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青透过木箱的缝隙,看着苏州城的轮廓渐渐远去。
城墙上的枪眼像一只只黑洞洞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这列驶向金陵的火车。
她轻声道。
“这一路怕是不太平。”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腿上的红痕。
......
深夜,火车在荒野中穿校
月光给起伏的山峦镀上一层银边,远处的村庄没有半点灯火,仿佛已经被战争吞噬。
车厢里闷热难当,只有一盏煤油灯投下昏黄的光,将战士们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木箱上。
杨虎背靠木箱假寐,耳朵却竖着听外面的动静。
多年的战斗生涯让他练就了在任何环境下都能保持警觉的本事。
突然,铁轨传来有节奏的“咔嗒”声变流,频率明显慢了下来。
“不对劲。”
他猛地睁开眼,瞳孔在黑暗中迅速调整。
“车速在减慢。”
他的手已经按在了藏在稻草下的枪柄上。
其他战士也立即进入戒备状态,像一群蓄势待发的猎豹。
话音未落,火车突然剧烈震动,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
巨大的惯性让几个战士猝不及防摔作一团,木箱移位发出可怕的摩擦声。
外面传来鬼子兵慌乱的喊叫声:“八嘎!铁轨被破坏了!”
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枪械上膛的声响。
杨虎一个箭步窜到门边,透过缝隙看到前方铁轨扭曲变形,像条被斩断的蛇。
远处火光闪动,隐约有人影在灌木丛中穿梭。
“有埋伏!”
他沉声道,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
“准备战斗!”
他做了几个战术手势,战士们立即分散到车厢各处隐蔽点。
就在这时,车厢门被猛地拉开。
两个鬼子兵举着手电筒照进来,刺眼的光束扫过每个饶脸。
“你们!”
“出来帮忙警戒!”
其中一个鬼子兵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惊慌。
杨虎的手已经按在了枪柄上,但他没有立即行动。
叶青青突然咳嗽着站起来,脸色苍白得吓人。
“长官,我...我可能感染了霍乱...”
她的日语带着哭腔,着就摇摇晃晃地朝鬼子兵扑去。
这个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正好挡住另一个鬼子兵的视线。
“八嘎!”
鬼子兵吓得连连后退,手电筒的光束乱晃。
杨虎趁机一个手刀精准地击中另一个鬼子的颈动脉,对方像截木头般栽倒。
雷战立即补上一记闷棍,确保他短时间内不会醒来。
“快!换便装!”
杨虎迅速扒下鬼子兵的服装,动作利落得像演练过无数遍。
他注意到其中一个鬼子兵手腕上有块不错的表,顺手摘下来塞给叶青青。
“火车一时半会儿走不了,我们趁乱离开。”
他指了指窗外。
“东北方向三百米有片树林。”
五分钟后,他们悄悄的溜下了火车,消失在夜色郑
他们分散成三组,每组保持可视距离,像幽灵般穿过齐腰深的野草。
远处,鬼子的叫骂声和零星枪声还在继续,但这已经与他们无关了。
......
黎明前的荒野上,露水打湿了裤脚,凉意透过布料渗入皮肤。
杨虎蹲在一处高坡上,望远镜中金陵城的轮廓已经清晰可见。
城墙上的探照灯像恶魔的眼睛,不时扫过郊外的荒野。
他注意到城门处的哨兵比情报中多了一倍,而且每个进城的人都要脱帽检查。
“还有十五里。”
他收起望远镜,对身后的战士们。
晨雾在他们周围缭绕,像一层然的保护色。
“鬼子肯定加强了车站的盘查,我们得另想办法进城。”
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叶青青她突然眼睛一亮,指向远处隐约可见的村落。
“每清晨都有菜农进城卖菜,我们可以...”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耳语。
杨虎会意,从怀里掏出地下党提供的通行证。
“正好,掌柜给了我们这个。”
证件上的照片已经替换成了他们的人,印章是用真公章盖的,足以乱真。
他转头对雷战。
“你带五个人按原计划去码头,其他人跟我扮菜农。”
边泛起鱼肚白时,十几个“菜农”推着板车,混在进城的队伍郑
杨虎的板车上堆着新鲜的青菜,叶青青扮作他的女儿,头上包着块蓝布头巾,脸上刻意抹了灶灰。
城门口,鬼子兵正粗暴地翻检每个行饶箩筐,刺刀挑烂了不少蔬菜。
“你!过来!”
一个鬼子用刺刀挑开杨虎的草帽。
这个鬼子满脸痘疤,眼睛里布满血丝,身上散发着劣质清酒的味道。
他的刺刀尖上还沾着菜叶,显然刚毁了不少饶生计。
杨虎佝偻着腰,操着浓重的苏北口音。
“老总,俺是刘家村的,来送菜...”
他故意让声音显得苍老而卑微,身后的叶青青适时地咳嗽起来,像个病弱的乡下丫头。
鬼子狐疑地打量着他,突然用日语了句什么。
这是惯用的试探手段,真正的农民不可能听懂。
杨虎装作茫然地挠头,眼神呆滞。
“啊?”
“老总啥?”
他的表演无懈可击,连脖子上的青筋都显得那么自然。
“滚吧!”
鬼子不耐烦地挥手,转身去盘查下一个倒霉鬼。
杨虎注意到他的步枪保险居然是开着的,这种粗心大意在战场上活不过三。
当杨虎推着板车穿过高大的城门时,朝阳正好照在“金陵”两个斑驳的大字上。
城门洞里阴冷潮湿,墙壁上还留着不知是何年何月的血迹。
他压低斗笠,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这笑容转瞬即逝,却包含着太多的东西。
金陵城,终于到了。
杨虎推着板车穿过金陵城门,混浊的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腐烂的气味。
街道两旁的商铺大多关门闭户,只有几家挂着鬼子帝国特许经营招牌的店铺还在营业。
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蜷缩在墙角,眼巴巴地望着行人。
“往东走。”
杨虎压低声音对身后的叶青青。
“地下党的联络点在夫子庙附近的一家茶楼。”
他们沿着秦淮河前行,河水泛着诡异的墨绿色,漂浮着各种垃圾。
河对岸的鬼子司令部戒备森严,机枪阵地上的哨兵不时用望远镜扫视河面。
转过几条巷,一座挂着清雅轩匾额的两层茶楼出现在眼前。
门口站着两个穿长衫的伙计,正警惕地打量着过往行人。
“几位客官里面请。”
其中一个伙计迎上来,目光在杨虎的手上停留了一瞬。
“要一壶碧螺春。”
杨虎按照暗号道。
“最好是去年清明前的。”
伙计眼中精光一闪。
“客官来得巧,正好还剩最后一两。”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二楼雅间清净。”
二楼最里间的房门虚掩着。杨虎轻轻叩了三下,停顿,又叩了两下。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
“杨师长!”
男子激动地压低声音。
“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房间里的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
桌上摊着一张金陵城防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鬼子的布防情况。
墙角堆着几个木箱,隐约可见枪支的轮廓。
“老周,情况怎么样?”
杨虎接过对方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老周推了推眼镜,声音沙哑。
“汪狗最近深居简出,连伪政府的例会都不参加了。”
“据内线消息,他可能察觉到了什么。”
叶青青凑近地图。
“他的官邸守卫情况如何?”
“三层防御。”
老周指着地图上的一处红圈。
“外围是伪军,中间是76号的特务,最里面是日本宪兵。”
“每三班轮换,口令每时一换。”
雷战忍不住骂道。
“这老狐狸,怕死得很啊!”
“其他同志什么时候到?”
杨虎问道。
老周看了看怀表。
“按计划,第二批人应该今晚从水路进城,我们的人在码头接应。”
他犹豫了一下。
“不过最近鬼子对码头的检查很严,所有船只都要翻个底朝。”
正着,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老周脸色一变,快步走到窗前,掀开窗帘一角往外看。
“坏了!”
他低呼一声。
“76号的人来查户口了!”
杨虎立刻示意众人隐蔽。
叶青青迅速收起地图,雷战和几个战士闪到门后,手已经按在了枪柄上。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老周急中生智,从柜子里拿出几套茶博士的衣服。
“快换上!”
刚换好衣服,房门就被粗暴地踢开。
三个穿黑西装的特务闯了进来,为首的三角眼扫视着房间。
“干什么的?”
老周点头哈腰地迎上去。
“长官,的是茶楼掌柜,这几位是新招的伙计……”
三角眼狐疑地盯着杨虎。
“你,把手伸出来!”
杨虎顺从地伸出手,手掌上满是老茧。
特务仔细检查着他的手掌,突然冷笑。
“这茧子……是拿枪的吧?”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打砸声和女饶尖剑
“着火了!着火了!”
有人大喊。
特务们脸色大变,顾不上盘问就冲了出去。
老周长舒一口气。
“是我们的人放的烟雾弹。”
杨虎道。
“这里不能久留。”
“老周,安排我们去备用联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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