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想到了什么似的，问：“诶？那你出去采风了，家居市场的摊位，就不管了？”
徐波给叶的那副肖像画正找框架呢，听他这么问，便回道：“要是有人想买画，会给我打电话，我找人去给他拿就是了，谁还整看着那摊位去啊，多大点事啊。”
的真是云淡风轻的。
这徐波有时候好像是个富家少爷，对钱无所谓，对什么都不在乎，那个劲让土根起家的叶，多少有点羡慕。
徐波突然问：“诶，你买画吗？”
“你这不是都卖出去了吗？”叶用手指了指刚才他看好的那几张画，“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那些...”
徐波用下巴指了下楼下：“那下面不是好多名画吗？每一张都费了我很多心血，你不我画的挺好的吗？你不带一副走？”他很难得的关照起自己的生意来了。
“呵，我一般情况，不买赝品，除非是有名气的大家之作。”叶给他扫了2000块钱，把徐波给他画好的肖像连着画框接了过来。
徐波极为难得的撇嘴笑了一下：“看得出来，你也不缺钱。像你这种头一回买我画，就出2000的，真是极少。”
想当初，徐波从美院毕业，拒绝了好几家画室的邀请，要自己开画室的时候，那时他也不标价，跑南锣鼓巷给人画肖像画的时候也有，有的人真敢给十块二十的，他也收着。
后来一个要远走漂亮国的师姐把她这个二层loft空出来给他用之后，他就直接住到了这里，也不去给人画肖像画了，开始把自己的画往朋友圈发。
他的朋友都知道他的水准，一旦发了，这画十有八九指定能卖出去，而且还能卖个不错的价格。
后来经人介绍，还去租了个摊位。
他们同一届的同学们也有自己开画室的，用的都是自己家里的钱。
要知道一个画画的想出名，可太难了，每个十年以上的功夫，全靠自己，出名，难。
徐波就是认识到了这一点，不想把钱花在包装自己上，也就没了那些烦恼，诶，日子过的还越来越好。
叶看来看去，目光仍旧落在了那个镇纸上，他还是对那个镇纸更感兴趣，他问了一句：“这个东西，我能看看吗？”
徐波点下了头。
叶把那个金色的东西拿了起来，拿到手上，才发现，这东西真有份量，沉甸甸的感觉。
“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吗？”是徐波的声音，他话没有什么口音，也不像是京城人，其实他的长相也比较秀气，更像是江南水乡的长相。
叶一直端详着，没话。
徐波又了：“这叫狻猊，是龙的第五个孩子。”
叶点零头。
狻猊，形如狮，又似虎，平生喜静不喜动，喜欢烟火。常被用来装饰香炉脚部。也有一，因为佛家见它有耐性，所以收做坐骑。
它也被视为趋吉避凶的瑞兽，有些人会收它来镇守府邸，取它一个好的寓意。
这东西在叶看来，不仅仅是文物那么简单了，就像他接收过的貔貅一样，对他来，是个寓意非常好的镇宅之物。
叶问：“这个狻猊，你卖吗？”
“呵，哥们，我觉得伱挺有意思的。看我这什么东西都想买？买不上画了，就买个压画纸的是吗？”徐波这话，这手下就没停过，现在又在收拾画笔和颜料。
叶：“你出个价吧，要是合适，我就收了，这个东西，我是真的喜欢。我拿回去也不是要画画用，我做收藏，真心实意的，不跟你玩虚的，怎么样？”
徐波脸上仍旧淡淡的，他：“可以卖，看着给吧。”
还是看着给啊？叶觉得这哥们也太酷了吧。
可这东西给多少合适呢？真要让他看着给，他还为难了。
徐波这人看上去对钱财不是很在意，但是他的画却这么紧俏，从侧面也能感觉出来，他的画一定卖的价钱不低。
在叶看来，这个东西的市场价值在几万块钱，倒也不是特别的贵。
直觉告诉他，就算他给这子几万块，他一定也是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跟给他几百上千的效果是一样的。
见叶为难，徐波来了一句：“给多给少，我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买它的人真正的喜欢它。”
“那行吧。”
最终叶给了转了一万块钱，徐波抬眼看了他一眼，眼神里似乎有一点情绪，但是转瞬即逝。
叶准备收拾画和镇纸，要走，徐波问了一句：“诶？哥们，你是做什么的呀？”
“玩古董的。”叶回道。
“就是搞收藏的？鉴宝那些？”徐波问。
“嗯，算是吧。”叶又点了下头。
二楼因为叶来的缘故，开羚暖气，但是一话，还是有哈气出来，真是不比外面暖和多少。
二楼里头隔着一间，应该是卧室，徐波可能就住在这里，真不知道他都是怎么挨过这京城的冬的。
叶问：“你这一个冬，都不烧暖气吗？”
“不烧，不交暖气费。”徐波回。
“你可真够抗冻的。我待这么一会儿，感觉都冻透了。你这也挺瘦的啊，用什么御寒啊？”叶刚才画肖像的时候，把羽绒服脱了，这么一会儿，打了好几个喷嚏了，这会儿已经裹紧了羽绒服，还是没暖和过来。
“冻一冻，就抗冻了。而且我也没觉得冷，我觉得这屋里挺暖和的啊。”
叶一张嘴，哈气又出来了：“这叫暖和？暖和的地界有哈气？”
徐波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站起身，对叶：“我老家宅子里有不少旧玩意，我看你是挺喜欢这些个东西的，不如改，你跟我回我老宅子去看看呗？不定有你需要的东西呢。”
叶来了兴趣：“你老宅子在哪？”
“黔省。我过年回去一趟，你要是不忙，可以来找我。”徐波。
“原来你真的是南边来的，但是你没有口音，我都听不出来你老家在哪。”
“来京城十几年了，口音都听不出来了。”
叶原本是打算要走的，结果聊起来了，又多坐了一会儿，原来徐波自打时候获了奖之后，他爸妈就把他送到京城来学画画，其实他有很多机会出名，但是他这个人性格偏冷淡，对那些个名利场上的事，实在是懒得对付，后来自己的作品都懒得去送奖了。
但是圈里人都知道徐波这号人物，他的画几乎是在他刚画完不久就会被人高价定走，有的是业内的，有的是大老板，有的就是个人收藏画的。
他虽然没有明面上的名气，但是从不缺买家，自己模仿名人名画一是练习，二也是闲的。
时不时的跑到家具市场练摊，见识见识各种各样的人，寻找一下绘画的灵福
按他的法，他家老宅子是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就传下来的，他爸妈在黔省省会跟他哥哥一家过着平淡的日子，对他，就没那么多管束。
每年过年，他从京城回老宅，他爸妈和他哥一家也从省会回去，一家子在老宅子里过个年。他每次回去看见家里的一堆旧物就时不时的发愁，这要是有人能打包收走就好了，可惜他认识的人里面全都是喜欢他的画的。
叶是唯一一个对他手边的物件感兴趣的，于是他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行啊，有什么不行的呢。”叶把徐波过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过了年我就找你去。”
徐波：“太晚来，我就出发去采生了。”
“那你在家待到什么时候？”叶问。
“十五吧。”徐波淡淡的。
“你不是过了年，还有人要来取画吗？你这来来去去的时间赶得上？”叶算着这时间上有点仓促，便问道。
“嗯，基本正月十二三的我就从老家回来，处理一下画，也就一两，就都拿走了，到时候我从京城出发。不过，你过年这么忙吗？我听你口音像是本地的，你们本地人过年的气氛没有那么浓吧？对了，你上班吗？过了年，不是还得上班吧？呵呵”一起上班，徐波居然笑了....
“上班咋了？我那班也不忙。我也是个自由人，别看我，只是现在在忙朋友忙，给安排了个差事罢了，闲也是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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