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青想了想，问道：“方叔叔，你是不是会功夫？”
方建国呵呵笑了，“叔叔会一点拳脚功夫，一般的男人，我一个人可以对付几个，要是对方人多，手里还拿着棍棒刀剑，叔叔就吃力了！”
万青眼睛一亮，“那就够了！这个人是我外婆，我……”
她把自己和弟弟的情况简单了一遍，方建国听完，点点头，“万青啊，你们姐弟真是不容易，你看，若是有需要的话，今就先去把你的叔叔伯伯给收拾了。”
万青摇摇头，“叔叔伯伯那边不着急，等我妈回来，我们再收拾他们，今我就想让我弟给我爸烧个纸，然后带我外婆去我舅舅家，把我舅妈抢我外婆的钱都拿回来。”
“好，这个好办！长坂村那边派出所有我的战友，到时候你们先去你舅舅家，我去找我战友，去帮你一把。”
“能动脑子动嘴的事，就不用动手！”
“嗯，方叔叔的对！今有方叔叔在，我胆子都壮了。”
方建国笑着，他的儿子也跟万青差不多年龄，每跟皮猴一样，不是下河就是上房，一到晚让人头疼。
反观万青和万林，懂事的让人心疼。
跟方叔叔商量好，万青回头去找外婆。
“外婆，你听我的，以后你就跟我和万林在一起生活，我们一起等我妈回来，你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我妈回来得难过死，到时候怎么办？”
崔兰花泪眼婆娑的看着万青，“青啊，你不怪外婆吗？”
万青摇摇头，“我不怪你！我当时就是心里有点生气，你是我外婆，对我好不好，我又不傻，怎么会怪你！”
万林听到话头不对，仰着头问崔兰花，“外婆，你答应跟我们在一起了，是吗？”
崔兰花犹豫着，生怕再拖累两个孩子。
“外婆，你只要在我们身边，我们胆子就很大，你不在，我们的左邻右舍知道我们家里没大人，会想着办法欺负我们，外婆，你能忍受别人欺负我们吗？”
崔兰花终于破防了，她擦干眼泪，咬咬牙道：“外婆答应你们，从今往后，我没有儿子，只有女儿和你们，外婆这次一定能做到！”
“那走吧，我们上车。”
崔兰花一只腿用不上力，方建国帮忙扶着，将崔兰花扶上车。
三人坐好，方建国重新把车子摇起来，继续往东泉村走。
车上，万青和万林把烧饼和油馍拿出来让外婆吃，水壶也递给她。
崔兰花想到自己带回去的饼，她只吃了两口，现在手里却拿着两个，又忍不住落泪。
走了三四个时，她现在又累又饿又渴。
她吃了一个烧饼，又喝了几口水，肚子里舒服多了。
油馍她让万青装起来，等一会谁饿了再吃。
安顿着外婆吃饼，万青把信拿出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信是这个月递的，看母亲的落笔日期，是腊月初八。
舅舅应该是腊月十七左右收到的。
母亲在信里，她最近睡眠不好，总做梦梦见两个孩子，问舅舅孩子的身体可好，她年后再回来，过年时间工资高，想多干几。
万青知道，母亲过年是回不来了，心里失望之余又有了念想，母亲了，年后会回来。
算来算去，时间也快的。
再往下来，万青心里怒火中烧。
母亲在信里问，她每个月递的一百八十块钱，让舅舅给两个孩子买件衣服，还有学习用品，其他的钱，就当给舅舅家的伙食费。
这次年底，她省吃俭用，递回来两百八十元，让舅舅舅妈给两个孩子和老人一人买身衣服，街上的衣服一身也就二三十。
剩下的钱让舅舅办年货。
算下来，母亲南下打工一共六个月，前五个月每个月递回来一百八十元，一共就是九百元。
这个月递回来两百八，加在一起就是一千一百八十元。
另外，母亲走之前给舅妈留了五百元，外婆这次回去，身上带了一千元出头。
所有的，加在一起，一共是两千六百八十多元。
万青的心在滴血。
母亲辛辛苦苦赚的钱，递给他们，结果他们却这样对待他们姐弟俩。
母亲的钱，养活他们和舅舅一家完全可以，舅妈却那么不知足，把人往死里逼。
她不知道舅舅给母亲回的信是什么样，如果不出所料，他们肯定不希望母亲回来，母亲在外面赚的钱，都落入了他们的口袋，只要母亲不回来，她和林是死是活，母亲都不会知道。
母亲一旦回来，他们就拿不到这些钱了。
万青没有把这些告诉万林，等办完事情，她要找警察问问，看怎么样能跟母亲联系上。
三轮车开了两个多时，经过了长坂村，往北转，路不是很好走，有点窄，有些地方还有坑，方建国沉住气，放慢速度，走了近一个时，终于到了东泉村村口。
今是腊月二十九了，家家户户的年货基本上都办齐了。
家里再难的人家，过年也会割一两斤肉，就算肉吃不够，这一两斤肉炖了汤，再用汤炖半锅萝卜，从年头吃到年尾，也算是过年了。
路上几乎没看到什么人。
爸爸的坟在村西南角的一个山脚下。
这里在村子外面，三轮车不用进村。
方建国把车停好，到后面来，将林抱下来，又跟万青一起把外婆扶下来。
万青最后跳下来。
“方叔叔，你跟我外婆在这边歇会，我这个包里带了干粮，你生个火把包子烤一下吃，我跟我弟弟去去就来。”
方建国点点头，“放心去吧，我会照看好你外婆！”
万青背好包，拉上林跳下路坝，过了河，经过一块麦田，到了一个立着石碑的土坟前。
两人把包里供奉的东西拿出来，有苹果，橘子，糖果，各种包子和炸的果子。
最后是一叠长方形的黄纸，跟钱币大差不多。
万青把火柴递给万林，“林，姐姐先避开，跟爸咱们，你记住了吗？”
万林点点头，“姐姐，你昨教我的，我全都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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