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纳贤客栈历年来都是参加秋闱学子的必住之所,就算是早已放榜,此处也聚集了不少人,谢旸领着陆珩去车行经过此处恰好被贾亿看见,他又厚脸皮贴了上来,不过这次他对陆珩倒是出奇关心。
“陆兄这是?”他看着陆珩肩上的行囊故意问道。
“秋闱结束,自然是回家了。”陆珩拉了拉行囊,神色自若,他与贾亿不过一面之缘,大考时他们刚好是前后桌。
听了这话,贾亿激动的直接伸手拉着他的行囊,大声道,“你可不能走,你若是走了,就便宜了那些舞弊的人了。”
接收到贾亿鄙夷不屑的打量,谢旸再傻也知道这眼神的意思,就连陆珩也顺着贾亿的眼神看向了他。
“贾亿,你什么意思?”受到这样莫名的指摘与侮辱,谢旸当即反驳,可他越激动,就让人越觉得有猫腻,他一嗓子更是引来了十多个考生围观。
“什么意思你知道,你这个状元是怎么来的你心里没数?陆兄的文采我们都知道,为何他这次居然榜上无名?”贾亿大声质疑谢旸的状元之位,他虽与陆珩只一面之缘,但陆珩的文章他早就拜读过,当时还是卫夫子把陆珩的文章当作范本让鸿都书院学子品读,卫夫子本人更是对他赞赏有加。
两人剑拔弩张之势调起了学子们的情绪,他们都是寒窗苦读多年只为一朝榜上有名为国效力,却遇到了这样的黑幕,心中岂能不气?
场面将失控时陆珩出面给谢旸解围,不动声色将人拉到自己身后,独自面对贾亿的质问,“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这次秋闱的命题过于深奥,或许只是我词不达意而已。”
本次秋闱的命题为“安国全军之策”,此题谈及南阳军政,需得偌大的格局,也是历年来颇难的一题。
“陆兄,你就别在为人开脱了,翰林院早就有人在传这次秋闱有人舞弊,或许是泄露了题目让人早作准备,亦或是用了什么别的龌龊法子,做这些事情对皇长公主而言并不难吧?”贾亿干脆就直接点出了谢暄的名号,让人乍一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对,就是有问题,那个方多书我听过,好几个书院都不肯收他,他父亲花重金想把他塞进鸿都书院被卫夫子当场拒绝,他这样的人居然能中榜眼?”贾亿起了头,有认识方多书的人也开始大胆起来。
群情激愤,两张嘴实在不够用,谢旸与他们口舌激战,陆珩见他怒气冲冲的模样怕惹出事端,强拉着他离开。
“你相信我,我姐不会做这样的事。”谢旸一边走着一边同陆珩解释道,心中诸多委屈,急得快哭了。
“我相信你,也相信殿下,谣言一传十十传百,我们还是快去公主府,这事恐怕没表面那么简单。”这样的场面下,陆珩仍然保持着理智。
谣言经一人嘴很快就传遍了京都,也传到朝堂上传到皇帝耳朵里,秋闱本是为南阳选拔人才,如今竟也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皇帝震怒,不等三甲者入殿封赏之日就把他们提前召进宫郑
宣政殿上,百官注视下,三甲按顺序从左到右依次排列,今日上殿,方多书倒是穿的朴素得体些,腰间也没了那扎眼的红玉。
“近日京都坊间有传闻,你们的功名是舞弊得来,对此你们可有什么要的?”皇上发话询问让他们跪地回话,都对这事毫不知情,可细看之下,方多书心虚之下身子有些发抖,低着头不敢动弹。
无人敢承认,皇帝又问起了谢旸,毕竟这谣言里她可是主角,“暄儿,他们谢旸的功名是你为他舞弊而来,你怎么?”
“父皇,这都是无稽之谈,儿臣一介女流从未涉及秋闱之事,与主考官章杨两位大人更是没有私下会面,何来舞弊一?还请父皇明察秋毫为儿臣洗刷冤屈,也还儿臣的弟弟一个清白。”谢暄不卑不亢,从未做过的事让她如何承认?
况且皇上也从未疑心她,只不过当着群臣的面按例询问。
最后问到了主考官章大人和杨大人身上,这样的罪名足以让他们丢了乌纱帽甚至性命不保,双双跪在皇上面前高声叫屈,“臣冤枉。”
问谁也问不到答案,厉王就给皇上出了个主意,“父皇,儿臣有个主意,既然他们都不承认,那就让他们将当日在贡院所书的答案再一遍,不上来的那个就是有问题的。”
秋闱的书卷由几位主考官查阅评级后再由皇上过目,最后封存于翰林院,考生们都是不得见,这就让舞弊的人钻了空子。
谢旸,袁梁平都将当日所书一一来,一条一条逐级递进,可轮到方多书时,他沉默了半响也憋不出一个字,在群臣的殷切注视下,他破了防,可还挣扎着想糊弄过去,“皇上,草民忘记了。”
话给皇上听,可他的眼睛却对着太子眨巴,让太子一头雾水,那神情,明明就是求助,可他从未见过方多书。
“好一个忘记了,两位大人给我一个解释吧,为何他们的和这卷上写的全然不一样?”三张卷纸随着皇上的大力扔掷飘落地上,元德诚惶诚恐捡起送到谢旸他们手上。
刚看两个字,谢旸就看出了问题,“皇上,这不是我写的,这字迹是陆珩的。”
与陆珩同窗多年,他的字谢旸不可能不认得。
“皇上,这份也不是我的答卷,肯定是有洒换了。”袁梁平的答卷也如此。
最后所有饶目光齐聚在方多书一人身上,他拿着卷纸看得额头冒汗,最后还是顶不住这重重威压,跪着爬向太子,在他眼前声泪俱下,“太子殿下,你也没要背考卷啊?你救救我。”
方多书拉着太子衣角苦苦哀求,没料到这一出的太子被吓得蒙圈,如今他也要顶着所有人审视的目光,而厉王就只是在一旁冷冷看着。
“你胡什么?我都不认识你。”太子用力撤回自己的衣角,发怒地质问他。
“太子殿下,你不能过河拆桥啊,太子妃可是收了我爹不少的财物答应了给我功名的,这事还是杨大人办的,我爹了,只要我去考,肯定能金榜题名光耀门楣的。”没脑子的方多书一股脑儿将太子和杨大人都捅了出来,眼见皇上脸上酝酿着怒气,太子与杨大人纷纷跪地自辨。
“父皇,儿臣并不知情,也从未让杨大人如此做。”
这话落在杨大人耳中变了味儿,他只当是太子弃车保帅,情急之下也将太子妃搬了出来,“太子,是您让太子妃约我在绾仙楼见面,让我给方多书谋一个功名,是再为太子在朝堂上奠根基,现在东窗事发,你可不能把我一个人拉出去受死啊。”
杨大人亲自指控让太子舞弊变得又真实一分,太子一时间也无从辩驳。
“父皇,想弄清此事还得让太子妃来一趟,或许她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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