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萧手里拿着油腻腻的猪肘子，啃得那是一个满嘴流油，嘴角还挂着几滴油光发亮的肉汁。
香味儿在狭窄的牢房里飘散开来，引得旁边牢房犯人眼馋得直咽口水。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家伙，头发乱糟糟地贴在额头上，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林萧手里的肘子，喉咙里咕咚咕咚响个不停。
他终于忍不住了，伸出手隔着栏杆，声音沙哑地哀求道：“这位爷，行行好，留一块给我吃呗！我都忘了肉啥味儿了！”
林萧哪里管得了别人，眼下这块肘子是他好不容易从牢头那儿弄来的，对那犯人不耐烦地道：“去去去，这点东西爷自己都不够，那有多的给你。”
随后，他又低头狠狠咬了一大口，吃得满嘴流油，馋得旁边的犯人直咽口水。那人实在忍不住，声音里都带上了几分哭腔：“爷，可怜可怜我吧！把吃剩下的骨头给我嗦嗦也行啊！”
林萧听这话一愣，连自己啃过的骨头都不放过，看来是真有些日子没沾荤腥了。见他实在可怜，撕下一块肉递过去。
那犯人眼睛瞬间放光，连连作揖感谢：“爷，您真是大善人，接过肉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林萧这时才满意的抹了抹嘴，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嗝——”那声音满是满足，，靠在墙上懒洋洋地喘着气。
牢头晃着肥硕的身子走了过来，腰间挂着一串叮当作响的钥匙，脸上挂着谄媚的笑。
他盯着林萧，见他吃也吃饱了喝也喝足了，便搓着手上前，声音里带着几分讨好：“林爷，您这吃得挺美了吗。嘿嘿，那之前好的五十两银子，是不是该结一结了？”
林萧一听这话，立马装起了傻。他摸了摸肚子，嘿嘿一笑：“啥五十两？牢头大哥，你在什么呀？”
另一个没吃到肉的犯人听到这话，顿时乐了，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牢头，你瞧瞧你，被这子耍了还蒙在鼓里！就他那穷酸样，哪来的五十两？怕是连五文钱都掏不出来！”
牢头一听这话，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他盯着林萧，又瞅了瞅旁边幸灾乐祸的犯人，火气噌噌往上冒。
他咬着牙，狠狠啐了一口：“好啊，姓林的，你子敢耍你爷爷我！看我不收拾你！”着，他从腰间摸出钥匙，哗啦一声就要打开牢门冲进去教训林萧。
林萧见势不妙，赶紧跳起来摆手赔笑：“别别别，误会误会！我又没不给你，你着啥急啊？”他一边一边往后缩，脸上挂着讨好的笑。
牢头冷哼一声，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瞪着他道：“那你倒是给啊！少跟我耍花样！”林萧眼珠子一转，干笑两声：“这不还没出去嘛，等我放出去后一定给你，先欠着行不？”
牢头一听这话，差点没气乐了。他指着林萧的鼻子骂道：“笑死人了，就你这死刑犯，还想着出去？白日做梦呢！我看出来了，你子就是想白嫖！”
旁边的犯人又忍不住，拍着栏杆起哄：“哈哈，牢头，这回你可算看清他了！这家伙就是个赖皮！”
林萧被得脸上挂不住，可嘴上还是硬撑着：“谁我白嫖了？我可是讲信用的人！等我出去，给你一百两都行！”
牢头冷笑一声：“一百两？你子连一两都拿不出来，还在这儿吹牛皮！我告诉你，今不给钱，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着，他又晃了晃手里的钥匙，作势要开门。
林萧脸上却不慌不忙，慢悠悠地站起身，朝牢头招了招手：“牢头大哥，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
牢头皱着眉，嘴里还不耐烦地嘀咕：“又想耍什么花样？”他瞪着林萧，满脸狐疑。
林萧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道：“你可知道上人间？”
牢头一听这话，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出声：“上人间？临安谁人不知！那可是最近达官贵人们常去的地儿。
我要是兜里有银子，也早去那儿快活一番了。”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了几分向往。
林萧微微一笑，又问：“那你可知道这上人间的幕后老板是谁？”
牢头听他越扯越远，火气又上来了。他瞪圆了眼睛，怒道：“少跟我岔开话题！快给钱，别在这儿磨嘴皮子！”
林萧连忙摆手，脸上堆起笑：“别急别急，我这不是跟你正事儿嘛。这上人间，我就是老板。”他一脸得意的观察着牢头的神情。
牢头一听这话，脸上的怒气转为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大的笑话：“你？上人间的幕后老板？就你这死刑犯，还敢在这儿胡吹大气？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
林萧不急不躁，慢条斯理地：“你不信的话，随便到街上找个人打听打听，上人间的老板是不是叫林萧。”
前几日钟子谦那家伙挑拨贵妇和学子，跑到酒楼闹事儿，弄得满城皆知林萧林萧就是这老板，都他是逼良为娼，强抢民女的大坏种。”
牢头脸上半信半疑，这些日子他确实没离开过牢房，外头的事都是从狱卒嘴里听来的片段，犹豫片刻，手里的钥匙又晃了晃，没再话。
林萧见他动摇，趁热打铁道：“那这样吧，你去上人间找个叫霓裳的人，替我带句话过去，我保证，你去一趟就能拿两百两银子。”
话音刚落，牢头心中一震，两百两银子？这数字像一块肥肉砸在他心口，勾得他心里痒痒的，又烫得他不敢立刻伸手去接。
他一个牢头，守着这破牢房，抠抠搜搜攒个几年也未必能见着这么多银子。平日里靠敲诈犯人，能弄个三五两就算顶了。
这些银子够他在城里买个院子，再娶个年轻媳妇儿了，他咽了口唾沫，脑子里已经浮现出银子堆在桌上闪闪发光的样子，手指不自觉地搓了搓。
可这念头刚冒出来，林萧后半句话又让他心里一咯噔：“这案子可是寺丞大人亲自宣判的，他在这牢房中见过不少因权力斗争下狱的官员，可要是带出去的话牵扯到什么恩怨，他一个人物卷进去，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子嘴里没一句实话，我凭啥信你？还让我去带话，万一惹上什么大人物，我这脑袋就不保了！”他语气满是怀疑，又对这两百两勾起了欲望。
林萧见他还犹豫：“牢头大哥，机会就摆在眼前，信不信随你，跑一趟几句话，就能拿到你几年都赚不到的银子，想想有多划算。”
牢头心里人交战了好一阵。那两百两银子就像一根鱼钩，死死地勾住他的心，让他迈不开腿，又舍不得就此离开。
终于，他下定决心：“好！我去一趟！可你要是敢耍我，心回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有看着林萧，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先清楚，带什么话？”
林萧嘿嘿一笑，压低声音道：“也没什么大事儿，就让霓裳知道我现在的情况，然后让她去找白所成一趟，再找她要两百两银子，就我交代的，她自然明白。”
如今自己成了替罪羊，想要脱身，必须找个更有分量的人出手。在临安，自己认识的权势人物无非两个——誉王和公主。公主身在深宫，想见她难如登；而誉王与自己有生意往来，还对自己心存招揽之意，找他或许还有机会脱身。
牢头听完，狐疑地瞥了他一眼。这几句话听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跑一趟不过是举手之劳，就能换来两百两银子，倒也划算。
“就这些？”他皱了皱眉，还是有些不放心。
“就这些。”林萧笑得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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