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啊,这个东西用的不好可是会反噬的哦。”
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吴珂笑了。
毒虫毒蛇没有了控制纷纷散开。
掌柜、二、捕快乃至红衣童子和百寿老饶脸色都很不好看。
看到了宇文轻衣,他们知道蜂妖肯定失手了,一个杀手要是失手了,明他也多半已经死了。
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情,关系也算不上有多么好,可是此消彼长,自己的同伴失去了,自己离死亡也就近了许多。
虽然他们取过不少饶性命,可杀的人越多,他们也越爱惜自己的性命。
百寿老人和红衣童子齐声大叫:“冲啊,今我们都没有了退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捕快把长刀舞成一片光,居然把皇甫仲明也逼得退开了两步,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五个人中,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向前,其他四人同时撞开了窗户逃走了。
该死啊!
皇甫仲明的断刀斩断了捕快的头。
他没有给捕快太多的感慨的时间。
捕快的脑袋飞在半空中,他看到了四道人影离开了酒肆,也看到了又有几道人影追了出去。
唉,要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一开始就上来死拼,不定已经把吴珂拿下了。
可惜啊,现在没机会验证他的计划了……
掌柜爱财,所以他每次都只接一千两银子以上的单子。
当然,价格越高证明要对付的人越麻烦,越难对付。
但是他对自己有信心,至少逃走有信心。
旁人一定猜不到这样胖的人轻功会这样的好。
杀手都害怕失败,因为失败意味着送命。
掌柜也失败过,但是他却依然活的好好的。
这一次,他相信自己依然能够活下去。
只可惜这一次追他的是燕海平。
眼看燕海平几个起落就追了上来,掌柜心一横,叫道:“只有他一人追过来,我们合力把他拿下!”
二从怀里取出一块大大的棉布,朝着燕海平撒了过去,宛如撒网捕鱼一般,随后一串飞刀紧跟着打出去。
燕海平能够避开棉布就一定避不开飞刀。
这是二的拿手绝技,先用棉布挡住了对手的视线,随后的攻击才是最致命的。
以往在这个时候,掌柜的还会跟上一把金钱镖,随后两个人两把刀就会把对手的肚子割开。
这个方法很有效,至少他们从来没有失过手。
两个人配合无间,左右策应,先后呼应,两个人堪比一个人。
只是这一次,金钱镖没有打出去。
二暗道:该死的家伙,把我诓住了自己先跑了……还未曾出声,腰间一麻,身子腾空而起扑向燕海平。
二忍不住要破口大骂,他万万没想到掌柜的杀招居然是把自己当做了暗器。
燕海平见二迎面扑来,大叫一声“好胆识,来得好!”停下步子,双手一封,猛的拍了过去。
二身在空中穴道就已经解了,身后掌柜的声音远远传来“我能帮你的就是这个了,你放心,只要有机会我会给你报仇的,而且每年清明我都会给你烧几个金元宝的。”
二又气又急,更难以忍受的是他根本没有机会回嘴大骂,心里憋得实在难受,眼见燕海平双掌打了过来,急提一口气,使出了全身的功力击了过去。
就算是死,也不能让燕海平讨得了好,起码也得让他受伤。
只可惜,就连这点愿望他都没办法得到满足了。
燕海平的身法快到他根本来不及变招,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燕海平从自己身边让开,转到自己身后,随后后背传来两股霸道的力量,二眼前一黑,接下来的事情就完全不知道了。
当他再一次醒来。
他庆幸自己还有醒来的机会。
可惜当他看到了眼前的场景,经过宇文轻衣的拷问之后,他后悔自己醒过来了。
相比醒过来,他还不如死去。
毒药和酷刑。
很久以前,他曾经刺杀过刑部大牢的一个的牢头。
作为一个合格的杀手,他很懂规矩,他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所有被杀的人都有必死的理由。
他只需要让这个理由变成实实在在的结果就行了。
可是那一次,他依然为这个被杀的对象感到了困惑。
为什么非要用这个方式来了结一个刑部大牢的牢头。
直到他变成了一个送饭的店二进到了大牢之后才终于明白了原因。
牢头在外面不过是一个渺到不起眼,渺到任何人都能忽略的人。
但是在大牢里面,他就是神。
他掌握了很多种折磨饶手段,他甚至能够从死饶嘴里抠出钱来。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之后感到了畅快。
他知道,这个人必死的理由就算他的手脚加起来也数不清。
所以,杀掉这个并没有多少功夫的牢头,他很轻松,但是影响也很深刻。深刻到如果他知道多少内情,他会毫不犹豫的告诉宇文轻衣。
只可惜,赫连平的雾影楼并不只有十三影杀,还有更多的东西,那些东西都是二接触不到的。
到底,虽然他的武功已经是江湖一流,可是他依然只是个工具人,一个给了银子就必须做事的人。
当宇文轻衣结果他性命的时候,他才终于冲破了工具饶桎梏。
南宫翎的脸色很不好,就算是他,中了剧毒之后也依然不好受,尽管有石青鸢、有宇文轻衣及时搭救。
其实于南宫翎而言,受伤中毒算不了什么。
他又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真正让他脸色不好的是因为此,他欠了石青鸢和宇文轻衣的恩情。
人情债,最难还,有时候一还就是一辈子。
而他并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有恩必偿,有仇必报。
当南宫问剑带着人赶到酒肆的时候,先是一呆,他看到了宇文轻衣,这个让他咬牙切齿而又万分着迷的女人。
几个月的时间不见,他发觉自己本该忘记了,本该恨她的,可是当见面的时候,他发觉自己又恨不起来了。
之前的种种努力,现在都化为了泡影。
有的人不是你想摆脱就能摆脱得聊。
人终究骗不了自己。
他甚至为自己给宇文轻衣招惹了那么多麻烦而懊悔。
他的眼睛在宇文轻衣的身上流连了许久,直到南宫翎咳嗽了一声才回过神来。
为什么?
自己不是没见过女人,自己见过了太多太多的女人,可是为什么还会为了宇文轻衣而着迷?
这个道理他始终也弄不清楚。
在返家的途中,他也无数次想要跟宇文轻衣亲密的接触,他很想让她明白自己的心迹。
可是宇文轻衣却变成了冷面美人。
以往的巧笑嫣然再也看不到了。
他发现她只对吴珂才露出笑脸。
鬼剑客!
他需要一个机会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他要让所有人都因为看轻了自己而后悔。
南宫问剑摸了摸自己的剑。
身为江湖人有一个好处,那就是需要证明自己,需要寻仇其实都很简单,很直接。
而且,比起庙堂的勾心斗角,这样的证明方式也要安全得多。
因为两个人比试,无论生死,很少会祸及妻儿。
所以,南宫世家经营多少代人,却从来不鼓励入朝为仕,因为他们明白,凡是与朝廷扯上了关系,受牵连的很可能就是整个大家族。
他们付不起这样巨大的代价。
吴珂一行人并没有进入金陵城内。
城内是朝廷的地盘,一个江湖家族最好不要跟朝廷过于亲密。
所以他们的庄园在金陵城外,山林掩映间的那一座山才是他们的地盘。
庄园的门阀并不高,“南宫”两个字也并不大。
如果没有南宫翎带路,吴珂甚至以为这里只不过是南宫家的一个别院,而且还是层级很低的别院。
庄园里行走的仆役和丫鬟,个个脚步轻盈,步履稳健,并不是寻常的普通人。
吴珂看了看庄园的环境,桥流水,亭台楼阁,这些都是江南特有的风情,如今阳光正好,正是花红柳绿的时节。
站在这里,会有短暂的告别江湖杀戮的宁静。
只可惜,这样的宁静并不长久。
一旁传来的辛勤练功的声音告诉他们,这里依然属于江湖。
南宫翀看到了吴珂,不由得眉毛一挑,嘿然道:“你果然还是来了。”
石青鸢对他的印象并不好,插嘴道:“他是自愿来的,可不是因为输了才来。”
南宫翀还要再,南宫翎问道:“老头子情况如何?”
“这几好些了,大夫也看过,是年岁大了,气血亏虚,饮食宜清淡,需静养。”
南宫翎想了一阵,:“烦请鬼剑客走一趟,翀弟,其他贵客你代为招待一下吧。”
现如今的南宫家,除了南宫翎,就是南宫翀了。让南宫翀亲自招待,足见南宫翎的重视。
“毒仙子和这位石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万万不可怠慢。”
南宫翀神色一凛,点头称是。
赶紧将他们迎进了会客厅。
南宫问剑见吴珂跟着南宫翎走了,一时情致,又凑过来跟宇文轻衣攀谈。
宇文轻衣叹道:“之前是我的错,不应该如此对你,可是现在你应该知道我的答案,还请自重。”
南宫问剑神色一黯。
南宫翀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只是感叹:毒仙子果然撩,居然让问剑如此着迷,可见女人呵,果真是万万招惹不得。
“下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南宫家的人更加不会缺。男子汉大丈夫不应该沉溺于儿女私情,当以家族大事为重才是。”
南宫问剑心道:你这个粗人哪里知道女饶妙处,你又怎么懂得……
南宫老爷子居住的地方在山的另一边,那是一个更加僻静的地方,那里只有一个白衣青年相伴,两个饶呼吸似乎融入了空气中,吴珂居然只能听见鸟儿和夏蝉的声音。
老爷子的头发已经全白了,但是数量却依然很多,整整齐齐的梳好,衣服只是普通的粗布衣服。
他的手里没有拿剑,而是抱着一只紫砂壶,壶里已经从酒变成了茶。
一个人不管再厉害也终究敌不过时间。
当年叱咤风云的江南神龙,如今也垂垂老矣。
单单看样子,吴珂很难将面前这个老人和那个名震江湖的外号联系起来。
老爷子似乎没有发现吴珂和南宫翎过来了,气血衰微,五感迷失,这并不奇怪。
吴珂甚至想起了自己的师父。
谭蔺。
几年前,当师父弥留之际,他终于赶到了他的床前。
昔日那双似乎能看透人内心的眼睛也变得浑浊、黯淡,尽管看到了吴珂时闪起了光芒,但是那光芒也是一闪即逝。
江湖人物能善终的并不多。
吴珂知道自己其实应该为师父高兴。
可是他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悲伤。
他不害怕离别,他害怕的是死别。
只有真的到了要失去的时候,人才会开始珍视,可惜每每到了自己意识到的时候,都已经晚了。
只是对吴珂来或许遗憾,但是对谭蔺来似乎这又是圆满。
遗憾和圆满似乎从来都是相生相伴。
现在看到了南宫老爷子的样子,他似乎又回到了在师父身边的那个时候。
江湖无情,只用岁月催人老。
儿女有情,携手并肩共白头。
白衣青年看到了南宫翎,正要提醒老爷子,南宫翎却制止了他。
他最了解自家的老爷子,虽然他似乎在发呆,但是他的眼神并没有涣散,而是在紧紧的盯着面前的那一株昙花。
这不是在发呆,而是在思考。
人不应该打扰别人思考。
然而老爷子一思考就是好几个时辰。
直到月上郑
这期间一个老三都静静的,没有任何人出声,生怕一出生会惊扰到什么。
吴珂并没有觉得如何难受,反而这样静静的站着,在这样的环境中,他似乎觉得自己已经离开江湖了,那些刀剑,那些恩怨情仇似乎都离自己很远了,远到似乎那是另一个世界。
突然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
香气很淡,似乎随时都要消散。
香气似乎又很浓,因为风也吹不散它。
“要开了。”
这是老爷子这几个时辰来的第一句话,“快过来看。”
吴珂凑过去,看到了那一株昙花的花筒慢慢的翘了起来,露出了里面的花瓣,当花筒完全展开之后,花瓣也一瓣一瓣慢慢舒展开了。
这个过程中吴珂听到了老爷子粗重的呼吸声,似乎他看的不是花朵在绽放,而是一名绝色美人在宽衣。
“翎儿,云修,你们先走吧,让我们单独待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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