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旗在血风中裂成碎帛。萧逸尘踏过楚家士兵的尸体,银枪挑飞迎面而来的断刀,目光始终锁向中军帐前那个身影。
楚逸身披九旒袍,手持鎏金长剑,正用剑尖挑起一名伤兵的咽喉。
“萧逸尘!你龟缩了两年,就为了看本帅如何踏平你的防线?”
楚逸立马停步于五步之外,甩脱枪上血珠。
“死到临头还他妈的嘴硬!” 萧逸尘单手握枪,枪尖垂地划出火星。
“如今本帅只等青丘国的援军,这次!本帅定要砍下尔等的头颅,来祭军旗!”
楚逸大笑一声,剑光先声而至。
鎏金剑走的是劈砍路子,剑脊宽厚如刀,带着北疆骑兵的悍勇风格。
萧逸尘旋身避过,银枪直刺对方肋下空门。
楚逸横剑格挡,双兵相击爆出刺耳金铁之音,惊起战地腐草中蛰伏的乌鸦。
楚逸拧腕变招,剑势陡然转柔,竟使出北疆士族的 “落花剑诀”。
剑身挽出七道剑花,直取萧逸尘面门。
萧逸尘不退反进,欺身贴近楚逸左侧。
他算准对方剑长不便近战,寒铁枪突然缩短三寸,枪杆中空,可伸缩变势。改刺为扫,枪杆重重击在楚逸肘窝,迫使对方剑势偏移。
“你!” 楚逸踉跄半步,金鳞甲擦过萧逸尘肩甲,蹭掉一片靛蓝漆色。
他恼羞成怒,剑刃带起风声劈向萧逸尘顶门。
萧逸尘沉腰坐马,使出靖安军秘传的 “铁枪锁喉”。
银枪如铁锚入海,稳稳架住楚逸劈砍,枪尾猛然上挑,正中对方下颌。
楚逸眼前发黑,险些咬断舌尖,踉跄着退了三步,头盔歪斜滑落,额角落下一道新结的伤疤 。
与此同时,战场另一侧传来轰鸣。
楚家的重装步兵方阵正以盾牌墙推进,萧逸尘的陌刀队却突然变阵,三排陌刀手交替挥刀,将盾牌墙啃出缺口。
楚家弩手在后方急射,却见萧逸尘的玄甲铁骑已绕到侧翼,用近身搏战来削弱对方弓弩手的优势。
“看招!” 楚逸趁萧逸尘分神,剑光再至。
次他用上了全力,剑刃划破萧逸尘的战袍下摆,在腰间划出一道血口。
萧逸尘只觉腰间一热,却借着这道力往后仰身,双腿突然发力横扫楚逸下盘。
楚逸急忙提剑格挡,却见萧逸尘在倒地瞬间旋枪刺出,枪尖擦着他的大腿外侧划过,挑断了束甲的丝蹋
金鳞甲的胸甲轰然坠地,露出里面暗红的金戈软甲,、刀枪难入。
“你以为穿了软甲就能保命?” 萧逸尘翻身站起,银枪抖出碗大枪花,“我这枪专破重甲!”
寒枪如毒蛇吐信,直取楚逸咽喉。
楚逸举剑相迎,却听 “咔” 的一声,鎏金剑的剑尖竟被银枪硬生生磕断。
萧逸尘趁机进步,枪杆横扫楚逸腰腹,将他扫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一堆兵器架旁。
“萧贼!你敢!”
楚逸挣扎着爬起,却见萧逸尘的银枪已抵住自己咽喉。
远处传来楚家士兵的惊呼声,原来岩肃已趁两人缠斗时,率南峤大军突入楚家的中军,砍翻了楚家的旗手。
“楚逸,你败了。” 萧逸尘的枪尖刺破对方软甲,渗出一丝黑血,那是软甲内衬的毒针,可惜对寒铁枪毫无作用。
楚逸望着萧逸尘眼中的冷光。
“杀了我,你也得不到京华。”
楚逸强作镇定,“我楚家还有我大哥坐镇!”
“那便让他来试试。”
萧逸尘打断他,目光扫过远处正在焚烧的楚家粮草营,“不过今,你必须留下。”
他猛地抽枪,却在此时,楚家阵中突然杀出一队死士。
为首之人持着双刃斧,喊着 “为统帅报仇” 冲来。萧逸尘挥枪扫倒两人,余光瞥见楚逸趁机爬向战马。
“哪里走!” 萧逸尘纵身跃上战马,银枪掷出,正中楚逸坐骑后心。
战马悲鸣倒地,将楚逸压在身下。当萧逸尘赶到时,楚逸已被亲卫死死按住,金冠滚落一旁,发丝沾满血污。
战场终于渐渐平息。
楚家大旗倒下的瞬间,萧逸尘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号角,那是靖安军的 “破阵角”,意味着大军已破。
他低头看着楚逸,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楚家之子此刻像条丧家犬般颤抖,心中却没有预想的畅快。
“带回去,严加看管。” 萧逸尘弯腰捡起楚逸的头盔,东珠在掌心泛着冷光。
“明日一早,全军开拔,收拾残军,以便直取京华。”
暮色中,士兵开始清理战场。
萧逸尘骑着马巡视营地,看着楚家伤兵被集中看管。
“世子,” 芙竹递来水囊,“您的伤…”
“无妨。” 萧逸尘喝了口水,望着边的火烧云,“告诉黄鹂,给楚家伤兵也分些金疮药,他们现在是战俘,不是死人。”
芙竹一愣,随即领命而去。
萧逸尘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楚逸刚才的话,楚家还有楚空泽坐镇。那就让他们来吧,经过今日这一战,楚逸已俘,余下残军已经退守至各个关隘。
败了一个楚逸还不够,远在京华的楚空泽才是个大麻烦,各个关隘都是易守难攻,若想攻入京华,就必须收回这些城池,恐怕还得耗费一些年月。
“楚家的时代,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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