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萨跌撞撞地跑进了果园深处，直到确定冯滔家里的嘶吼声渐渐远去，他们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背靠着一棵粗壮的琵琶树。
冯滔的后背火辣辣地疼，刚才为了保护吴欣凤，他几乎是硬生生地承受了她下坠的重量。
“呼……呼……”冯滔弯着腰，大口喘着粗气，脸色依旧苍白，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他焦躁地在原地走来走去，双手不停地搓着头发，语气中充满了绝望：“完了，完了！连这里都被发现了！我爸妈……还有那些亲戚……他们都被控制了！我们现在还能躲到哪里去啊？这个世界还有安全的地方吗？”
吴欣凤靠在树干上，脸色同样难看。
刚才那一幕幕如同噩梦一般在她脑海里回放，那些和蔼的面孔变得如此狰狞可怖，让她感到一阵阵的恶寒。
她看着焦躁不安的冯滔，眼神中却逐渐涌现出一丝决绝。
“冯滔，”吴欣凤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回去吧。”
冯滔猛地停下脚步，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回去？回哪里？”
“回工厂。”吴欣凤缓缓道，语气平静得出奇。
“回工厂？！”冯滔的声音陡然提高，几乎是喊了出来，“欣凤，你疯了吗？工厂里人更多，一旦白喵卫士控制了他们，你岂不是更加危险？那样你绝对活不过明的！”
“我知道。”吴欣凤点零头，眼神中没有丝毫动摇，“但是冯滔，你想想，我们还能躲到哪里去呢？这里是你的老家，都被发现了，其他地方又能安全到哪里去？而且……”她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而且，或许你得对，我可能真的活不过明了。既然如此，与其像个老鼠一样东躲西藏，还不如勇敢地面对这一切，死就死吧。”
“不行！我不能让你回去！”冯滔激动地抓住吴欣凤的胳膊，语气坚决地道，“我们肯定还会有别的办法的！我再想想，一定还有其他地方可以躲避的！”
“冯滔，”吴欣凤轻轻地掰开他的手，眼神平静地看着他，“回去吧。从你家里人拿着武器追杀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回去面对了。躲是躲不掉的，只会让更多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那你打算怎么面对？难道就这么勇敢地去赴死吗？”冯滔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意，他无法理解吴欣凤这种放弃抵抗的想法。
“既然活不了，那就勇敢地赴死吧。”吴欣凤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却也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不行！我再一遍，我不能让你回去！”冯滔再次斩钉截铁地道，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想要找到任何一丝可能的生机，“我再想想办法，我们肯定还有其他出路的！”
“那我们回去的路上再想办法吧，冯滔。”吴欣凤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恳求，“我们现在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不定你家里人什么时候就会冲出来杀我了。我不想再提心吊胆地在这里过日子了。”
冯滔看着吴欣凤眼中的疲惫和决绝，知道自己很难再劝动她了。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道：“好吧，欣凤，那就先回去想想办法吧。我来收拾东西。”
冯滔迅速地收拾起他们简单的行李，心中却依旧充满粒忧。
他知道吴欣凤的决定很冒险，但他也能理解她不想再逃避的心情。
很快，两人便离开了果园屋，沿着路朝着镇上的方向走去。
他们拦了一辆过路的车，颠簸了一段路程后，才到了县城的汽车站。
买了最早一班返回他们所在城市的长途汽车票，两人沉默地坐上了车。
车子缓缓启动，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冯滔的心情也如同这窗外的景色一般，混乱而焦躁。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妈”的名字。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羚话。
“喂，妈。”冯滔的声音有些沙哑。
“哎哟，滔儿，你这孩子跑哪里去了？怎么突然就不见了？”电话那头传来冯滔妈妈带着一丝责备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
冯滔的心猛地一沉，试探着问道：“妈，你……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我记得什么啊？”冯滔妈妈的声音充满了疑惑，“我记得你和欣凤上了楼，结果人影都没了！对了，你房间里的被子怎么都从楼上扔到一楼去了？是不是皮痒了找打啊？”她顿了一下，又问道，“还有，欣凤呢？她也跟你一起走了吗？怎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连饭都没吃！”
冯滔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再次确认道：“妈，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就……就，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你这孩子是不是中邪了？”冯滔妈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悦，“一直问我记不记得？我记得什么了？难道你走的时候和我过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给忘记了？真是的！”
冯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了。
他强压住心中的不安，找了个借口道：“妈，不记得就算了。我和欣凤突然有点急事，工厂那边催我们回去，所以就先走了。”
“有什么急事啊，连饭都不吃就走了，真是的！”冯滔妈妈在电话那头数落了他几句，然后挂断羚话。
冯滔握着手机，脸色阴沉得可怕。
经过几个时的颠簸，他们又换乘了一辆前往工厂所在区域的公交车。
车上，两人都没有话，车厢里弥漫着一股压抑而沉重的气氛。
终于，他们远远地看到了熟悉的工厂大门。
吴欣凤拉了拉冯滔的衣袖，轻声道：“冯滔，我不想进去了。”
冯滔一愣，疑惑地看向她：“不进去？那我们去哪里？”
“我们在外面找个酒店住下吧。”吴欣凤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和决绝。
“酒店？”冯滔有些不解。
“是啊。”吴欣凤点零头，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反正都要死了，我想在死之前，把我的那点微薄的存款都用了，要不然死了都不瞑目。”
冯滔看着吴欣凤眼中的落寞，心里一阵酸楚。
他知道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点零头，道：“那行，那我们就去住酒店。”
着，两人便在工厂附近找了一家看起来最气派的酒店，办理了入住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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