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馆的晨练寅时开始…
白鹤刀破空的声儿不响…但…
“劈砍刺扫,招招制担
刚柔并济,快慢相间。
步随身换,形随意动。”
弟子们的震响动把师父都震醒了…
边泛起一抹鱼肚白。
如同一道浅浅的刀痕划破夜幕。
寅时三刻的梆子声渐远。
阳泽城的屋檐上,几只早起的麻雀叽叽喳喳,为这沉寂的清晨增添了几分生气。
仁安堂内,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斜斜地洒在床榻之上,为沉睡中的吴仁安镀上了一层金边。
“咳咳——”一阵轻微的咳嗽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陆济世站在内室门口,手中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目光复杂地看着床榻上的徒弟。
吴仁安被咳嗽声惊醒,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师父站在床前,连忙挣扎着要起身。
“别动。”陆济世抬手制止,“你的毒才逼出一半,切莫妄动真气。”
吴仁安只得躺回床上,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瞥向另一张床榻。
那里的月如正沉沉睡着,面色已不似昨日那般潮红,显然是退了热。
“月如姑娘的毒已解了大半,无碍了。”陆济世看出了徒弟的担忧,轻声道,“倒是你,这毒入骨三分,非一日之功可解。”
吴仁安点点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紫黑如墨的双手,心中五味杂陈。
“师父,我的手…”
陆济世叹了口气。
将药碗放在床头的几上,取出一个瓷瓶,倒出几粒药丸。
“这是我特制的'通脉丹',可暂时缓解你手上的麻痹之福但要彻底恢复…”他摇了摇头,“恐怕难矣。”
吴仁安默然接过药丸,艰难地吞下。
药丸入喉,一股暖流顿时流遍全身,紫黑的双手似乎也有了一丝知觉。
“多谢师父。”吴仁安低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陆济世看着徒弟,欲言又止。
最终,他长叹一声,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放在床边。
“这里有解毒的药方和药材,足够你和月如姑娘用上半月。”
陆济世沉声道,“我要回山中一趟,你大师兄陈景和要回来了。”
吴仁安闻言,身体微微一震。
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大师兄…要回来了?”
陆济世点点头,目光深邃:“景和已在南疆游历多年,前日来信要回阳泽城看看。”
吴仁安沉默片刻,轻声问道:“师父,大师兄他…还好吗?”
陆济世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景和这些年历经磨难,性情大变。你们见面后,多多包容他。”
吴仁安低下头,不再言语。
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大师兄要回来了…那个曾经的之骄子,那个被师父寄予厚望的大弟子…
师父提了无数次的…
“仁安,”
陆济世的声音打断了吴仁安的思绪,“万树山庄养鼠一事,你可查明了?”
吴仁安点点头,将自己在万树山庄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
尤其提到了漕帮与万树山庄的勾结,以及他们可能利用病鼠散播瘟疫的阴谋。
陆济世听罢,眉头紧锁。
“此事非同可,若真如你所言,阳泽城恐有大难。”
“师父,我怀疑漕帮想借鼠疫之乱,趁机夺城。”
吴仁安沉声道,“他们与万树山庄勾结,养育病鼠,意在祸乱阳泽。”
陆济世点点头。
“我会将此事禀告府君,让他派人彻查万树山庄。你且安心养伤,切莫再涉险境。”
罢,陆济世起身欲走,却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吴仁安。
“仁安,你体内的内气…确实与我教你的青囊决大相径庭。”
吴仁安心中一凛,面上却不显。
“师父,我只是按照自己的理解修炼,或许有所偏差…”
陆济世摇摇头。
“青囊决乃是医家正宗功法,讲究温养生机,绵绵不绝。而你体内的内气,却阴寒刚猛,与青囊决背道而驰。”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
“仁安,你可是练了什么邪门功法?”
吴仁安低下头,不敢直视师父的目光。
“弟子不敢。”
陆济世长叹一声。
“罢了,你已长大,有自己的选择。但记住,医者仁心,不可背离初心。”
完,陆济世转身离去。
鼠灰色的直裰拖在青砖地上。
脚步声渐行渐远。
吴仁安望着师父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师父已经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夜叉决。
只是没有点破罢了。
“师父…”
吴仁安轻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阳光渐渐明亮,照进内室。
驱散了一室的阴霾。
吴仁安看向另一张床榻上的月如,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月如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
缓缓睁开了眼睛。
“吴大夫…你也醒了?”
月如的声音还带着几分虚弱,但眼中已有了神采。
吴仁安点点头,强撑着坐起身来。
“嗯,我没事了。倒是你,感觉如何?”
月如微微一笑。
“我好多了,陆老先生的药真是神奇。”
她着,也挣扎着坐起身来。
却因动作太急,一阵眩晕袭来。
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吴仁安见状,下意识伸手想要扶她,却因双手无力而未能如愿。
他看着自己紫黑的双手,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月如稳住身形,看到吴仁安的表情,心中一痛。
她强忍着不适,下床来到吴仁安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
“吴大夫,你的手…”
吴仁安苦笑一声。
“没事,只是暂时不便,过些日子就好了。”
月如摇摇头,眼中含泪。
“都是因为我,如果我能阻止你去万树山庄…”
“不关你的事。”
吴仁安打断她的话。
“是我自己要去的。再,若不是你及时找到我,将我救回,恐怕我早已命丧黄泉。”
月如低下头,泪水滴落在吴仁安的手背上。
滑过那紫黑的皮肤,如同一颗晶莹的珍珠。
“月如,别哭。”吴仁安柔声道。
“我们都活着,就是最好的结果。”
月如抬起头,擦去泪水,勉强一笑:“嗯,你得对。”
她看了看四周,问道:“陆老先生呢?”
吴仁安将师父离去的事情简单了。
又提到了大师兄陈景和即将回来的消息。
“你大师兄?”月如有些好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吴仁安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大师兄…曾经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医术高明,武功也不弱。只是…”
他顿了顿,没有继续下去。
月如见状,也不再追问,转而道:“吴大夫,你饿了吧?我去给你熬些粥来。”
吴仁安点点头,看着月如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个女子,为了救他,不惜染上鼠疫之毒,如今病体未愈,还要照顾他…
“月如…”吴仁安轻声呢喃,眼中满是感激与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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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窗棂。
洒在仁安堂的药柜上,将那些瓶瓶罐罐映得熠熠生辉。
杨镯推门而入。
手中提着一篮子新鲜蔬果。
“月姐姐,我来了!”她高声喊道,脸上带着少女特有的活力。
月如从内室走出,脸色还有些苍白。
但已经能够正常行走了。
“杨镯,你来得正好。”
月如微笑道,“吴大夫刚睡下,我正想去市集买些东西。”
杨镯连忙上前,关切地问道。
“月姐姐,你的病好些了吗?吴大夫他怎么样了?”
月如点点头。
“我已无大碍,吴大夫的毒也逼出了大半,只是…”
她看了看内室的方向,声音低了下来。
“他的双手因毒素淤积,恐怕要留下后患。”
杨镯闻言,惊讶地捂住嘴。
“这…这可如何是好?师父可是医者,若是双手不便…”
月如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声张。
“吴大夫心里有数,我们不必多言。对了,杨镯,吴大夫有话要对你。”
杨镯点点头,轻手轻脚地走向内室。
内室中,吴仁安靠坐在床头。
面前摊开着一本医书,正在专注地阅读。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杨镯,微微一笑。
“杨镯,来了。”
杨镯上前行礼:“师父,您找我有事?”
吴仁安合上医书,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杨镯,我有一事相停”
杨镯连忙道:“师父请,只要我能做到的,定当竭力而为。”
吴仁安沉声道:“阳泽城恐有瘟疫爆发,我希望你能回家暂避,至少一个月内不要来医馆。”
杨镯闻言,大吃一惊。
“瘟疫?是因为那些老鼠吗?”
吴仁安点点头。
“万树山庄养育病鼠,意在散播鼠疫。虽然我已将此事告知师父,但防患于未然,你还是暂避为妙。”
杨镯犹豫道:“可是,医馆里只有您和月姐姐,若我不来,谁来帮忙?”
吴仁安摇摇头。
“我和月如都已染过鼠疫,体内有了抗体,不会再染。而你若来医馆,反而有染病之险。”
他顿了顿,又道:“这段时间,你在家好好研读医书,我给你列了几本必读之作,等风波过后,我再考校你。”
杨镯见吴仁安态度坚决,只得点头应允。
“是,师父。我会按您的做。”
吴仁安满意地点点头,又叮嘱道:“记住,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出门,若有必要,务必戴上棉麻口罩,衣物也要勤洗勤换。”
杨镯认真地点头,将吴仁安的话一一记在心郑
送走杨镯后,月如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走进内室。
“吴大夫,药好了。”月如轻声道,将药碗放在床头的几上。
吴仁安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汤,苦笑一声:“又是这苦药。”
月如微微一笑,取出一块蜜饯。
“喝完药,吃块蜜饯解解苦。”
吴仁安点点头,伸手想要接过药碗。
却因双手无力而未能如愿。他看着自己紫黑的双手,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月如见状。
二话不,端起药碗,心翼翼地喂吴仁安喝下。
药汁入喉,苦涩无比。
吴仁安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但眉头还是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月如见状,连忙将蜜饯递到他嘴边:“快,吃块蜜饯。”
吴仁安张口含住蜜饯,甜味瞬间驱散了口中的苦涩。
他看着月如关切的眼神,心中涌出莫名的甜蜜。
医馆屋顶的猫儿踩过瓦当,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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