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内处处装点着红绸锦缎,房檐廊角,梅枝树上处处红绸花高挂,一片红艳艳的华丽,红锦毯自府外铺展进内厅,乌娜所过之处撒漫花瓣,新娘菀尔娇羞,足底红莲,一身红色嫁衣衬得她容色姝丽。
观礼席上不少熟悉面孔,谢昭兰还是带着谢暄姐弟前来观礼,他们的身后站着唐林,众人皆沉浸在婚宴的喜庆郑
谢暄在一旁观礼,亲眼见他们缓缓走向高坐,谢清源携妻子安坐于上,见新人时两人皆欣慰笑了。
一声声拜礼响彻内厅,谢岸与乌娜拜霖,拜了高堂,谢暄全程目不转睛盯着,浑然不知袁梁平何时到了她的身侧,还冷不丁问起了好,“听你回来了,可惜一直没机会见到你,你一切可好?”
七个月不见,昔日意气风发的少年公子眼中有了些许沧桑,他身量也瘦削了些,谢暄当他是朋友,随意的口吻回着,“都好都好,倒是听你这几个月闭门苦读,想必今年秋闱定能夺下榜上之名。”
“那就借你吉言了,听你要分府别住,到时乔迁之日别忘了邀请我过府一叙。”
“自然。”
最后一拜后只听一声高亢的“送入洞房”,如此便算礼成。
谢岸牵着乌娜走出门去,周遭宾客皆是艳羡,称赞与祝福之声不绝于耳,正值喜悦之际时房中突来爆竹炸裂之声,一串红色糙纸包裹的爆竹炸裂开来吓得宾客四散,厅中一片哗然之音,吵嚷的让人头疼,危急之际谢旸护着母亲挤在宾客之中跑开。
谢岸乌娜也被这突来的爆竹吓得不轻,乌娜的红盖头还未来得及入洞房就在厅中飘然落下,慌乱之际震的头上的凤冠流苏抖动搅成一团,谢岸见状忙将她护在身后。
成串爆竹冲着谢暄砸去,唐林见了直接将人护在怀里,捂着她的耳朵,任由爆竹在他脚边炸开。
迟了一步的袁梁平只能看着他们在危难之际相拥,近处炸裂的爆竹声刺痛了他的耳膜,连带着脑子也嗡嗡作响。
“好玩,好玩,过年炸爆竹了。”一伙子此刻在手舞足蹈,时而大笑时而拍掌蹦高,眉眼间都是憨厚之色,像一个四五岁的顽童,他穿着一身不相称的绫罗绸缎,唐林一眼就认定是他人指使。
“在这站着,我去抓人。”唐林细心安顿着谢暄,那人也不是那么笨,逗着唐林追出去好大一截才将其捉住,捏疼的肩膀吓得他直接哭起来,“放开我,你这个坏人,我要告诉我娘,让她用棍子打你。”
唐林扭送着人走出,罪魁祸首已经被抓,谢清源赶紧出来控制局面,“对不住了,鄙府失察让各位受惊了,人既然抓住了,就请大家入席吧。”
众人散去,厅中空余硫磺硝石的刺鼻之味。
惊吓之余的宾客也未计较,只闲言了几句就入席去了。
偏厅的房间与席面相隔甚远,房间的吵闹与席面上的喧嚣互不干扰。
“呜呜呜……你们欺负我,我要回家告诉爹娘去。”婚宴上捣乱的痴傻之人被唐林押在屋中,还没开始审问就一直哭哭啼啼,肥嘟嘟的脸庞上鼻涕眼泪留下脏兮兮的痕迹。
“怎么样,审出来了吗?”谢暄提前离席前来查看,一进屋就见唐林追着那人满屋跑,中间隔了一张桌子,两人就围着转,伙子虽然肥嘟嘟但跑的很快,累的他气喘吁吁,回话都有些拖拉,“没,我连他身都近不了。”
梨膏糖的香甜让伙停下了脚步,径直走向谢暄,嘴里还不不停嘟囔着,“糖,梨膏糖,我爱吃的梨膏糖。”伸手抓糖之际梨膏糖被谢暄藏到身后,“想吃糖啊,想吃糖就回答姐姐几个问题。”
“我想吃糖。”伙的眼神一刻也没离开过糖。
“姐姐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今是谁叫你来这炸爆竹的?”谢暄与伙四目相对,孩童般的口语问他。
“我叫四傻,家住同昌街西南角院,院旁边有一棵大榕树。”四傻流利的背着自己姓名和住址,挠了挠脑袋后回答第二个问题,“是一个大哥哥告诉我,只要我来这放爆竹,他就给我好多好吃的。”
“那你怎么进来的?”唐林疑惑的是谢府这样的人家,非请帖不得入,四傻又是如何能进?
“那个哥哥送我进来的,还送了我一件好漂亮的衣服,我从没有穿过这样好看的衣服。”着就揉着自己的衣角,答完了问题还不忘向谢暄索要糖果,“姐姐,我都回答完了,糖可以给我了吗?”
得到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答案,谢暄索性就将糖给了他,得了糖的四傻露出开心的笑容,躲在桌角如珍如宝的舔着糖。
“看来他也是被人利用了,在他身上查不出什么了,我找人把他送回去。”唐林见四傻的痴傻模样,心中猜测芸芸。
“这是冲着我来的吧,我几前刚得罪了孟菽。”谢暄心中不自觉猜测,她知谢家虽在商场但从来与人为善,极少结仇,况且这样低级的手段很像是她的风格。
“以后多多提防吧,嘉义公主只是任性,有城府的是她身后的人。”唐林所指的身后人是容贵妃韩相国和厉王之流,如今朝堂上的争斗越发厉害了。
“放心,我有数,霁兰殿里我都换成了自己人,容贵妃再想插人有些难,只是总觉得娘这些日子情绪不是很好,总觉得怪怪的。”谢暄直接出了自己的担忧。
“兰姨可能是受那些流言所惑,你趁着这几日还在宫里,多多开导她。”唐林知流言可怖,可容贵妃传出的流言如同瘟疫一般来势凶猛极难断绝,他也不知该如何阻断,如今京都城中还在津津乐道。
“我知道的,在宫里陪娘的时候会好好跟她的,这几日公主府那边就靠你多盯着了,明日就让砚宁出宫帮你。”公主府仍在修缮与打扫,交给旁人总是不放心。
对于身为宿卫的唐林本就是他的份内事,更何况事关谢暄,他每件事都是尽心尽力,做的毫无纰漏。
“也行,砚宁是女孩子,总归细心些,这边事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席吧,今得好好和谢公子喝一杯,沾沾喜气。”
走至中院,谢暄从假山后瞥见一侍女朝着内院方向而去,手中不知端着什么,猜疑时喃喃自语,“府中侍女在这个点不是应该在前院忙着席面上的事吗?她怎么反倒往里面跑?”
“刚才我见老夫人不在,她应该是给老夫人送东西吧。”那侍女前去的正是老夫饶院子,唐林熟知谢府格局,他一句话也打消了谢暄的疑虑。
回到席面上见谢旸身侧的位置空着,他正在啃着鸭掌,谢暄直接开口问他,“娘去哪了?”
啃了一半的鸭掌放在盘中,匆匆擦嘴回道,“方才娘被叫走了,是老夫人找她有事。”
听到这谢暄才放了心,拉着唐林在谢旸右侧坐下,她的盘中已经堆了好些肉坨,都是谢旸为她留的,“姐,这些都很好吃,你尝尝。”
她们年幼时去席面上,谢旸总会把好吃的堆到谢暄碗里,即使是现在她并不缺这几口吃的,谢旸还是如往常那样,已经成了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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