挂油瓶，“我真不想播音，上次播音还被人笑话呢……”
“谁笑话你了？”苏乙道，“你跟我名字，回头我收拾他。”
“不用回头，您现在就收拾！”张春梅气鼓鼓一指正在收拾试卷的刘光，“就他！刘光同志，他我普通话得还没他标准。”
“把你给能的，要不你去播报？”苏乙斜眼瞅他，“你还笑话春梅，胆儿肥了是吧？按理你进厂是春梅带着你，你得叫春梅一句师父，没大没的。”
“就是，叫师父！”张春梅得了苏乙撑腰，立刻得意起来，指着刘光一扬下巴。
“你这，群众内部矛盾，你怎么老跟领导告状呢……”刘光讪讪笑着，“副主编，我就是逗她玩儿呢……”
“我是你师父，你逗我玩儿？没大没！大逆不道！”张春梅狐假虎威呵斥道。
“你还没我大呢，谁大谁啊……”刘光嘟囔道。
“那我也是你师父，副主编都了，你认不认？不认就是不听领导的话！”张春梅指着他逼问。
“认认认，师父，给您老人家问好了，行了吧？”刘光无奈道。
“谁老人家？我有那么老吗？”张春梅笑嘻嘻道，“不过这个态度就对了嘛！刘光同志！”
苏乙笑呵呵看着俩人斗嘴，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进来，却是保卫科的孙连军。
他赔笑着对苏乙道：“苏主任，打扰您工作了。”
“连军同志？”苏乙笑呵呵站起来，“有什么事吗？”
“门口来了个东直门学的女老师，姓冉，是来找您的。”孙连军笑道，“我怕耽误您事儿，就直接给人带进来了，您要是认识我就领她来见您，要是不认识我就还带她回去……”
“来自孙连军的恶意+88……”
苏乙忽视了一边刘光和张春梅八卦的眼神，道：“你把人叫进来吧，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都是应该做的。”孙连军急忙应下，转身去叫人了。
他一走张春梅就迫不及待问道：“副主编，这又是谁家女子？”
苏乙道：“有可能是我家嫂子。”
“啊？连嫂子你都……”张春梅瞪大眼睛。
“一边去！”苏乙瞪眼，“刚认识你那会儿挺好一姑娘，多纯洁？怎么现在脑子里净是些五不着六的思想？”
“我都是跟他学的。”张春梅立马指向刘光，“他老污染我。”
“我污……张春梅，话得讲良心，我是好心教你社会险恶，免得你被人骗了！”刘光急忙喊冤。
“怎么跟师父话呢你这同志？”张春梅瞪眼叉腰。
“行了行了，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再不走我给你们加工作了啊。”苏乙警告道。
两人齐齐撇嘴，灰溜溜出去了，走廊里又传来他们的笑闹声。
这俩人还凑一对儿了……
苏乙觉得世事还挺奇妙的，真的他觉得刘光有点配不上张春梅，无论是从长相、品质还是本身素质来，他看着都不像是张春梅的良配。
尤其是他那家庭……
苏乙摇摇头撇撇嘴，这都不上，世事无常，大肠包肠。傻柱和冉秋叶还不配呢，但这冉秋叶找自己，肯定是要傻柱的事情，这就进一步明俩人有戏。
苏乙猜的没错，冉秋叶来找苏乙的就是傻柱的事情。
“援朝同志，我是真不知道该找谁了，所以才冒昧来找您，希望您不要介意。”冉秋叶带着歉意道，“何雨柱他不想挑大粪，就没人敢逼他……我怕他冲动下又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才找您。您看能不能帮帮他，他一个大伙子挑大粪真不是回事儿，这欺负人也不能这么欺负，对不对……”
苏乙笑眯眯道：“看来冉老师打算和柱子哥在一起了？”
冉秋叶羞涩抿嘴一笑，道：“还要进一步再了解了解的，事情也不一定……再，我家那一关也不好过……”
到这儿冉秋叶眉眼间闪过忧色，但很快舒展开来，对苏乙认真道：“不管我们俩结果怎么样，我都要谢谢你援朝同志，要不是你，我可能就会因为一时偏见放弃他了。”
“要是有一能喝你们喜酒，你再谢谢我不迟。”苏乙道。
冉秋叶俏脸微红，却大方笑道：“那就借您吉言了。”
苏乙点点头道：“这事儿其实您是关心则乱了。柱子哥虽然鲁莽零，但一般情况下他不是乱来的人，他有自己行事方法，他能把事儿处理好，那就肯定能。当然，既然你今都来了，我肯定不能让您白跑一趟。你放心，这事儿我有办法帮他。”
“太谢谢您了。”冉秋叶感激道，“援朝同志，不管我和何雨柱能不能成，我都希望咱们可以成为好朋友。”
苏乙笑道：“当然。”
送走了冉秋叶后，没一会儿刘光也办完事回来了，苏乙写了一个采访提纲，交代他去采访采访保洁科赵科长。
刘光看着提纲上的问题有些愣神。
“有问题？”苏乙问道。
“不是，援朝哥，这采访这事儿……不应该是春梅去吗？”刘光惶恐道，“再这上面这几个问题……我要是真这么采访，人家不得大嘴巴子呼我啊？”
“打你就是打我，他敢吗？”苏乙淡淡道，“让你去就让你去，好好想想我为什么让你去。要是连这都想不通，你以后也就只能干干跑腿儿打杂的活儿。”
刘光忧心忡忡拿着采访提纲走了。
他拿着采访提纲去找了自己的父亲刘海中，把提纲给父亲一看，将事情了一遍，疑惑问道：“爸，我也没得罪他呀，他干嘛要这么整我？”
“傻子，整你？别人想替他办这事儿还求不来呢！”刘海中没好气道，“你呀，真是傻到家了，我怎么生出你这么愚蠢的儿子？真是给咱们老刘家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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