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宫凤栖殿内,杜贵妃慵懒地斜倚在象牙雕花榻上,玉臂轻搭锦枕,钗环微斜,一缕青丝垂落胸前。
她纤指轻拨腕上金镯,叮当作响,红艳的蔻丹在烛光下闪着幽光,衬得她肤如凝脂,媚态横生。
一名宫女心翼翼地托起她的左腿,轻轻撩起裙裾与丝裤,露出莹白如玉的腿,在脚踝下垫上软枕,随即向一旁的御医欠身,退至杜贵妃身侧。
“娘娘,微臣冒犯了。”御医低声告罪,端坐于榻旁矮凳,打开药箱,取出器具。
杜贵妃朱唇微启,笑声清脆:“太医只管施为,本宫并非娇弱女子。”
她眼波流转,目光却越过御医,落在殿内一角。那紫衣男子端坐椅上,手持书卷,垂眸专注。
他身着暗紫绣金蟒的常服,俊颜冷峻,气度沉稳,对榻上娇媚的女子毫无怜惜之情,纵使她秋水般的目光频频投来,他仍不动声色,未予半分回应。
杜贵妃轻抿唇角,眼中闪过一抹自嘲。
到了如今,她竟还在奢望他的垂怜,真是可笑。
御医心翼翼为她清理伤口,换药包扎,末了叮嘱道:“娘娘近日饮食宜清淡,切勿大喜大悲,伤处不可触碰。”他将药丸交予宫女,躬身退下。
宫女得了杜贵妃的眼色,引御医退出殿外。
寝殿内只剩她与萧云冶二人,空气却凝滞得令人窒息。他依旧低头看书,沉默如常。
杜贵妃凝视他片刻,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悠悠道:“陛下,嫔妾是故意坠马的。”
萧云冶闻言,素来沉稳的面容闪过一瞬惊愕,抬眸看向她。
杜贵妃见他终于正视自己,嫣然一笑,倚靠在太师椅上,指尖缠绕着发丝,姿态闲散而倨傲:“若不如此,嫔妾还能以何种借口,请陛下前来探望我这可怜人呢?”
萧云冶闻言,唇边浮起一抹浅笑,心底却冷如寒龋这女人自冷宫归来,性情愈发阴鸷乖戾,宛如一条毒蛇,逮谁咬谁,毫无顾忌。他恨不能即刻将她踢回冷宫,奈何眼下还需仰仗她父兄之力,只得虚与委蛇,耐下性子应付。
他温声道:“凝儿又淘气了。你想见朕,遣人传话便是,何苦自伤身体?”
杜贵妃掩唇轻笑,拖长语调,似嗔似娇:“陛下日理万机,朝政繁忙,又要周旋于各宫妃嫔,嫔妾怎敢叨扰?”
萧云冶笑意加深,语气戏谑:“怎么,凝儿吃醋了?”
她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讥诮:“嫔妾不敢。冷宫一遭,嫔妾早已学乖,再不敢任性妄为。”
他放下书卷,缓步走至她对面的黄花梨交椅坐下,凝视她道:“凝儿还在怨朕将你贬入冷宫?当时情势你也知晓,皇后乃太后心腹,若朕不罚你入冷宫,太后定要你的命。冷宫虽苦,好歹保你性命,待时局有变,自有出头之日。若命都没了,还谈何将来?”
杜贵妃笑靥如花,语气却带着几分揶揄:“陛下多虑了,嫔妾怎会不识好歹?若非陛下思虑周全,护嫔妾周全,嫔妾哪有今日?嫔妾感激还来不及呢。”
萧云冶挑眉,笑意不达眼底:“可朕怎觉凝儿话里带刺,似在怪朕?这样吧,你若有何不满,不妨个法子罚朕一罚。当日之事,朕虽迫不得已,却也愧对你,让你受了委屈。”
杜贵妃娇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陛下言重了。嫔妾本有事想求,可您这样一,嫔妾倒不敢开口了,怕真像是在怪您似的。”
他靠在椅背,爽朗道:“凝儿不必与朕客气,有何心愿尽管。只要朕能做到,定不推辞,权当补偿你。”
“既如此,嫔妾便谢陛下恩典了。”杜贵妃笑意更浓,语气轻快,“其实也无大事,只求陛下应允两件事。”
“来听听。”
“第一,嫔妾想从宫外调一人入锦绣宫服侍,劳烦陛下与皇后知会一声;第二——”她顿了顿,冲他眨了眨眼,笑得娇俏,“请陛下下旨,宰了那匹害我坠马的劣畜。”
她欲调入宫的,是一名擅制香料的苏氏女子。前日母亲入宫,带了一瓶桂花香露,她甚是喜爱,又闻那女子擅制胭脂花油,香气馥郁,胜过内务府所供,便动了心思。
这等事,萧云冶自无不允,颔首应下。
不多时,他起身离去。
杜贵妃的奶娘端上茶盏,低声劝道:“娘娘,您何必对陛下坦言坠马是故意?若陛下因此对您生隙,怕是不妙。”
杜贵妃懒懒一笑,漫不经心:“怕什么?杜氏迟早失势,他到时自会寻借口处置我。既如此,我又何必心翼翼,委曲求全?人生苦短,我只想痛快些,不愿再受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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