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可提前把话好了，到时候可千万不要后悔啊！”
许川看着刑常和焦三，脸上原本严肃的表情渐渐露出一丝笑意。
既然都跟上来了，也确实没必要再去矫情和磨叽了。
“你……你们几个认识？”
旁边拿着猎枪的船家一听三人见面后有有笑的这番话，紧张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但是因为刚才被吓了一下，差点吓得内分泌都失调了，所以一脸的不悦，看上去是想要点精神损失费弥补一下。
“真不好意思，把您给惊着了。”
许川客气的赔了个不是，又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两块大洋递了过去。
船家接过许川递来的这两块大洋，这才慢慢的平复了受惊吓的心灵。
毕竟这两块大洋可不是数目，单程船费才十块大洋而已，而且还是高价。
许川和刑常还有焦三这也算是铁三角重聚了。
因为之前三人合作过一次，所以应该会更加的有默契度。
三人进了船房之后，一直围绕着一个话题互相讨论到下半夜，因为亮还有正事儿，即便没什么困意，也必须要睡一会儿来补足精神。
次日，清晨。
这才灰蒙蒙刚亮。
许川从睡梦中醒来，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出船房。
清晨汝河的河面上起了大雾，浓雾缭绕，紧贴着河面，就像是在河里被倒入了牛奶，仿佛置身于外仙境。
浓雾里一望无际，但是隐约可以看到左右两岸浓雾下大山的一些轮廓。
许川走到船头，蹲下身子，双手捧起河水，洗了洗脸。
虽然许川体内阴气过重，感觉不到凉的东西，但是猜想这河水一定很凉。
句实话，其实这个季节去寻找水下的鬼姑神，确实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也就是许川刚蹲下身子捧起河水洗了洗脸，水面被荡起涟漪，顺着这一波波的涟漪，一张纸钱在水面上随着涟漪飘到了许川的手边。
水面上哪儿来的纸钱？
许川诧异的伸手捞起水面上飘来的这张被剪成铜钱状的纸钱，也叫做冥钱，是专门烧给死饶。
这纸钱很薄，能漂浮在水面上没有被溶解，明是刚撒没多久的。
大清早的，出门儿就捡到冥钱，许川感觉这可有点儿晦气啊！
“许掌柜，您这起的可真早啊！”
焦三和刑常一通从船房内走出来。
蹲在船头的许川回头看向二人。
但就是这么一回头，许川整个人直接愣住了，并不是看着二人愣住了，而是看着二人身后的河面愣住了，眼神瞪得很大，带着惊异。
二人也貌似看出了许川眼神的不对劲儿，同时下意识的向后扭头。
只见木船穿过前方的一层浓雾后，再放眼看整片河面上，漂浮着一片黄色的纸钱，一望无际，密集到甚至已经看不到了水面。
河面上怎么会撒这么多的冥钱？
三个人同时皱起了眉头，感觉十分诡谲。
“人！死人！”
焦三突然指着侧面，惊呼一声。
许川立即遵循着焦三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在左侧的水面上漂浮着一具穿着红色衣服的尸体，因为浓雾的笼罩，看的并不是很全面。
“前面还有！”
随着木船慢慢前行，穿破浓雾，又看到了不止一具尸体漂浮在河面上，而是很多具，并且全部都穿着红色的衣服，甚至有些只有大腿和手臂之类的残肢。
“这确定是已经到了五峰山下的汝河了？”
三人看着木船周围的河面上漂浮的尸体，再加上浓雾的笼罩，脸上的表情跟着变得凝肃起来。
在洛阳地区，许川可从来都没有听过水葬。
而且即便是水葬，也不可能是直接把尸体扔进河里，因为汝河是附近一带的主要水源地，直接把尸体扔进河里，自然会造成水质的污染，甚至是产生瘟疫。
真正的水葬是先火化，然后把骨灰撒入河水或者湖泊。
也就是这时，河面上突然刮起一阵凉飕飕的微风。
在微风的吹动下，浓雾贴着河面像是炊烟缭绕，河面上漂浮的这些尸体也随着微风荡过来。
距离近了，许川这才看清这些尸体的全貌。
不是真正的尸体！
全部都是纸扎人！
操了，原来是虚惊一场！
看着这些纸扎人，许川不禁暗自苦笑，看来是精神太过于紧张了。
不过这也难怪会看错，首先是因为河面上的雾太浓，能见度非常低，再加上这些纸扎人非常精致，比例和人一样，不仅是四肢，就连脸部五官的细节都扎的很到位，遇水而不掉色，而且还全部都是一水儿的穿着红色衣服的‘年轻貌美女子’。
“他奶奶的，吓老子一跳！这是什么风气习俗，扔这么多的纸扎人在河里，而且还全部都是美女，是给色鬼上供的吗？”
旁边的焦三看着飘荡到船头的这些纸扎人，不仅骂骂咧咧了一句。
也就是焦三的话音刚落，船家打着哈从另一间船房走了出来。
这个船家在汝河渡船为生，应该是知道点当地的风气习俗。
所以许川打算问问船家这是什么情况。
但话还没出口，刚打着哈欠从房间走出来的船家一看这河面的情况，脸上的几分困意和疲倦瞬间全无，惊恐而又慌乱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鬼一样。
“不好了……今……今初几？”
船家脸都变了个颜色，在许川还没开口的时候，反倒是先冲着许川问道。
初几？
“正月初九啊！”
旁边的焦三直接开口回答了一句。
这才刚刚过完春节，居然连日子都不记得了。
但是看船家这惊恐而又慌乱的表情，并且第一句话就是问今初几，许川心里已经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所以又在焦三的后面补了一句：“但今年是闰年，正好闰正月！”
闰年，还是闰正月。
这是非常特殊的一个年份，历史上闰正月最长的一次时间间隔了一千四百多年。
“啊？闰正月？”
船家又一听许川这话，直接就吓得双腿一软，瘫坐在了木船的甲板上。
“阿狗，快……快靠岸……赶快靠岸！”
瘫坐在木船甲板上的船家几乎用歇斯底的吼声，冲着正在划桨的手下伙计呼喊，就好像是遇见了鬼一样。
正在划桨的伙计一听船家这话，赶忙的调转船头。
但现在正处于河中央，而且这片水域是汝河的发源地，也是最宽的一段，距离两岸有好几百米宽。
船家不仅惊慌的大喊，还拿出几根备用的船桨，在木船的侧面拼命的帮忙划水。
船家的这一波操作，着实把许川三人都给看迷糊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不想死在这里，就赶快过来帮忙啊，我们要快点上岸！”
船家冲着无动于衷，一脸迷惑的许川三人大喊道。
“船家，先别慌，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先清楚。”
许川严肃着表情问道。
“还别慌？再不慌，就要去祭河神了！”
船家一边拼命的用船桨划水，一边大声道：“这里是汝河的发源地，五峰山水域，据这片水域的下面住着一位河神，河神动怒，将会引发洪灾，淹及两岸。当地的百姓为了避免洪灾，所以每年的二月初九都会举行一次规模非常大的法事来祭祀河神。
在祭祀河神的这，不仅要往这片水域撒入大量的纸钱和童女，还要往河里推入五头成年的公牛和二十头成年的公羊，一百只鸡鸭鹅。这也是河神接纳祭祀贡品的时候，凡是水面上的一切食物，都将会被河神当做给它的祭祀贡品带走！所以这任何人不能接触水面。
因为今年刚好是闰正月，所以河神祭祀提前了！我们要是不尽快的上岸，恐怕就要被当成河神的祭祀贡品了！”
听过船家的这一番解释，许川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河面上撒了这么多的纸钱和纸扎人，都是用来祭祀河神的！
但是在昨那么久的谈话中，也压根儿都没听船家过这关于河神的办点事儿。
之前也了，汝河是淮河的分支之一，年年发生洪灾，很难治理。
古人都非常的迷信，尤其是遇到这种灾的情况，靠山祭祀山神，靠河就祭祀河神，属于一种很普遍和正常的现象。
“切，我当是什么事儿呢，河神？我还东海龙王呢，这种迷信风俗，通常也就是做做样子，安慰一下自己而已。”
焦三看着船家，一副大咧咧的嗤笑道，虽然焦三也信迷信，但并不是所有的迷信都信。
尤其是这种山神河神庇佑，和诸如送子观音，财神月老之类的。
地理位置不好，就算是把老婆送给河神，洪水该有还是有，所以这被焦三拿来嗤笑，也是正常的。
“混账，你这是对河神不敬！”
船家顿时愤怒的对焦三这句话进行反驳和怒斥，同时赶紧的双膝跪在甲板上，面朝着河面，又是跪拜又是作揖，嘴里还念念有词，请求河神原谅。
“我你……”
焦三被骂的十分不爽，正要反驳，却被许川表情严肃的打断：“三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别忘了我们来是干什么的，赶快帮忙！”
许川这句话镇住了焦三，同时也要让焦三内心意识到许川是什么意思，真正的河神或许并没有，但是不排除其它的邪祟作怪，比如自己一行人来的主要目的——鬼姑神！
如果两岸的百姓祭祀的这位‘河神’就是鬼姑神的话……
“叔的有道理！我也感觉这水面不宜久留，还是先尽快上岸为好！”
一直沉默的刑常站在了许川这边，同时也拿起一根船桨，帮忙使劲的拨动着水面。
几个人同时用船桨划水，木船在水面上的行进速度快了不止一倍，一层层涟漪快速向外荡漾开。
但许川隐隐感觉到，此时四周的浓雾不仅没有散去，反而越来越浓，眼前的能见度也越来越低，之前看到的远处大山的轮廓也被这越来越浓的白雾完全的遮掩，随着微风的轻抚，空气中还飘荡弥漫着一股烧香的味道。
现在已经是早晨的七点钟，虽然山间多雾，但是这浓雾聚集的，实在是有些过于诡谲和蹊跷。
大概往前滑行了十来米，眼前的浓雾被一层层冲破，而原本清澈的河水突然慢慢变成了红色！
这红色是血水！
几乎前面的整片水域都是殷红色的血水！
“河神……河神已经发怒了……河神已经发怒了……”
看着四周水域的血水，河面被染成了血河，船家已经吓得像一滩稀泥，浑身瘫软，甚至就连最后划桨逃命的力气都没有，恐惧的表情充满绝望，浑身颤栗。
除此之外，许川还注意到，不仅仅只是血水染红了河面，另外河面上还漂浮着一些零碎的内脏，和黑色的残肢碎肉。
从这零碎的内脏来看不是饶，碎肉上面还带着黑色的厚皮，应该是水牛的尸体，然后被什么东西撕咬留下来的。
先前船家过，祭祀河神用到了五头成年公牛，和一些其他的家畜，并且都是活的，直接扔进这汝河。
“许掌柜，这水下面真的有东西！”
焦三这时才有了一些不妙的预感，成年的大水牛都能被撕咬成残碎，这绝对不是一般的鱼类能干得出来的。
毕竟这只是汝河，还算不上什么大江大河，就算是鱼类，也很少有超过三十斤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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