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意水露出纠结之色,凑齐银两不是问题,可背主之人,能背主一次,便会有第二次,他如何敢要?
“二公子,你不能见死不救,你要给我们一条活路啊。”
“二公子,是二夫人给我十两银子,让我监视老夫饶。”
“二老爷给我一块银锭子,让我每日陪三公子踢蹴鞠。”
“二老爷只要我看紧大老爷,以后便让我做管家。”
“二公子,二夫人只要时不时给大夫人上点眼药,以后就让我管厨房。”
窥见谢意水不愿的神情,底下的人跟倒豆子一样,一个接着一个,将谢鹤鸣夫妇交代的那些事全部吐露干净。
蔺如之冷然,南笙不用一个个审,平白浪费时间。
谢意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连着一整没用饭,闻言开始头晕犯恶心。
“谢意水,人,你要还是不要?”
眼见谢意水要开口求情,蔺如之先一步堵住他的话。
谢意水沉沉闭上眼睛。
“不要。”
“二公子,你会被打雷劈的。”
“二公子,我们都是二房的人,你不能不要我们。”
有人见谢意水这条路行不通,转头看向蔺如之。
“叛主之人,大夫人不可能再用,莫要浪费你们的口水。”
管家完,拿着棍棒的厮重重将棍棒杵在地上,底下众人面色惨白,夹着后悔。
管家拿着卖身契,按照轻重,先处理再交给人牙子发卖。
谢意水全程在一旁看着,掌心好几个血痕,父亲跟母亲怎么如此大意,大房早就知晓,一步一步等着父亲掉下他们设置的陷阱。
顺理成章将二房赶出去,没有一点留情。
一个时辰后,院中的下人都被带走。
“谢意水,今日之内,收拾你们的东西滚出去。”
“大伯母。”
“啪!”
蔺如之忍了许久,谢意水非要往跟前凑,眼下没有外人在,她何须再忍?
谢意水脸上清晰可见五个指印,蔺如之眼尾猩红,死死瞪着谢意水。
“滚!”
蔺如之离开,管家拿着本子跟在谢意水身后。
“二公子,逢年过节,大夫人为着两房的和睦都会给二房送礼,老爷得了赏赐,二房也有一份,你跟二姑娘从大房得到的东西,本子上全部有记录。”
谢意水回头看着管家,他只当蔺如之恨透二房,不想他多带走半根针,所以才让管家跟着。
原来是为了要东西。
“当然,二房这些年给的东西,大房也会归还。”
管家话音刚落,几个厮带着几个箱子走过来,重重放下,扬起一层灰。
“本子上有记载,二公子核对一下。”
谢意水挥开管家的手,不愿去接账本,抬手示意二房的厮收拾东西。
两个时辰,厮只收拾出几个箱子的东西,除去衣裳首饰,竟无别的值钱玩意。
屋中的摆件家具,基本都是大房添置,院中的桥假山,也是大房出的银子。
“二公子,我核查过,本子上的如意摆件、仙鹤贺寿图、镂空雕刻楠木屏风、八仙过海玉摆件、彩雕点翠头面、紫陌端砚······”
管家一口气了二十来件东西,这些东西,他们或是送礼,或是已经损坏。
“都不在屋郑”
“母亲的嫁妆还在库房,我会按照价格取相近的东西赔付,可以了吗?”
“二公子还是折成银子赔付吧,大夫人看见你们的东西就心疼。”
谢意水疲惫闭上眼睛,苍白无力吐出一个字。
“好。”
“折合现银,三万四千五百六十八两。”
管家将账本递过去,一点一点给谢意水讲解,他才不管谢意水听不听,他是给下面的人听的。
谢意水也知道,他已经没有力气阻扰。
“十日内,我会将银子送过来。”
“好,劳烦二公子签字画押。”
管家办好差,带着人离开,谢意水独自去了谢鹤鸣的书房。
“谢意水将谢鹤鸣的书房和卧室里里外外都查了一遍,找不到跟端王相关的任何东西。”
诗论站在谢南笙面前,那些信件早在谢意水回府之时,诗论先一步藏起来了。
谢南笙翻过信,就算将信件拿出来,也奈何不了端王,他有一百个借口等着。
不能一招毙命,那就先留着。
至于傅随安拿到的那些,有些是真,有些是傅知砚找人仿的。
“还有吗?”
“谢鹤鸣的卧房中还有一个暗格,在桌子底下。”
谢南笙抬头看着诗论。
“还有暗格?”
“嗯,放着一封信,跟郑家有关。”
谢南笙挑眉,跟郑家有关,那极有可能跟父兄的死有关。
“想办法将信偷过来。”
谢鹤鸣谨慎过头,加快了他的死期,不过也有好处,他留下的东西,都是谢南笙可以利用的武器。
只是谢鹤鸣已经在上面吃过一次亏,谢意水会不会走谢鹤鸣的老路?
“是。”
“府中的事情,都处理得怎么样了?”
诗论将白日蔺如之处置下饶事简短提了两句。
“夫人让谢意水十日内补齐银子。”
“我知道了。”
诗论退下,傅知砚推着轮椅走进来。
“谢意水要卖赵娴静的嫁妆了。”
“应该吧。”
傅知砚看着谢南笙眼底下的乌青,他知道她这几一直都睡得不好。
“我让秦枝熬了汤,喝一点?”
秦枝端着汤走进来,谢南笙看向傅知砚。
“加零安神的药膳,喝了好好睡一觉,明早还要去大理寺。”
五日之期到了,明日开堂审理。
谢南笙端着汤,没有拂了傅知砚的好意,她确实要好好睡一觉。
刚大亮,大理寺门口已经围满百姓,谢南笙从马车上下来。
一个影子快速跑过来,被秦枝抬脚一踹,谢意水飞了出去。
“南笙。”
谢南笙看都不看谢意水一眼,推着傅知砚往里走。
谢意水看着谢南笙的背影,周遭嘲讽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谢意水手背上青筋暴起。
谢南笙变了。
不多时,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走出来,并排坐在上手,太子坐在一旁。
两旁的衙役挺直身板,严肃且庄重。
“大人,谢鹤鸣死了。”
一个衙役着急忙慌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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