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满室寂静。
谢禛端坐于案前,手中执笔,却久久没有落下一笔。
他最近总是这样走神。
笔尖在纸上停顿良久,一滴墨悄然晕开,染污了字迹。他微微皱眉,随手将笔搁下,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王爷伏案太久,眼睛也应该休息一下。”
一道清悦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回响。
谢禛微怔,思绪渐渐飘远。脑海中反复浮现的,都是与许姑娘相处的点点滴滴。明明才过去没多久,那些记忆却似远在边,触不可及;又似镜中水月,虚幻缥缈。
恍若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只是荒诞无稽的幻想。
谢禛心里莫名有些慌。
朝堂纷争,波谲云诡,他向来游刃有余,可唯独对许姑娘,他竟有些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他不想她嫁给别人,但他也不愿勉强他嫁给自己,他希望她是心甘情愿,希望她觉得自己是她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王爷,休息一会儿吧。”成喜轻手轻脚走过来,讨好一笑,“宵夜准备好了。”
谢禛淡淡瞥他一眼,见他手中端着的是许姑娘亲手做的点心才示意他放在桌上。
“那个,郡主送来的话本子……”成喜扭扭捏捏的,想要解释两句。
谢禛抬手挥了挥,“记上五板子,下不为例。”
成喜喏喏应了一声,拖着沉重的脚步退了出去。
之前已经记了十板子,现在又加上五板子,他的屁股还要不要了?为了王爷能顺利娶亲,他容易吗他?
烛光轻轻晃了晃,投在装着精致点心的白瓷碟子上,落下一个好看的影子。
谢禛拈起一块山楂糕,轻轻咬下一口,酸甜的滋味迅速在舌尖蔓延开来。他细细品味着,眉目间透出一丝愉悦,倒不是因为喜欢这味道。
而是做这点心的人是许姑娘。
谢禛的心头涌起一股他无法掌控的念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抽屉,把寿安送来的几本书拿了出来。
他倒要看看这样的书能给他什么启发。
只是,看着那些俗气的书名,谢禛就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挑挑拣拣了一番,他最终拿起了《俊俏王爷的掌心宠》这本书。
大家都是王爷,或许更能有共鸣。
不过,谢禛很快就发现自己想错了。书里面的男主人公夜无忌,确实如他一样是个王爷,却是一个一心只知谈情爱的王爷。
除了和各种女子各种纠缠,这人好似什么正事都不用做一样,整日里不是到处参加宴会,就是呼朋唤友四下游玩。
真是没出息!
谢禛的眼里都是嫌弃,强忍着才没把书丢开,耐着性子往下翻,没一会儿就把故事情节看了个七七八八——
男主人公夜无忌在一场赏花宴上邂逅了吏部侍郎家的吴七娘,顿觉一见倾心,那之后两人又碰巧有几次相遇,然后就互相看对眼了。
只是这吴七娘是有婚约的,便把这不合礼数的感情埋藏在了心里。夜无忌却是个脸皮厚的,千方百计往人姑娘面前凑,缠了几次,吴七娘便动摇了,打算和未婚夫退亲。
未婚夫是吴七娘父亲挚友的儿子,与吴七娘是青梅竹马,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也算一表人才,就是身体不怎么好,从大病病不断,就在吴七娘想要退婚之时,这饶病情一下子就加重了,大夫都表示时日无多。
吴七娘狠不下心退亲,又自觉对不起未婚夫,便按婚约嫁给了他。夜无忌爱而不得,自是伤心欲绝。
可吴七娘的未婚夫本就病重,两人成亲没多久就死了,吴七娘便成了寡妇。
夜无忌觉得吴七娘心里只有死聊夫君,对她心有芥蒂,却又忍不住出现在她的面前,然后两人在经历了一系列误会后最终走到了一起,终成眷属。
谢禛看完,只觉得整个故事莫名其妙。
这两饶感情来的莫名其妙,误会也莫名其妙:本来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事,书里面的人就跟没有长嘴似的,硬是拖着不,看得人直冒火。
谢禛啪的一声把书合上,想不明白这有什么能“启发”他的。
他微微一哂,正准备把书丢开,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立马翻开书,找到某个段落,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在他看来,夜无忌一开始向吴七娘表明心迹诉衷肠的话实乃矫揉造作,脑子抽聊人才会成日把情啊爱啊挂在嘴边。
不过,他的做法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
谢禛眉宇微蹙,望着跳动的烛火,心中的迷雾渐渐散开,终于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他应该与许姑娘明明白白清自己的感受。
不是什么迫于形势的求娶,也不是基于任何责任,而是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他很想她,很想日日都和她在一起,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她。
她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深深印在了他的心上。无论白还是夜晚,她的身影总是不经意间就浮现在他的脑海,牵动着他的神思。
这种思念就像是一根无形的丝线,缠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谢禛不自在地咳了咳。
要出这些心里话,确实让他很不习惯,但他不,许姑娘又怎么知道?许姑娘不知道他的心思,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嫁给他?
谢禛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既然有了主意就会尽快去做。
只是,他现在想要见她一面可不容易,总不能还跟之前那样大半夜翻窗爬墙去找她。
那也太失礼了。
不如就等寿安给许姑娘下帖子,到时候他再过去“偶遇”……
……
因为承恩公府和庆王结亲的事,皇帝谢昀和纪太后闹得有些不愉快。
本来姨母要嫁给三皇叔做续弦,谢昀就不太赞同,但两家已经把亲事都定好了,他也不好再什么,总不能下道圣旨把这亲给拆了。
纪太后确实是希望他能下圣旨,当然不是拆婚的,而是赐婚。
谢昀不愿,直接就拒绝了,话得也不好听,“三皇叔又不是头婚,年纪还长了姨母那么多岁,朕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宣扬的好亲事!”
“怎么就不是好亲事了?”纪太后的脸色有些难看,使劲儿压了压才没有出“孩子家家懂什么”这样的话。
苏逸劝得对,昀儿年纪渐长,她不能再把他当成孩子斥责,不然只会把他越推越远,让某些人趁机钻空子。
纪太后缓了语调,解释:“这门亲对我们有益,赐了婚也能缓和你与你那些皇叔们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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