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已然意识到,这不再是一桩冤狱,而是一场真正的,朝堂风暴。
更有人悄然对视,试图从唐守义口中探出他到底掌握多少证据。
太傅付正清眉头微皱,随即目光一扫,紧接着,一名不起眼的太监悄然退出大殿。
然而,他刚出殿门不久,脚步还未迈过宫门,便被埋伏在外的禁军当场擒下。
皇帝早已布下罗地网,封锁消息与人手,后宫各宫道也皆被暗中控制。
此刻,任何人任何消息都休想出入一步。
大殿,唐守义从袖中取出一叠早已备好的状纸与名录,举过头顶,而后郑重跪地。
“臣在此为所有蒙冤受害之人,今告:太傅付正清、太府寺卿沈廉、中大夫明义、威将军黄忠远、太后……以及其党羽,为一己私欲,陷忠良、害民生、通敌叛国。”
此言如惊雷炸响,轰然砸进众臣心头!
“唐将军!”一名大臣惊得站起,声音都破了音,“你可知你在什么?!”
“这可是诬告朝廷重臣、当朝太后啊!”
“你疯了吗?”
“难怪,难怪……”
“……”
被点名的沈廉脸色铁青,强自镇定,“唐守义,你在疯言乱语些什么!”
然而唐守义并不理会,只有一句:“请陛下裁断。”
现场一片嘈杂,唐守义丝毫不在意,仿佛听不见,静静等待皇帝看完状纸。
皇帝没有立即回应,只是拧紧眉,冷漠的语气里带着些明显的怒意,“想必唐将军也明白,诬告朝臣之罪。”
“臣知晓。”唐守义俯首答道,声音铿锵。
皇帝挥了挥手,命人将状纸分发给众臣,并传召太后。
几名近侍将状纸传开,众臣纷纷低头阅览,随着文字展开,许多人脸色由疑惑转为骇然。
状纸中罗列罪状,涵盖多年来贪墨、拐卖百姓、暗杀陷害朝臣、与金炎国有往来记录等,甚至连秦川柏与边关将士之死、以及长公主一案也与这几人有关。
众人一时唏嘘不已,冷汗直流,眼神不自觉瞥向被提及的人。
就连一向镇定的刑部尚书,也握紧了衣袖,低声骂道:“……这是在揭骨头。”
太子如今接触到宫廷黑暗,那双眼眸更是深了一分。
二皇子怒不可遏,转身不愿再看下去,心底却是质问:他们,怎么敢!
三皇子收敛了眉眼,沉默着让出空隙,看了眼太子与箫瑞琛。
箫瑞琛眼底震惊很快被掩藏,与太子对视一眼,而后看向高台上的皇帝,此时皇帝凉薄得似不在意世间万物模样,两人心越发沉重。
“这些年原来……”有年轻官员两腿哆嗦,几乎站不住。
无人知他内心嚎叫:我嘞个娘啊,朝廷果然是水深火热的地儿!
片刻后,太后匆匆赶至。
她目光冷峻,一扫场中局势后,接过身边嬷嬷递来的状纸。
读完第一份,她脸色便已剧变。
第二份时,她手抖如筛糠。
到了最后一份,她再也控制不住,怒掷状纸,朝唐守义面门甩去,“血口喷人!”
唐青垣眼疾手快,伸手拦下纸页,挡在他父亲前面。
“你这是诬陷哀家,意图不轨!是要造反吗?!”
太后气得身子踉跄,捂着胸口,被嬷嬷搀扶,“陛下,他竟敢如此蛊惑人心,眼下不立斩,日后如何震慑下?”
她厉声道:“来人!将唐守义父子拿下,斩首示众!”
如此严峻场面,皇帝却是冷笑一声,似是无悲无怒,只带着冰冷讽意:“母后这是在教朕做皇帝吗?”
一句话,太后脸色唰地变白。
“哀家只是气极了。”太后后退一步,她按着心口,卖苦着,“哀家这把年纪了,竟然还会遇到这种事!”
“母后稍安,”皇帝继续道,眼神如同寒潭,“唐将军既然告人,便让他拿出证据吧。”
皇帝依旧冷漠,看向唐守义的眼神带着危险,叫众人也看不明这位的心思。
太后见他并没有相信唐守义意思,松了一口气,在嬷嬷搀扶下缓缓坐下,一众涉案官员聚于一侧,面色沉沉,其余官员皇子后退静观,殿内瞬时分出三方。
“既然人都在,那便开始吧。”皇帝看向唐守义,语气压迫,“唐——将——军。”
旁观大臣面面相觑,心中为唐守义叹息,这状纸上的人就算真的有罪,一个个也都不好惹。
唐守义拱手,吩咐人将证物带上。
人群中,锦衣卫头领迈步而出,“这是近年几位‘大人’的暗令、银票、私通信件、收买人心、人员调配记录。
其余佐证均可追查核实。”他一字一句道。
若是箫瑜安在此,便会看见其中一份记录是秦怀夕做的,当时全都交给了箫珏处理。
“伪造的吧?”程成冷笑,想打破节奏。
“若不信,大可以当堂派人查访,名单、地址、人证皆已备好。”唐守义沉声。
程成面色难看,心中疑惑唐守义怎会查到这些隐秘?
是对方背后有高人,还是他身边有内鬼?
到底是谁!
程成与几位同伙大臣纷纷要为自己辩清白,却被弘毅拦下,“诸位,仅凭物证想必是不够的,不如让唐守义将重要人证带出,也好一同处置。”
“不行,你们是一伙的!”
“污蔑纯属污蔑,接下来的人证也定是假的,何必带上来混淆视听!”
对方不愿,唐守义就这么盯着他们,“那请你们证明,这些是真是假。”
对方哑然,唐守义不给对方思索机会,一挥手,殿门开启,一排人鱼贯而入。
首位,赫然是秦玉竹与沈昱,两人身姿挺拔,缓缓入殿,丝毫看不出沈昱的腿是否真的有问题。
“这难道是治好了?”有韧声嘀咕。
“看样子是来大义灭亲的。”有人眼眸复杂。
还有某大员家旧将、边关幸存军士、平民等十余人,上前齐齐跪地。
秦玉竹率先开口,并拿出手中证据,“臣为边关数千亡魂,以及我秦家冤屈,来此申冤。”
沈昱声音低沉,却字字如刀:“沈廉伙同主谋,为私利构陷秦家,残害我母。”
一名老将拄着断腿拐杖,颤颤道:“我们兄弟,为朝廷守疆卫国,却遭人陷害,今日,便是讨一个公道。”
一名佝偻老妇哭得不成样,“各位大老爷,俺家两个孩子,被当地狗官哄骗去帮工,意外离世,结果被他们卖了!
还有好多年轻人,无论男女,都被他们卖了,您们可得为俺们做主啊!”
“草民告……”
他们一个个站出来,像一根根利剑,将那看似不动如山的太傅党人钉在殿中!
众臣再也无法冷眼旁观,纷纷起身,“陛下,此事……请彻查!”
“大义之前,吾等愿出力协查,甘愿冒死揭贼!”
满殿山呼海啸般的声音,震得太后身形一晃,扶住桌沿喘息。
太后一言不发,沈廉却骤然起身,脸色铁青却语气深沉:
“唐将军一纸状书,便将下人诬作贼人,真当朝廷无人可辩?”
他目光锋锐如刀,一一扫过那一众出面作证之人,最后落在沈昱身上,似要将这白眼狼撕裂。
“只凭只言片语、几纸密信,就妄图攀污太傅太后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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