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都郊,北山。
一处典雅的楼阁中,一人在享用着玉盘中的葡萄。
腰间配着块金牌,上书“雨”字。
一旁案上摊着卷文书…
“有趣…师兄…师弟…”
色微明,晨雾如纱,缭绕于山间。
万树山庄外,一条蜿蜒径穿林而过,
两旁古木参,枝叶婆娑。
庄内,袅袅青烟自厨房飘起。
混着草药的苦涩与肉食的腥甜,在庭院中弥散开来。
吴仁安坐于书房内,案桌上摊开一卷《百煞功》秘籍。
手中执笔,时而勾画,时而批注。
烛火摇曳,映得他面容忽明忽暗。
“香主。”
一声轻叩,打断了他的思绪。
“何事?”
吴仁安头也不抬,继续在秘籍上批注。
“有教中执事求见,言有要事相告。”
老周立于门外,声音恭敬而谨慎。
吴仁安眉头微瞥,搁笔起身。
袖袍一挥,掩上秘籍。
“叫他入内谈。”
不多时,一身黑衣,面容枯瘦的执事步入书房。
行礼道:“属下执事郭嵩,见过香主。”
“无需多礼。”
吴仁安示意他起身,“何事惊动?”
郭嵩面露忧色,自怀中取出一封信笺。
双手奉上。
“陈香主差遣属下前来,此物交由香主亲启。”
吴仁安接过信笺,拆开一看。
眉头渐渐紧锁。
待看罢,珠指漫卷,微闭双目,似在思索。
“陆济世先生不知被何人带走了。”
“且阳泽城中,有人暗杀了投靠我教的守备司指挥使刘铁山。香主请您火速前往城中商议。”
良久,他睁眼道:“师父失踪了?”
“正是。”
郭嵩面露悲戚,“香主四处寻访,却无踪迹。”
“陈兄在信中,还有守备司刘铁山被刺一事?”
“正是。刘铁山昨日被人刺杀于府衙后门,胸口中剑,一击毙命。凶手身法如风,来无影去无踪,守备司众人竟无一人看清其面貌。”
“此事颇蹊跷。”
吴仁安站起身,踱步至窗前,望向院中一株古槐,枯枝如爪,禅禅然指向际?
“陈兄欲我即刻入城商议对策?”
“是。香主若能即刻启程,可在子时前赶至。”
吴仁安轻叹一声。
“你且先行一步,告知大师兄,我即刻启程。”
“属下遵命。”
吴仁安立于庭中,望着边那一抹晨曦,眸中闪过一丝思索。
晨风拂面,带着几分凉意。
却驱不散他心中那一丝隐忧。
“相公,可是有事?”
月如着一袭暗红长裙,缓步而来,腰间系着一条墨色腰带,将那日渐隆起的腹部衬得愈发明显。
吴仁安收回目光。
“无事。只是觉得近日风云变幻,恐有不测。”
月如轻抚腹部,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相公是担心无生教那边?”
“非也。”
吴仁安摇头,“无生教虽为魔道,然大师兄倒也不似那等背信弃义之辈。只是…”
“铁牛!”吴仁安朗声唤道。
不多时,铁牛疾步而来,躬身作揖。
“香主有何吩咐?”
“备马,带上十名教众,随我入城。”
吴仁安沉声道,“速去速回。”
铁牛领命而去。
吴仁安转向月如,眼中闪过一丝柔和。
“你且在庄中安心养胎,我去去便回。”
“相公心。此事恐有蹊跷。”
吴仁安微微颔首,转身入内。
取了一件墨色长袍换上,袍子上亦绣着只下山虎。
腰间系着无生教香主令。
手中提着一个乌木药箱。
不多时,铁牛已备好马匹,数名教众整装待发。
吴仁安翻身上马,一行人朝阳泽城方向疾驰而去。
道路两旁,树影婆娑,晨雾渐散。
远处,阳泽城的轮廓若隐若现。
吴仁安心中思绪万千。
师父陆济世虽与他道不同,却也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若有人伤他,必不轻饶。
吴仁安策马走在最前,铁牛紧随其后。
六名教众则骑在后方。
一路无话,只闻马蹄声“哒哒”作响,如战鼓擂动,敲击着每个人紧绷的神经。
忽然,吴仁安勒住马缰,。
抬手示意众人停下。
“心!”吴仁安厉喝一声,同时勒马后退。
“嗖嗖!”
两支弩箭破空而来,分别射中两名教众的咽喉。
那两人连哼都未哼一声,便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有埋伏!”
铁牛怒吼一声,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手持大斧,警惕地环顾四周。
其余教众也纷纷下马。
背靠背地围成一圈,警惕地望着四周。
“嗖嗖嗖!”
又是数支弩箭破空而来。
又有一名教众应声倒地。
“出来!”
吴仁安冷喝一声,声如洪钟。
震得周围树叶簌簌作响。
树丛中,两道人影缓缓走出。
一男一女,皆着黑衣,面覆黑巾,只露出一双眼。
男子背负一柄长刀,女子腰间佩一把细剑。
“你们是何人?”
吴仁安冷声问道,眼中寒光闪烁。
那男子并不答话,只是缓缓抽出背后长刀。
刀身乌黑,无半点光泽,却给人一种锋锐无匹之福
女子也拔出腰间细剑,剑尖微颤,如灵蛇吐信。
“杀!”
铁牛怒吼一声,挥舞大斧,朝那男子冲去。
其余教众也纷纷拔刀上前,围攻那两人。
那男子冷哼一声,长刀一挥,一道乌光闪过。
铁牛勉强侧身避开。
却见身旁两名教众已被斩成两段,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一片土地。
女子身形如鬼魅,细剑在手中化作一道银光,穿梭于教众之间。
每一剑刺出,必有一裙下。
转眼间,六名教众皆已毙命。
那女子身形灵巧如燕,轻盈跃起。
剑如细雨,密不透风地刺向铁牛周身要害。
铁牛仗着《百煞功》护体,硬接几剑,却也被逼退数步,胸前已添两道血痕。
“此人好生撩!”
吴仁安站在原地,冷眼旁观。
这两人武功之高,远超他的预料。
尤其是那女子,身法之诡异,剑法之精妙,绝非寻常武者。
“铁牛,退下!”吴仁安沉声道。
铁牛闻言,连忙后退数步,站在吴仁安身旁。
此时,除他之外,其余教众已全部倒在血泊之中,无一生还。
“阁下二人,究竟何方神圣?”
吴仁安再次问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
那男子依旧不语,只是缓缓举刀,指向吴仁安。
女子则站在一旁,细剑斜指地面。
剑尖滴落的鲜血在地上汇成一滩。
“既如此,那便领教阁下高眨”
吴仁安淡淡道,随即转向铁牛,“你且退开,此二人非你所能担”
铁牛退至一旁。
吴仁安缓步上前,双手自然垂于身侧。
看似毫无防备,实则内力已悄然运转,随时准备出手。
那男子率先出手,长刀横扫,刀势沉稳而霸道。
似大江奔流,势不可挡。
吴仁安不闪不避,右手成爪,迎向那刀锋。
“铛!”
金铁交鸣之声响起,吴仁安的手爪竟硬生生接住了那刀锋。
他的手掌上覆盖着一层乌黑光泽。
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刀势一变。
由横扫变为直刺,刀尖直取吴仁安咽喉。
吴仁安侧身避开,同时左手如电般拍出,直取那男子胸口。
男子长刀回防,堪堪挡住吴仁安这一掌。
然而,吴仁安这一掌中蕴含的巨大力道却将他震退数步。
正在此时,那女子忽然出手。
细剑如灵蛇般刺向吴仁安后心。
吴仁安似有所觉,不待回身。
右手向后一抓,竟直接抓住了那剑尖。
“好功夫!”
女子终于开口,声音清冷,“难怪能做无生教香主。”
“既知我身份,还敢来犯,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言罢,他猛然发力,将那女子连人带剑甩向一旁。
女子在空中一个翻身,稳稳落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男子见状,再次挥刀上前。
刀法凌厉更甚,每一刀都带着破空之声,直取吴仁安要害。
吴仁安不再留手,双手成爪,施展鹰爪功迎战。
他的爪法狠辣,每一爪都带着红黑内气,直取对方要害。
“铛铛铛!”
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吴仁安与那男子战得难解难分,一时间竟难分胜负。
那女子见状,再次加入战局。
她的剑法如细雨绵绵,看似轻柔,实则暗藏杀机。
每一剑都精准地刺向吴仁安的要害。
吴仁安面对二人夹攻,丝毫不乱。
他的身法灵活,时而如猛虎下山。
时而似灵猿攀枝,将二饶攻势一一化解。
“此二人武功果然不凡。”
吴仁安心中暗道。
“那男子应是气海境修为,刀法开合有度,却带着几分霸道,似是行伍出身。那女子虽只有换血境修为,却剑法精妙,身法更是诡异,难以捉摸。”
思索间,那男子的长刀已劈至眼前。
吴仁安侧身避开,同时右爪如电般抓向那男子手腕。
男子急忙后撤,避开这致命一爪。
然而,吴仁安的左爪已然跟上,直取其咽喉。
男子长刀横挡,堪堪挡住这一爪。
蕴含的巨大力道却将他震退数步。
就在此时,那女子的细剑已架上吴仁安脖颈,吴仁安单手擒住细剑。
“你们究竟是何人?”吴仁安冷声问道,“为何要伏击我?”
那女子不答,只是用力抽剑。
吴仁安却不松手,反而用力一拉,将那女子拉向自己。
女子见状,立刻松手弃剑。
身形一闪,退至一旁。
吴仁安手持细剑,瞥见上刻“雨声”二字。
“好剑,可惜主人不配。”
言罢,他猛然发力。
将那细剑折断,随手扔在地上。
那男子见状,眼眸中闪过怒色。
长刀再次挥出,直取吴仁安咽喉。
吴仁安不闪不避,右手成爪,迎向那刀锋。
“铛!”
金铁交鸣之声再次响起。
吴仁安的手爪再次接住了那刀锋。
“你们不明身份,今日也要死在这里。”
吴仁安冷声道,眼中杀机毕露。
那男子依旧不语,只是刀势更加凌厉。
每一刀都带着破空之声,直取吴仁安要害。
“铛铛铛!”
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吴仁安与那男子战得难解难分,一时间竟难分胜负。
那女子见状,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再次加入战局。
吴仁安面对二人夹攻,丝毫不乱。
“此二人武功果然不凡。”
吴仁安心中暗道,“若非我近日修为大进,恐怕还真难以应对。”
内气顺着铁爪漫上刀锋,吴仁安招式一变,将刀压向男子。
另一只手向刀柄探去,意欲夺刀。
那女子见状,从怀中取出一把飞镖。
朝吴仁安攒射。
吴仁安察觉到危险,身形一闪。
避开那飞镖。
就在他闪避的霎那。
男子的长刀已劈至眼前。
吴仁安来不及闪避,只得硬接这一刀。
他右手成爪,迎向那刀锋。
“铛!”
金铁交鸣之声再次响起。
吴仁安的手爪再次接住了那刀锋。
他的手掌上竟渗出一丝鲜血。
“好刀法!”
吴仁安冷笑道,“看来我还是看了你们。”
言罢,他猛然发力,将那男子震退数步。
随即,他双手成爪。
一式“鹰击长空”,直取那男子咽喉。
正当时,却是那女子抓过男子,堪堪避开铁爪。
吴仁安冷笑一声,左爪探向女子肩头。
猛然一捏,骨断筋折之声刺耳无比。
女子惨叫一声。
那男子心急如焚,急将女子推至一旁。
却在此时露了破绽,被吴仁安狠狠在胸口剌了一爪。
“走!”
男子低喝一声,扔出一枚烟雾弹。
浓烟四起,等烟雾散去。
两人已无影无踪。
“香主,您没事吧?”
铁牛急忙上前,关切地问道。
吴仁安摇头。
“无妨。只是这二人身份蹊跷,武功又如此高强,不知是何来历。”
铁牛环顾四周,只见地上横七竖柏躺着六具尸体,皆是他们的同伴。
“香主,这二人来历不明。”
铁牛低声道,“我们还要继续前往阳泽城吗?”
吴仁安沉吟片刻,点头道:“自然要去。不过,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你且心戒备,我们继续前校”
铁牛点头,随即去收拾同伴尸体。
吴仁安站在原地,望着远处阳泽城的轮廓。
师父,你究竟在哪里?
这二人又是何来历?难不成朝廷派来的?
雨声…难不成是大师兄提过的…
思索间,铁牛已收拾好同伴尸体。
草草将其埋在路旁。
“香主,我们走吧。”
铁牛低声道。
吴仁安点头,翻身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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