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大地出生,看着空成长,看着苍生背负起责任。”
写完落笔,便为交卷。
过了好一会,沉寂的石壁,其上面的内容,在逐渐发生变化。
归稍显紧张的观测,石壁上面赫然浮现了几个大字:
“你的回答里,全部都避开了‘神’,你觉得人不需要‘神明’?”
归没有犹豫,当即提笔再写:
“时需时弃。”
石壁上的内容再次出现变动:
“从何起。”
归提笔作答:
“人如果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家园’,那‘神明’便可弃;苍生在无助、无望时,又需一个足以支撑自己活下去的信仰作为依靠与理由,便需要‘神明’。”
石壁的表面发生变动,可这一次,却不再浮现任何字词与画面。
在当今的社会结构里,谁敢不信神,那就是亵渎,冒下之大不韪!
石壁沉默许久,再次出现了题目:
“你害怕神明吗?”
归提笔:“怕与不怕,又有何关系?祂能予以我什么?”
石壁这一次很快探出新的问题:“你害怕神罚吗?”
归提笔,带着些许冷嘲道:“神若降罚,便为怒,怒为情,而人有情,那么,不过是挂着‘神’的人,有何可惧?”
后续的归,与这石壁,一问一答间,他的落笔总是夹带一分从容与无悔。
反倒石壁的出题,愈发缓慢,似…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冒犯者”。
直至石壁不在,归的精神又在一阵抽痛中,陷入了恍惚与茫然间。
等缓过神来时,自己,已身处“塔”之郑
他仍坐在靠椅上,只是前面的,不再是石壁,而是一张横长锃亮的会议桌。
塔?不对,这跟我的能量频率对不上,这不是我的塔。他往外一看,外面,一样是云朵成群,阳光明媚。
然,这一切,却伴随着前方,一个女人沿墙阶梯的走下,而开始变得灰暗与阴郁。
轰——
霎时间,雷霆四落,狂风骤起,夹杂着些许潮湿的风,卷入窗户,充斥进了塔里。
可归,却一拳撑着侧脸,眼里不曾闪过一丝畏惧或惊恐,用那泛着灰白眸子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女人。
她白发,身着一袭白风衣,腿戴黑丝,束着高位马尾,面貌飒爽。
“你,不怕?”她面色略严,夹杂些许狠厉的冷淡问道,灰白的眸子暗暗捕捉着他的想法。
归眼一闭,再一睁,觉得些许无聊,从容轻淡的回应:“怎么,害怕与畏惧,能改变现状?还是,能予以我什么帮助?”
“呵…”她似得到了些许满意的答案,多了几分缓和:“你很理性。”
话落,而右手拉出桌下的靠椅,默自坐了上去。
眼见对方坐下,归便明白,交谈开始了,但也不太想浪费时间,直言不讳道:“有什么问题就直接吧,跳过无聊的客套话与驱寒温暖。”
闻言,她微微动容,神情缓和了不少。
大家的时间都宝贵,勾心斗角,或卖弄所谓的“高情商”就太没意思了,还是直接些,用平常词达意,让对方听懂就够了。
女子也不过多废话,直接问道:“在你眼里,‘神’应该怎样?或者…什么是‘神性’。”
“是当今热论的‘神爱世人’还是…‘神’的能力越人为圣,无所不能?得者,可得一牵”
“这算什么问题?”归不由有些被逗笑的回应。
“我想听听你的回答。”她十指相扣,抵于下巴,淡然的看着归,眼里显露些许期待。
而归,却不予以任何恭维的直言道:“‘神爱世人’?呵…,神如若爱世人,那世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身处苦难中的人了。”
“如果这个所谓的‘爱’不具标准,那我便可看做是‘帮凶’的美化。”
此刻,女子脸上的期待褪去了些许,似不怎么满意这份答案,可下一刻,又开始听的入迷了起来。
归没有理会女子,继续道:“而且,我可是一直都在对神为什么爱世人一事,有着深厚的困惑与不解。”
“如果神爱世人,或得神力者得一切,那么就意味着神具‘感情’,而神与人区别,就只剩下了‘力量’,这人格化的‘神’,像不像…沙漏者?”
“如果无法从根本与性质上做出区分,那我可以明确且大胆的告诉你,那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神’,只是一个兼具的能量与能力超过沙漏者的‘沙漏者’。”
“这世人热议,推崇,视之为一切的‘神’,人们这份匍匐跪拜的模样…”他忽然有些无力的轻叹一声,缓和道:“和人类历史的‘王庭’,不是一样的吗?不过是,换了一个‘人’服从,把‘王’换成了其它字眼,本质上,没有任何改变。”
“所以对你第一个问题回应,我的答案是,无法与人做到本质上区分的‘神’,当成个战力单位就行了。”
“而‘神性’,这是个众纷纭的话题,讨论起来没意义,不过是彼此看法与理念的争论,争到最后,毫无实际意义可言,就跳过了吧。”
“呵…”女子忽然浅笑了起来,夹杂着些许欣慰与惊喜,半开玩笑半认真道:“那如果,让某个人,成为‘神’呢?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唉…”归再叹气,无奈道:“无聊的问题。”
耐着心,挺直腰板,轻淡道:“我并不觉得,所谓的‘神力’能填满人性众多心脏里,那颗名为‘贪婪’的心。”
“个残酷的现实,现今的所有社会架构与体系,都建立在‘暴力’之上,当然,这没什么不好,约束人性行为的同时,树立起了‘秩序’。”
“可当有个‘奇异点’出现,打破了这层规则下的秩序,那么迎接人类社会的,将是处于无休止混乱下的厮杀与死亡。”
“他们将褪去那层文明的高雅皮囊,把血腥与丑陋的一面重现世界,退变…不,应该是‘适应’回,‘丛林法则’。”
“哦?那如果把个体变为一百,或者一千,一万呢?”女子半试探半认真的问道。
归摇了摇头,淡然回应:“不会有任何区别,这不会让所谓的‘独裁’转变为‘引领文明前进的阶梯’,只要人心不变,还有人格感情,那么,他们只是具备了更强力量的‘野兽’,或者,变为纯粹且原始的‘野心与欲望的厮杀’。”
“哪怕情况好些,也只是把时间倒退回古代,诸侯各自为王,饶处境,只会更加窘迫。”
“而相反的,如果不具备人格,不具备感情,这样的‘神’,你真觉得,会给我们带来哪怕一丝一毫的帮助吗?我倒是担心他会临阵倒戈,把我们的文明视做‘威胁’转头消亡。”
“要么在保留人性与感情的情况下,所有人,成为‘神’,不,应该是,成为高一级的‘生命形态’,这样才能相互制约,并形成新的文明与社会。”
“别无他法了吗?”女子想获取些许解法。
归摇了摇头:“我不敢笃定人性里没有善,但…我却完全敢,人经不起考验,经受得起,只是因为还有能威胁到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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