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罪域（2）
幽暗的灯光照射在巷子里，眼前的人脸忽明忽暗，影子也是时长时短，张文铎更加恍惚，躺在昏暗的巷里的地上，咽了口吐沫，问：“你是人是鬼？”
那人着：“当然是鬼了，来收你来了。”
身上的疼痛传来，张文铎判断自己应该没死，但眼前的人又令他恍惚，仍旧是战战兢兢的问：“你到底是人是鬼？”
那人笑着：“我是你爹。”
张文铎再次回到惊恐中，问：“我爹早死了，你真的是鬼啊？”
那人又：“是，是你那死鬼爹让我来救你的，让我把你带过去见他。”
张文铎咽了口吐沫，又：“米乐，你的死跟我没关系，也是你让我跑的，要找你找那帮人去啊，别来找我啊！”
米乐：“本来不想找你了，可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就只能过来收你了。”
听对方如此，张文铎方才确认自己没死，也没见鬼，见米乐伸出了手，略一犹豫，也伸出了手，米乐将张文铎拉起来，：“跟我去见阎王爷，就是不知道韩国这边怎么叫？”
张文铎打量着米乐，问：“你没死？”
米乐：“你特别希望我死嘛？我死了，今儿谁来救你啊？你可能真就见你那死鬼老爹去了。这里是韩国，治安不比中国，就这地方就好几个帮派，打架杀人对他们来，都是常事。”
张文铎皱着眉头想了想，又问：“怎么可能？我眼瞅着你从悬崖上掉下去了啊！”
米乐：“所以我是鬼，来收你来了。”
米乐带着张文铎和李彩蘅离去，来到路边的一家饭店，吃着麻辣烫，喝着啤酒，向张文铎讲明这一切的原由。米乐当时在悬崖上确实中枪了，子弹洞穿了米乐的肩膀，米乐从悬崖跌落，落在海里。巨大的冲击力使米乐一时间昏了过去，呛了几口水之后身体的本能又使他醒了过来，用最后一丝力气游到岸边。大难不死的米乐意识到如果自己还在普北城出现，很可能还会遭到那伙饶追杀，思来想去，想起张文铎的李福生是韩国安山人而李福生很可能认识易玲的事情，便想着去韩国查找事情的真相。米乐被通缉，无法以正常方式出国，便联系了“道儿”上的朋友，偷渡到了韩国。米乐之前认识的一个叫崔哥的朋友，在韩国安山市的市场做批发海鲜和水果的生意，还开了饭店和歌舞厅，为了防止韩国的地痞找麻烦，手下养了一帮人，算是“看场子”。米乐到来后，朋友崔哥将“看场子”的事情交给米乐。米乐凭借着出色的拳脚功夫，带着几名手下与韩国地痞、黑帮打了几架，不仅维护了崔哥的利益，也在安山市的帮派中，打出了声望。米乐在韩国查了几个月，有了一定的收获。张文铎问：“查到什么了？”
米乐却颇为神秘地：“等一会儿，还有人会来，等他来了，我再，他那边也查到了一些东西，汇总一下，看看能分析出什么。”等了几十分钟，有人推门进入饭店，张文铎见居然是给他做笔录的那名韩国警官。那名警官看到米乐后，先打了声招呼，随后在桌旁，张文铎先：“方才谢谢李警官了。”
李福林摆了摆手，：“你在中国，见过我哥？”
张文铎想了想，想起曾看过李警官的证件，猛然想起一人，问：“李福生和你什么关系？”
李福林：“我哥！”
张文铎点零头，：“你哥下手挺狠。”
李福林：“他在陆战队待过。”
米乐掏出手机，打开之后翻到一张照片，之后将手机递给张文铎，张文铎见手机上是一张男女合影，男的似乎是李福生，女的也觉得有些眼熟，盯着照片看了半，觉得这人肯定是见过，但就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米乐：“那女的认识嘛？”
张文铎：“眼熟，但想不起来。”
米乐：“你不觉得，她和易玲有点像嘛？”
听米乐一，张文铎才恍然大悟，觉得照片里的女人，和易玲在脸型轮廓上，确实十分相像，便问：“这谁啊？”
米乐：“李福生的女朋友，叫余萍。”
张文铎问：“能找的人嘛？”
米乐：“能找到人，我就不跟你在这儿磨叽了。我来到安山后，先查李福生这条线，……”指了指身边的李福林，：“然后就认识了这位朋友，因为一点事儿，还被他抓起来过，还和他打了几架，他知道我查他哥的事情，他也觉得李福生的死没那么简单，也想查，我们就成了朋友，这位朋友，给我提供了一定的帮助。”
李福林：“余萍和我哥在十几年前就认识了，余萍是中国人，是跟着她妈妈来到韩国，投靠这边的亲戚，据她爸爸很早之前就死了。余萍当时住在我家附近，后来搬走了。她妈妈先是在中餐馆打工，后来还在风月场所工作过，几年前因病去世。我哥去当兵，余萍做过酒吧的招待、陪酒、还去赌场当过荷官。之前为了给她妈妈治病，又因为赌，欠了很多钱。后来我哥退伍，俩人就又在一起了。再后来，我哥和余萍去了首尔。是和朋友做生意，我哥死在中国后，我让我那边的朋友帮忙查了一下，俩人在首尔都没正式的工作，也欠了不少钱。再然后，我哥就去了中国。”
张文铎问：“那这个余萍呢？”
李福林接着：“我首尔的朋友跟我，余萍在大概在两年之前，突然就失踪了，他也是问了很多人才知道余萍失踪。警方没有我哥的报警记录，我那边的朋友有人问过我哥余萍哪儿去了，我哥是二人分手了，不知道余萍去哪儿了。”
米乐：“我让道儿上的朋友也帮忙查过，余萍突然失踪后，李福生也突然变得有钱了，连本带利还了所有欠款。”
张文铎看着手机上的照片，：“你是不是怀疑，这个韩国的余萍，冒名顶替了中国的易玲？”
米乐：“我找这边的整容专家看过，余萍的五官轮廓与易玲十分相似，想要整成易玲的模样，并不难。”
张文铎：“难的是，从我知道的情况，中国的易玲，通过了警方的dNA验证，指纹验证，声纹验证，笔迹验证，最后在齿痕上漏出了马脚。”
李福林插话道：“是不是你们中国警方的内部出了问题？”
米乐：“我也这么觉得，我给警方提供了那么多信息，警方却一直没抓那个冒牌货。”
张文铎：“我不敢肯定警方内部就一定没问题，但在对易玲的鉴定这件事上，肯定没问题。法医、鉴证科、刑警队都参与了，甚至还找了社会上的专家和省城的专家，想将这些部门，这些人都打通，根本不可能。”
米乐点上一支烟，吐出一圈烟雾，感叹着：“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张文铎伸手，米乐想了想，抽出一支烟递给张文铎，米乐又递烟给李福林，李福林摆了摆手，张文铎点上烟，：“问题的关键是，如果中国的那个易玲是假的，那真的易玲在哪儿？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米乐：“这也是我来韩国的目的。”
张文铎问：“查到什么了吗？”
米乐摇了摇头，：“查到什么，就不坐这跟你废话了。”
张文铎想了想，问：“你怎么知道我会去那条巷子？”
米乐：“陆家三口和王家睦来韩国了，这么大的事情，不只你在盯着。”
张文铎：“中国的易玲在中国签了很多合同，据警方所，合同的内容明显对陆正业的金帆集团有利，而负责跟易玲的父亲易北鸣洽谈的是王家睦，在易北鸣死后，合作的事情就由易玲负责。易玲受伤昏迷后，易家便不承认合同，但钱已经付给金帆集团了，几十亿，正在打官司，想把钱要回来，估计很难。”
米乐：“要是能找王大少聊聊就好了。”
李福林：“王家睦不仅从中国带了保镖，在韩国也雇佣了顶级的安保公司，想要以非正常方法，接近王家睦，很难。”顿了顿，又问：“我哥的死，跟王家睦有多大关系？”
张文铎反问：“你知道多少？”
李福林：“我和我哥是同母异父的兄弟，时候我爸总打我哥，也打我妈，但我和我哥的感情很好，时候和别人打架，也总是我哥护着我。我哥死了后，是我妈到中国取回了我哥的骨灰，中国警方我哥是死于车祸，死因是被王家睦追逐，是这样嘛？”
张文铎点零头，：“你哥绑架了陆溪，王家睦抓住了你哥，逼着你哥带他去找陆溪，你哥抢了台车，为了躲避王家睦的追逐，被渣土车撞飞了。”
李福林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倒了杯啤酒，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还是一饮而尽，之后才：“如果我哥的死，跟易玲有关，我一定不会让我哥死的不明不白。”
张文铎沉吟着：“就是来谈判签合同，犯得着雇佣这么多安保嘛？”
米乐：“所以，……肯定有问题。”
李福林：“安保虽然人多，但也算正常。米乐跟我我哥曾囚禁过陆溪，我就想问问陆家的大姐，我哥为什么囚禁她，都跟她什么了？几次上门，都被安保拦下来了。警局接到报警，是陆溪被非法拘禁，队长向检察官申请传唤王家睦和陆溪，检察官没批准。”
张文铎问：“为什么？”
李福林摇了摇头，：“不知道，队长没跟我们。检察官让队长盯着，队长就让我们盯着。”
张文铎喝了口啤酒，：“现在问题就简单了，你想知道你那宝贝女朋友易玲在哪儿和中国的那个易玲是怎么回事，你想知道你哥到底是为什么死的，而我想救出陆溪。我们合作，先想办法把陆溪救出来，然后问问她，或许她知道更多的事情。”
张文铎将酒杯斟满，举起酒杯。李福林想了想，也将酒杯斟满。米乐则直接举起了酒瓶，三人在空中碰杯，将杯中瓶中酒都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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