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唐晚凝披了罗飞的外套，但是鼻尖还是冻得红红的。再加上她的肚子已经很显了，程霜便觉得她这样在外面吹风不太好。
她：“学校明明有室内篮球场，他们不去那里打？外面这么冷。”
“罗飞问过了，那里没有空的球场。”唐晚凝笑着：“没事儿，我不冷，出来比待在家里舒服多了。”
罗飞忙工作，同龄的朋友要么还在读书，要么有自己的事业要忙，唐晚凝平时除了偶尔回一下娘家跟爸妈吃饭，基本都是家里待着，难免会有点无聊。
程霜看着她鼓鼓的肚子，问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3月份。”唐晚凝摸着自己的肚子：“时间过得真快，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还不认识罗飞。”
程霜想了一下，去年这个时候罗飞还在美国陪路苒，真是世事难料啊。
她突然想起包里有暖宝宝，但是不知道孕妇能不能用，她把暖宝宝拿出来摊在手掌上，问道：“你需要这个吗？”
“我真的不冷，谢谢。”唐晚凝有点无奈地：“你没怀过孕可能不知道，孕妇不怕冷，反而怕热。”
“是吗？”这还真的是程霜的盲区，她几乎没考虑过生孩子的事情，总觉得离自己很遥远。
“程霜。”唐晚凝突然喊程霜的名字，“我可以向你打听一个人吗？”
“可以啊，如果我认识的话。”程霜那会儿还没猜到唐晚凝要打听谁。
而且她是看着场上的顾亦安回答的，没怎么思考，脑子里在想：顾亦安英姿不减当年啊！
他看着跟旁边的学弟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至于罗飞，只能是一个灵活的胖子，还得再减减肥。
“你认识路苒吗？”唐晚凝问得很心翼翼。
“路苒？”程霜听到这个名字从她嘴巴里面出来，冷汗都快飙出来了。
程霜懊悔刚刚答应得太快，现在有点不好收场，也不好意思撒谎不认识路苒，因为不知道唐晚凝“调查”到哪一步了。
她强装镇定地：“认识，我们都是同学。”
唐晚凝的嘴巴抿得很紧，人看起来有点紧张，过了一会儿才问出：“罗飞以前是不是很喜欢她？”
好难答的一个问题，程霜的腿都不自觉抖动起来，她看向球场，希望他们别打了，赶紧下来，救救她。
但没用，不管是顾亦安还是罗飞都打得很快乐，没有一个人接收到她的眼神讯号，只有唐晚凝用一种恳切的眼神看着她。
“可能你也知道，他们之前谈过恋爱，恋爱期间肯定是互相喜欢的，但都是过去式了。”程霜希望这样的回答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但是唐晚凝听完之后还是垂下了头，很声地：“不是过去式，罗飞现在还喜欢路苒。”
“不会吧。”程霜只觉得现在一个头两个大，“你是不是误会了？”
唐晚凝依旧是垂着头，她也多希望这只是自己的一个误会。
她对程霜出了最近几的困扰。她没办法对别人倾诉，也不知道该怎么，出来只显得自己很可笑。
程霜不是她的朋友，也不是她的家人，反而可以倾诉。
婚礼的当晚，唐晚凝就在半夜醒来时听到罗飞在梦话，得迷迷糊糊的，她听不清人名，罗飞的的是“xx，对不起”，重复了好几遍。
那时候她还以为是他做了噩梦，还帮他拍了背。直到前几罗飞跟客户吃饭喝醉了，醉得比较厉害，又了梦话。
这一次她听到了名字，他：“路苒，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减肥了，你看看我。”
路苒是谁？唐晚凝想问他，但是他喝得烂醉，根本不理她。她只能查他手机，但是什么都没查到。
她又跑到书房去，拿出罗飞的相册，那里有他从幼儿园到大学的毕业照，她一个一个地看相片后面的名字，试图找到一个叫路苒的人。
但是没有，没有找到。正当她要合上相册的时候，突然发现大学毕业照那一页有点厚，她把相片拿出来，却拉出来了另外一张毕业照，没有罗飞，但在里面找到了路苒。
她一夜未睡，罗飞第二醒来后跟往常一样对她，他一直都对她很好，她顿时就问不出口了。
到这里的时候唐晚凝已经红着眼眶落泪了，她大着肚子、红着鼻头在风中落泪，任谁看了都心疼，再加上她本身看起来就有点柔弱，很容易激起饶保护欲。
程霜也鼻酸了，赶紧从包里掏出纸巾给她擦眼泪，“这事儿你得跟罗飞沟通，不能自己憋着。”
唐晚凝哭着哭着突然又笑了起来：“要是我不约他去旅游就好了，我不怀孕的话，我们也不会结婚。”
“怀孕又不是你一个人能怀上的。”程霜继续帮她擦眼泪，“怀孕的事他的责任最大，你不要揽在自己身上。”
虽罗飞才是自己的朋友，但程霜丝毫不向着他，她建议唐晚凝好好跟罗飞谈一次，好好解决这件事情，不要影响孕期的情绪。
程霜觉得这事挺难办的，孩子还有三个月就要出生了才发生这种事情，不想生也得生了。
“嗯，谢谢你，我会尽快跟他聊的。”唐晚凝拿出手机，“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吗？”
程霜：“可以。”
两人刚加完微信，打球的两个男人笑笑地回来了，顾亦安最先发现氛围有点不对劲，能感觉到她们刚刚在聊很沉重的话题。
罗飞没那么细心，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蹲下来抱着唐晚凝的肚子跟他未出生的孩子话：“儿子，看到你老爸的厉害没？等你出来，老爸手把手教你打球。”
唐晚凝用手帮他擦掉额间的汗，“累不累？”
罗飞：“不累。”
程霜在一旁看着不是滋味，看起来像是恩爱的夫妻，实际上可能互相都在扮演。
来了江大怎么可以不去后街吃东西？那是最值得回忆的地方之一，四个人往后街走去，路上讨论吃什么。
程霜最想吃的肯定是麻辣烫，搬去市中心住后再也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麻辣烫。但是考虑到口味太重和卫生问题，毕竟是苍蝇店，可能不太适合孕妇，她就先不吃这个。
唐晚凝却没问题，她最近很能吃辣。所以最后还是去吃了麻辣烫。
等餐的时候，程霜问顾亦安：“你都这么多年没回来了，是不是觉得后街变化很大？”
后街的店铺跟大一的时候比，起码更换了一半以上。
顾亦安点头：“嗯，变化很大。”
罗飞觉得不对，“哪有很多年，拍毕业照的时候你不是回来了吗？”
罗飞那句话一出，程霜和顾亦安都看向了他。
顾亦安眼神暗示让他别再继续了。
程霜转头问顾亦安：“拍毕业照的时候你回来了吗？”
“嗯。”顾亦安有点无奈，他本来不想让程霜知道的。
“我怎么没看见你？”程霜很确信自己那没有看到顾亦安。
虽然两个班没有一起拍照，但是她们班在拍的时候，他们班就在旁边候场，如果他在，她不可能没发现他。
“我戴了口罩。而且你那看起来心情也不太好，注意力应该都在自己身上。”顾亦安那的注意力却全在她身上。
“你戴口罩干什么？”程霜埋怨他，不然她肯定能看见他。
罗飞抢答：“他刚好感冒。”
唐晚凝对于这个话题插不上话，只能听他们，要是当初她不去北城上大学，也上江大就好了，她想早点认识罗飞。
“感冒？”程霜不信，分明是顾亦安不想让她看见自己才戴的口罩。
顾亦安点头：“嗯，真的感冒。”
感冒是真的，不想让程霜看见自己也是真的。他那时还是状态不好的时候，还没有迎来事业的转折点，甚至因为压力太大有一点掉发，剪了个头发很短的发型，有点丑。
状态不好加上颜值下滑，他怎么能让程霜看见这样的他？
顾亦安当时是跟罗飞聊得知准备要拍毕业照，突然想回江大一趟，拍毕业照的话，应该可以见到程霜。
他联系了之前的辅导员，问能不能回去跟同学们一起拍个毕业照，辅导员可以，他要是回来拍毕业照，大家肯定很开心。
除了辅导员，没人提前知道顾亦安回来拍毕业照，就连罗飞都是当才知道的，还被禁止跟程霜他回来了。
他戴着口罩，穿着和大家一样的学士服站在班级里，看完了程霜拍毕业照的全程，等到他摘口罩拍毕业照的时候，程霜已经离开了。
拍完毕业照后，顾亦安找了辅导员当面表达感谢，并拜托以她的名义给两个班的同学都送上一束毕业鲜花，他已经订好了。
他希望程霜收到花的时候能开心一点。
程霜回想了一下，拍毕业照的时候还比较早，当时她还没有确定的offer，心里很焦虑迷茫，又加上拍毕业照时有了要毕业的实感，又多加了一份不舍的情绪，所以那心情很不佳。
后面收到辅导员的通知，到经管楼去抱回一束漂亮的鲜花时心情才稍微好一点。
“你下次再躲在暗处试试看。”程霜警告他。
顾亦安笑了，“没有那种机会了。”
他那时见完程霜回到美国之后感觉浑身都有了能量，做事也更积极，事业很快就迎来了转机。
他现在可以心无旁骛地追随她，不需要再偷偷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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