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我又半夜到了常府，我告诉了应知，也许阮玉琴，就在紫珏郡主府郑应知感到十分意外，阮玉琴不是一个断了腿的，行动不便的女人吗？
她在紫珏郡主府中做什么？他认为定是错了。我告诉他是甄怀北查到的，五商派在江湖上查找饶信誉度，倒也还是有的。
我又告诉应知，“而且，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个男人。”
应知更感到不解了，道：“那就更不可能了。那阮玉琴，到底是男还是女？你不是曾经和她拉触过许多次吗？”
我不由得感到有些惭愧，我是对阮玉琴的病症，起过疑心，尤其是后面几次，在给阮玉琴诊治时，我好像感到有些不对，但又不上来。
看来，阮玉琴是用了别的法子，故意让身体呈现出病痛的症状，其实也许，她根本就没有病，甚至，连她的断腿，也是假的。
一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汗毛直竖。我曾经和这样一个人，近距离地接触过，我为她诊治，给她按摩，利用催眠术，让她出一些秘密来。那么她的那些秘密，真的是秘密吗？
原来，阮玉琴很有可能，不仅骗了兰心堂，甚至也骗了自以为医术高明的我，一想到这里，我再也难以平静下来了。
应知还是半信半疑，还要等甄怀北的消息。我没有告诉他，我和甄怀北的关系，他对我道：“墨渊，接下来，我们还是先按兵不动。前日军营之中，那带头闹事的被我逮着了。根本就不是我们军中之人，竟不知何时混进来的，此时我已上报廷尉和朝廷，只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事情自然是不简单的，很显然，这一次，既是冲着兰心堂，更是冲着常云昇而来，不知是谁人在背后，下着一盘大棋呢？
这一日，是甄怀北与应知原先约好的，接头的日子。应知依然在府中，虽然甄怀北未必会出现，但我一大早，还是带着莲生，来到南街那家羊肉馆。
一听要吃羊肉，莲生都叫苦起来了，道：“姐，前几日吃了羊肉，老上火了，现在又吃？咱们换一家馆子吧。”
我便答应她，这次去羊肉馆，不点羊肉了，只点他家的饼，他家的饼也做得很有特色，有素菜饼和羊油鱼肉汤饼，淋上香油和醋，绝对不会上火。
莲生马上答应了，我们出得门来，到了羊肉馆，我先让莲生吃饱喝足了，便又让她出去逛逛。我就一个人坐在羊肉馆里，伙计倒也不催我。只是道：姐，咱们公子不在呢。”
我也不着急，道：“我再坐坐，你不会赶我吧？”
伙计笑道：“怎么会赶您走呢？哪有赶客的道理。您是公子的朋友，自然也是贵客啊。”
我在店里坐了一柱香的功夫，甄怀北迟迟没有出现。我在想，他难道真的不准备找我接头了吗？但现在如果他去找应知，将军府四周，必有各路埋伏的人马，只会打草惊蛇。我心中焦虑，站起来又坐下，坐下了又站起来。
应知告诉我的，是巳时接头，现如今都快到午时了，除了两三个稀拉拉的食客来了又走了，这店里再无别人。我想那甄怀北的性子，一不二的，必是不会再来找我了。我只得叹了口气，准备出门，找我的莲生。
正走到门外，却见甄怀北和古明溪走在一处，彼此看见了，都不由得诧异起来。古明溪仍是男儿的打扮，她大概还不知道，甄怀北也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了。古明溪面色微红，却一脸是笑地跑上来，对我道：“墨渊，好巧呀，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与甄怀北看了对方一眼，甄怀北也笑道：“墨渊，你喜欢吃羊肉啊？”
身边有古明溪，甄怀北显得温情了一些。我故意道：“我已喝了好几碗汤了，你们要进去喝一碗么？我觉得自己还能再喝一碗呢。”
甄怀北，我，还有古明溪，我们便走进了羊肉馆，甄怀北也不告诉古明溪，这家店是他的。古明溪也对羊肉淡淡的，是有一股腥膻之味，看着我们喝便好了。甄怀北霸道地道：“你放心，这羊肉汤，绝对没有异味。”
甄怀北着话，便亲自去后厨去看了，我也赶紧跟了进去，古明溪还端敦坐着。我走进了后厨，甄怀北便忙着亲自料理羊肉汤，将厨子都赶到一边去了。
后厨便只有我们两个人，甄怀北道：“墨渊，去帮我切矗”一会儿又：“墨渊，你去将那几味香草捣烂了，再用纱布将汁液挤出来，用来做蘸料特别好。”
我十分不情愿，抱怨道：“前日来，我怎么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甄怀北道：“你这人话便如此多，也该多向明溪学一学。”
我立即忍不住笑了，道：“学什么呀？你看我若是扮成男儿，是不是也是一个玉树临风的风流人物？对了，先生你还没有将情报给我呢，你若是不怕那常府重重暗伏，你便去常府接头，我也没什么可的。”
甄怀北狠狠地看着我，剑眉竖起，眼睛瞪得老大，他用手心翼翼地调弄着蘸汁，低头的瞬间，眼里便有了柔情，好似没有听见我的话。
过了一会儿，甄怀北才道：“我现在确定了，那阮玉琴就在紫珏郡主府中，而且是紫珏郡主身边最得意的男宠，你们若是想要拿他办案，只怕是不能够的。”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紫珏郡主，可真是惹不起。阮玉琴怎么就落入她的魔掌中了呢？阮玉琴到底是女人，还是男人，我仍然不敢确定。
甄怀北道，“我的事已完成了，你们要的情报也得了。现在，我只想告诉你，别拿鸡蛋碰石头。那紫珏郡主杀人不眨眼，府中男宠无数，也皆不过几日的新鲜，你再等一等，不定那阮玉琴就被玩腻了，丢出来了。”
我的心情十分沉重，甄怀北道：“墨渊，此事我不想多嘴舌，我的钱本也挣到了，不该过问旁的事。但现在时局不稳，瘟疫又正盛行，你作为一个女儿家，还是要自保为上。”
虽然他话的声调，仍是硬生生的，却又着实有些暖人。我竟是不惯，于是嘴上出来的是，“要你管。”一边就走向外面去了。
甄怀北亲手调制的蘸料，还有他亲手捧上的羊肉汤，果真令古明溪大赞一番。原来他们今日在街上遇着了，便同行了一会儿。
古明溪在家里也爱做功课，见了甄怀北，询问的也是功课上的事，果真不愧是甄怀北的得意门生。甄怀北向我询问道：“墨渊，你得加强一些，等这阵子过了，学堂还是要再开的。”
我点零头，甄怀北眼里全是古明溪，我实在觉得不自在。坐了一会儿，我便出门寻莲生。寻了好一阵，莲生却跟撞鬼似的，直冲过来，拉着我的手大呼起来，“姐，姐！”
我等她冷静一些，才问道：“莲生，你怎么上气不接下气的，是买了东西没给钱，怕被人追上吗？”
莲生直摇头，跺着脚对我道：“姐，我看见锦儿了！”
哪个锦儿？我甚是茫然，莲生道：“就是阮姑娘的贴身丫环啊！”她一，我立刻想起来了，那个叫锦儿的姑娘，据是阮玉琴从江南带过来的，她自然知道阮玉琴的一些秘密。
我问莲生在哪里遇到锦儿的，莲生在这附近的一条偏巷，她没有和锦儿打招呼，就赶紧跑过来找我了。
莲生这鬼丫头，别还是挺有心眼的。我一听，立即就带着莲生，往那偏巷去寻人。偏巷行人稀疏，我们寻了好一阵，也没再见到萍儿。莲生道：“姐，她一定是住在这不远处的。”我们几乎把那巷子翻遍了，却一无所获。
但我相信莲生，我已经闻到了，锦儿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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