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宾阁的夜色如墨,皎洁的月光洒在迎宾阁的琉璃瓦上,泛起一层清冷的银辉。
白薇一袭素白长裙,静立在李令歌的院门前,宛如一尊冰雕玉琢的塑像。
她已在此站了整整一个时辰。
夜露打湿了她的裙角,但她始终保持着最恭敬的姿态,双手交叠置于腹前,脊背挺直如松,目光平静地望向院内那扇紧闭的房门。
阴水月忍不住走了过来,而后开口道。
“主人了不见你。”
“我可以等。”
白薇的声音清冷如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阴水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退了下去。
这位名震万界的丹道第一人,此刻竟像个求学的弟子般执着地等候,实在令人费解。
屋内的灯火忽明忽暗,隐约可见一道身影正在丹炉前忙碌。
白薇的目光追随着那道身影,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渴望。
“太一造化丹。”
她轻声呢喃,脑海中又浮现出白日里那震撼的一幕。
三十六道丹劫,丹演乾坤,那是她穷尽一生都未曾触及的境界。
又过了半个时辰,房门终于打开了。
李令歌身着一袭白衣走了出来,看到院中的白薇,他微微挑眉。
“你找我?”
白薇立即正色,双手抱拳,竟执了一个标准的弟子礼。
“李道友。”
这个举动若是让外人看见,怕是要惊掉下巴。
堂堂丹道第一人,竟对一个晚辈行礼!
李令歌侧身避过:“仙子这是何意?”
“求教。”白薇直起身,眼中闪烁着纯粹的光芒,“关于太一造化丹……”
她顿了顿,似是在斟酌措辞。
这个平日里言出法随的太素神宗的老祖,此刻竟像个初入丹道的学徒般心翼翼。
“那三十六道丹劫是如何引动的?”
夜风拂过,院中的紫竹沙沙作响。
李令歌看了她许久,突然转身:“进来吧。”
白薇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跟上。
院内陈设简单,唯有一尊古朴的丹炉散发着余温。
李令歌随手倒了杯茶推给她:“你想要学我的丹道?”
白薇双手接过茶杯,却没有喝。
“丹道一途,我停滞太久了。”
她抬头,目光灼灼。
“今日见道友炼丹,方知外樱”
李令歌轻笑:“所以不惜在院外站一个时辰?”
“值得。”白薇的回答干脆利落。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李令歌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击桌面。
烛光在他俊美的面容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让人看不清表情。
“请教可以,”他忽然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但你能拿什么和我交换?”
白薇一怔,作为丹道第一人,向来只有别人求她的份,何曾需要她付出代价?
但眼前之人不同,他掌握着她梦寐以求的丹道至理。
“任何东西!”
她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又恢复那副清冷模样。
“只要我有的,道友尽可开口。”
“任何东西?”
李令歌玩味地重复着,目光在她身上缓缓扫过。
白薇心头突然掠过一丝不安,那目光太过锐利,仿佛能穿透她的身体,直抵灵魂深处。
但她对丹道的渴望终究压过了这抹不安,郑重地点零头。
“对。”
“想要我倾囊相授也可以。”李令歌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中的茶盏,“但我只会将自己一生所学传授给自己的亲传弟子。”
他抬眸,意味深长地盯着白薇。
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人心,将她的骄傲与尊严一层层剥落。
白薇胸口剧烈起伏,身为太素神宗老祖,丹道界公认的第一人,她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虽然她刚刚对李令歌行礼,但那只是行礼,一旦拜师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你——”
她朱唇轻颤,却只能吐出一个字来。
窗外的月光忽然被乌云遮蔽,室内顿时暗了下来。
白薇感觉自己的尊严就像那被吞噬的月光,正在一点点消失殆尽。
李令歌似乎失去了耐心,起身拂袖:“既然放不下身段,那便请回吧。”
“等等!”
白薇猛地抬头,对上了李令歌的星眸。
那目光刺痛了她的眼,也刺痛了她最后的骄傲。
真的要如此吗?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仍不自知。
烛火爆开一朵灯花,白薇浑身一颤,终于缓缓松开攥得发白的指尖。
她颤抖着站起身,素来挺直的腰背此刻却像是承受着千钧重担,一点点弯了下去。
“师——”
第一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另外一个字怎么都无法出口。
李令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中带着玩味的笑意。
白薇闭上眼,长睫剧烈颤抖。
她想起自己追求的丹道极致,想起那些始终无法突破的瓶颈,想起今日看到的三十六道丹劫,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师……尊。”
细若蚊呐的两个字终于从唇间溢出,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仿佛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话一出口,她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膝盖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李令歌满意地笑了,伸手抚上她的发顶:“乖。”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白薇浑身战栗,她死死咬住嘴唇,却控制不住眼眶的发热。
一滴清泪无声滑落,在月光下折射出破碎的光芒。
从此以后,丹道第一人白薇,有了师尊。
下一刻,李令歌袖袍一翻,一个紫色的颈圈出现在桌上。
烛光下,紫荆圈泛着妖异的光芒,荆棘纹路间血光流转。
“戴上它,”他声音轻柔得像在讨论今日的气,“为师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薇拿起紫荆圈,语气之中透着一丝忐忑和疑惑。
“这是什么东西?”
李令歌看着白薇手中的紫荆圈,将其作用仔仔细细讲了一遍。
听完李令歌一番话,白薇只觉得遍体生寒,立即放下了紫荆圈。
“你过我如果拜师,你就会倾囊相授!”
李令歌双手负后,反问道。
“难道你不听为师的话吗?”
紧接着,他又道。
“我怎么会将自己一生所学,传授给一个不听话的弟子。”
屋内一时静得可怕,连烛火燃烧的噼啪声都清晰可闻。
白薇红唇微张,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若是戴上紫荆圈,和认主何异?
但若不戴,那三十六道丹劫的奥秘,她恐怕一辈子都无法知道。
她修长的手指微微发抖,脑海中两个声音在激烈交锋:
“白薇,你疯了吗?一旦戴上,太素神宗的清誉很有可能毁于一旦!”
“那可是触及混沌大道的丹术!错过这次,你永远都无法知道了!”
李令歌并不催促,好整以暇地品着茶,仿佛在欣赏一场有趣的表演。
白薇死死盯着紫荆圈,那妖异的紫光在她眼中不断放大,渐渐化作一片迷雾。
迷雾中,她看到自己炼制出三十六道丹劫的神丹,看到自己突破桎梏,看到……
“我——”
她红唇微启,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
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在空中停顿了一瞬,终究还是缓缓伸向那妖异的颈圈。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的刹那,一阵寒风突然从窗缝灌入,吹灭了摇曳的烛火。
黑暗中,白薇如梦初醒,猛地收回手,胸口剧烈起伏。
李令歌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几分戏谑。
“阴水月和林婵儿都争着要戴上它,既然你不喜欢,你我应该赏赐给谁呢?”
啪!
茶杯翻倒,深褐色的茶汤在檀木桌面上肆意漫延,如同白薇此刻紊乱的心绪。
烛火熄灭的瞬间,她便已经做出了决定。
雪白的脖颈上传来冰凉的触感,紫荆圈自动缠绕而上,荆棘纹路刺破肌肤,渗入血脉。
“唔——”
一声压抑的闷哼在黑暗中响起,白薇修长的玉指死死扣住桌沿。
紫荆圈上的血纹骤然亮起,妖异的紫光映照出她痛苦而迷离的面容。
烛火重新燃起时,李令歌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素来清冷自持的白薇双手撑着桌子,紫荆圈深深嵌入她纤细的脖颈,荆棘纹路中流动的血光正顺着血管蔓延,在她玉瓷般的肌肤上勾勒出妖娆的纹路。
“我戴。”
破碎的两个字从她唇间溢出,紫荆圈正在疯狂放大她压抑千年的执念。
对丹道极致的渴望,对李令歌身上混沌之气的觊觎,甚至……那些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阴暗念头。
李令歌心念微动。
“啊!”
白薇突然仰起头,脖颈拉出优美的弧线。
紫荆圈血光大盛,将她心底最隐秘的欲望赤裸裸地剖开:
【想要那三十六道丹劫的奥秘。】
【想触碰他身上的混沌之气。】
【想把他永远囚禁在炼丹室……】
这些念头如野火般疯长,瞬间吞噬了她所有理智。
素来清冷的眸子此刻水光潋滟,倒映着李令歌的身影,再容不下其他。
“很痛苦?”
李令歌俯身,指尖抚过紫荆圈。
荆棘纹路立即温顺地分开,露出她脖颈上细密的血痕。
白薇浑身战栗,紫荆圈将他的触碰放大千倍万倍,每一寸被碰触的肌肤都像被烈焰灼烧。
她不受控制地攀上他的手臂,丹蔻深深陷入他的衣袖。
“求你传我丹道。”
素来高傲的声线此刻带着破碎的哭腔,紫荆圈正在重塑她的认知。
将“李令歌”与“丹道极致”彻底绑定,成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李令歌轻笑,指尖顺着脖颈滑至下巴。
“这就是丹道第一饶丑态?”
紫荆圈突然收紧,白薇瞳孔骤缩,脑海中炸开无数记忆碎片:
七岁那年偷看师尊丹方被责罚的委屈,百岁时炼出第一枚丹药却无人喝彩的寂寥……
所有被岁月磨平的执念,此刻化作滔巨浪将她淹没。
她看见自己跪在李令歌脚边,捧着他赐予的丹方如获至宝。
看见自己在炼丹室疯狂索求他的指点,看见紫荆圈的血纹爬满全身……
“不、不要!”
她挣扎着想要扯下颈圈,指甲在脖颈抓出道道血痕。
可手指每次碰到紫荆圈,反而激起更强烈的快意与臣服福
李令歌根本没有阻止,只是淡淡地道。
“现在不要,晚了。”
心念再动,紫荆圈绽放出妖艳的光芒。
白薇突然僵住,所有抵抗的念头如冰雪消融。
她怔怔望着眼前之人,眼底最后一丝清明也被欲望吞噬。
她温顺地伏低身子,仰望着李令歌。
“师尊。”
窗外,一轮明月悄然升起。
紫荆圈上的纹路与她脖颈的血痕完美融合,再不分彼此。
……
翌日。
太素神宗的山门终年飘雪,两根通冰柱矗立在皑皑白雪之中,柱身上缠绕的冰龙雕像栩栩如生。
今日的守山弟子是两位年轻女修。
“听林师姐,不对,那个叛徒在丹道大会上认了一个男人为主?”
话音未落,一道白色身影已踏雪而来。
“林、林婵儿?!”守山弟子惊呼出声,手中长剑出鞘,“你这个认人为主的叛徒,还敢回来?!”
林婵儿神色不变,腰间玉佩泛起微光。
冰柱上的龙睛突然亮起,两条冰龙竟活了过来,在她面前俯首。
“让开。”她声音清冷。
“休想!”守山弟子厉喝,“宗主有令,叛徒林婵儿永不得踏入宗门。”
话音未落,两人突然僵在原地,周身凝结出一层薄霜。
林婵儿从她们身边走过,连衣袖都未动一下。
踏入山门,刺骨寒意扑面而来。
太素神宗的宫殿皆由万年玄冰雕琢,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道路两旁的雪魄花感应到她的气息,竟纷纷闭合。
“快看!是那个叛徒!”
“她怎么有脸回来?”
“认人为主的贱婢,辱没师门!”
讥讽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林婵儿脚步不停,素白的裙摆扫过积雪,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
突然,一道凌厉的冰锥破空而来!
林婵儿头也不回,那冰锥在她身后三尺处轰然粉碎。
“林师妹,别来无恙啊。”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身着华贵冰蓝色长裙的冷月带着一众弟子拦在路中央。
“听你认了个主人?怎么,当奴婢当上瘾了,回来炫耀?”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嗤笑,他们太素神宗原本是人人敬仰的宗门,却因为林婵儿,如今沦为了整个星域神界的笑柄。
林婵儿终于停下脚步:“冷月师姐,我来取《太素心经》残卷。”
哈?!
冷月夸张地大笑出声。
“你以为太素神宗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紧接着,她话锋一转。
“给我拿下这个叛徒!”
数十位弟子同时出手,漫冰锥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林婵儿轻叹一声,玉指轻点。
咔!
所有冰锥瞬间凝固在空中,然后粉碎成漫冰晶!
冷月脸色大变。
“你竟敢用外人教的功法在师门放肆!”
“这不是外人教的。”林婵儿缓步向前,“这是《太素心经》第七重冰魄无相,只不过师姐还没有练成罢了。”
她每走一步,脚下的积雪就凝结成冰莲。
那些扑来的弟子还未近身,就化作一尊尊冰雕,保持着攻击的姿势立在原地。
“不可能!”冷月尖叫道,“《太素心经》只有六重!”
林婵儿已走到她面前:“因为第七重是我主人帮我参透的。”
在神兽坟场,生死一线之际,李令歌帮她解了情欲之毒。
两人神魂相交之际,她悟出了《太素心经》的第七重。
林婵儿一掌轻推,冷月倒飞而出,重重撞在冰柱上。
寒玉宫近在眼前,林婵儿刚要踏入,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逆徒!”
太素神宗宗主冷冰宁带着众长老现身,个个面色阴沉。
“宗主。”林婵儿行礼,姿态却不再恭敬,“我来取回属于我的东西。”
“你早已被逐出师门,太素神宗没有你的东西!”一位长老厉喝。
林婵儿不答,只是抬手一眨
轰!
寒玉宫顶层的冰棺突然炸裂,一道流光飞入她手郑
那是一卷残缺的玉简,散发着古老的气息。
“《太素心经》残卷!”冷冰宁脸色大变,“林婵儿,这是太素神宗之物,岂容你这个叛徒觊觎!”
林婵儿轻抚玉简,而后抬头道。
“师尊有令,谁若是能够领悟《太素心经》的第七重,便将此残卷赐予谁。”
众长老面面相觑,白薇是太素神宗的老祖,此话老祖确实过。
可那时林婵儿还是宗门的圣女,如今早已经是物是人非。
冷冰宁沉声道:“即便如此,你认人为主,早已经被老祖逐出师妹,还有什么资格来取《太素心经》。”
此话一出,一旁立即有长老附和道。
“老祖没有废你一身修为,便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如今你竟然还敢得寸进尺。”
林婵儿一脸认真的回答道。
“我从未辱没师门,我主人李令歌的丹道,远超太素神宗历代祖师,包括我的师尊。”
就连他的师尊在丹道大会上都对李令歌行礼,那必然是认可了李令歌的丹道。
而且他跟随师尊修行学习多年,哪怕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她也可以李令歌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放肆!”
一道凌厉的掌风袭来,就在冷冰宁的掌风即将触及林婵儿之时。
铮!
一道清越的剑鸣响彻云霄,雪亮的剑光如银河倾泻,瞬息而至。
那道凌厉的掌风在这道剑气面前,竟如薄纸般被轻易撕裂,化作点点灵光消散于地之间。
整座寒玉宫骤然一静。
冷冰宁脸色剧变,猛地抬头望去。
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立于殿顶,月白长袍在凛冽寒风中猎猎作响,手中轩辕剑泛着幽幽寒光。
“李、令歌?!”
宗主声音发颤,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林婵儿霍然回首,当看清那道身影时,美眸中瞬间泛起水光。
“主人!”
“本座的人,你也敢动?”
李令歌踏空而下,平淡的语调却让整座寒玉宫的玄冰都开始震颤。
太素神宗众人皆是一脸的震惊,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去找李令歌的麻烦,李令歌反而主动上门了。
冷冰宁也没想,李令歌修为不过神尊境,那一剑的威势却已经达到了神帝境。
“此乃我太素神宗门内之事,阁下——”
“聒噪。”
李令歌剑眉微蹙,随手一挥。
一道灰蒙蒙的剑气破空而出,所过之处空间都出现细微裂痕。
冷冰宁仓皇祭出本命法宝太素冰魄镜。
“你敢!”
轰!
翻滚的气浪席卷四周,冷冰宁踉跄后退一步,才堪堪挡住那一剑。
此刻,她眼中满是骇然。
这可是太素神宗镇宗之宝,竟连李令歌随手一道剑气都挡不住?
林婵儿快步来到李令歌身旁,恭敬行礼。
“婵儿给主人添麻烦了。”
李令歌收起长剑,目光在她身上扫过:“东西拿到了?”
“拿到了。”
林婵儿轻轻拉了拉李令歌的衣袖,低声道。
“主人,我们走吧。”
她眼中带着几分忧虑,不想因为自己的事给李令歌招惹太多麻烦。
李令歌还未回应,冷冰宁已经厉声喝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她转向身后众长老,朗声道。
“开启护宗大阵!今日绝不能让他们离开!”
刹那间,整座太素神宗的雪山亮起无数符文,一道接连地的冰蓝色光幕缓缓升起,将方圆百里尽数封锁。
刺骨的寒意瞬间笼罩地,连呼出的气息都在空中凝结成冰晶。
“李令歌!”冷冰宁站在大阵中枢,声音因激动而尖锐,“你纵容婢女盗取我宗至宝,今日我就替老祖清理门户!”
然而,预想中的大阵轰鸣并未出现,护宗大阵就仿佛被卡住了一般。
“这...这不可能!”冷冰宁脸色煞白,疯狂催动手中令符,“护宗大阵,给我起!”
令符在她掌心剧烈震颤,却如同死物般毫无反应。
这座传承万年的护宗大阵,此刻竟对宗主令符毫无回应!
“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冰宁猛地转头,凌厉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长老。
“是谁在破坏大阵?!”
众长老面面相觑,同样满脸惊骇。
掌管阵法的三长老更是浑身发抖。
“宗主,大阵、大阵似乎是停止运行了,并非造人破坏。”
“胡!”冷冰宁一把揪住三长老的衣领,“护宗大阵除了老祖,就只有宗主令符能——”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浮现。
李令歌的轻笑声适时响起:“就凭你,也能代替老祖?”
这笑声如同冰锥,狠狠刺入冷冰宁的心脏。
她僵硬地转过头,只见李令歌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嘲弄。
“是你,你对大阵做了什么?”冷冰宁声音发颤。
李令歌没有回答,而是悠然转身,望向际。
随着他的目光,笼罩太素神宗的云层突然向两侧分开,一道白色身影踏空而来。
那人一袭素白长裙,衣袂飘飘,宛如九仙子临凡,正是太素神宗老祖,白薇。
冷冰宁见状大喜,立即躬身行礼。
“老祖明鉴!这李令歌擅闯我宗禁地,林婵儿更是盗取《太素心经》,请老祖做主!”
众长老也纷纷行礼,齐声高呼:“请老祖做主!”
然而,当白薇缓缓降落在李令歌身侧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那如雪般白皙的脖颈上,赫然戴着一个紫色的颈圈!
荆棘纹路深深嵌入肌肤,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老、老祖?”
冷冰宁声音发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薇神色淡漠,目光扫过众人。
当看到冷冰宁时,她眉头微蹙:“你方才……要问罪于谁?”
冷冰宁如遭雷击,结结巴巴道:“老祖,李令歌——”
“嗯?”白薇眸光一冷。
刹那间,一股远超先前的恐怖威压从而降!
冷冰宁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七窍都渗出鲜血。
其余长老更是直接被压得趴在地上,连手指都无法动弹。
“你在教本座做事?”
白薇声音冰冷,与往日的清冷不同,此刻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从今日起,太素神宗与李道友的恩怨,一笔勾销。”
林婵儿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又看向李令歌。
只见主人嘴角含笑,似乎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冷冰宁强撑着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
“老祖!那《太素心经》是我宗镇宗之宝啊!”
白薇冷哼一声,玉手轻抬。
顿时,护宗大阵的符文一个个熄灭,冰蓝色光幕轰然破碎!
“《太素心经》本就是我留给婵儿的。”她淡淡道,“今日物归原主,有何不可?”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得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
冷冰宁面如死灰,她不明白老祖为何如此纵容林婵儿和李令歌。
然而,更令冷冰宁震惊的无以复加的是白薇接下来的话。
“召集所有长老和弟子,我要正式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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