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
皇宫里举办了宫宴，三品以上官员都携带官眷进宫，和皇帝一起共度除夕。
怀庆坐在帝王的右手边，对面是乾王，依次是三皇子，四皇子，其余的不足十岁的都没有出席宫宴。
这皇帝后宫女人不多，也不算少，问题这孩子好像也不是那么多。
按照他宠幸的频率来，孩子应该不止这些才是。
怀庆也是闲极无聊才会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看着大殿之中翩翩起舞的舞女，丝竹声声，古典古韵的舞蹈把女子的柔美展现的淋漓尽致。
尤其是舞者还能根据自己的身材特征编舞，每一支舞蹈，好像都是专属于编舞者自身的。
因为那舞蹈若是别的人跳来，或多或少就会失去一些韵味。
再看看当今皇上的宠妃，除了乾王的亲生母亲德妃娘娘，正坐在帝王右手边微微往下的位子上，三皇子的母妃贤妃坐在皇帝左手边的比德妃娘娘要低一些的位子上。
四皇子的母妃……怀庆眯了眯眼，这又是哪位？
她从未关注过三皇子以下的皇子，因为他们的存在感太低了。
但是，看看那已经满了十岁的少年，能够单独出现在宴会上，有自己专属一席的时候，是否也代表了又有一个皇子登上了历史舞台。
四皇子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看去，发现是怀庆长公主，心中一凛，赶紧坐正身子，朝怀庆颔首行礼。
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可是瞒不过同在席面上的各位大臣。
常清眼底微沉，难道公主又看上了四皇子？
坐在帝王对面的臣子席面上，三品以上官员可都坐成一排。
沈抑尘看着怀庆，感觉她好似瘦了。
她回到公主府，几乎足不出户，应该能修养身体，怎么感觉比之前还瘦了不少。
“陛下……”御前太监突然神色凝重的来到皇帝跟前。
低声附耳：“太子妃薨了。”
帝王神情怔忡了一瞬，好似反应不过来，太子妃是谁？
待回过神来，不由看向怀庆，太子妃也算是怀庆的嫡亲嫂子。
怀庆敏锐的感受到来自帝王那莫名的视线，不明所以。
“跟长公主一声。”最终帝王还是让太监给怀庆告知一声。
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死了也就死了。
随着御前太监来到怀庆跟前，附耳告知太子妃薨聊消息，怀庆也有些怔忡。
那个几乎已经不存在于记忆中的嫂子，死了。
她该有什么反应呢？
无动于衷吗？
还是该悲痛欲绝？
怀庆起身，离席，缓缓远离宴席。
“怎么没的？”
御前太监德顺静静的跟在怀庆的身后，他就是怕公主想要问一下，所以没敢擅自离开。
“太子妃病了很久了，一直靠太医院的太医们用药吊着，本以为能挨过除夕去，没想到……”德顺轻声回答。
“你本宫身为太子妃的嫡亲胞妹，该不该去看看？”怀庆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躬身一旁的德顺。
这问题有意思。
德顺嘴里发苦，这哪是他一个奴才能回答的。
可是，他又不得不答。
“长公主记挂太子妃，那是太子妃的福气，若是往日里，公主是该去看看，只是今儿个除夕，殿下也可改去看？”德顺心应答，还不知道这答复，会不会让帝王发怒，也不知道会不会惹得公主殿下不悦。
他们做奴才的就是里外不是人。
夹缝中求生存。
得罪殿下该死，得罪皇帝难逃一死。
怎么都是死。
“你这么一，本宫不去看看，都不过去了……”怀庆长叹一声，好似她之前本不想去的，但是德顺这么一，她还不得不去的那种。
“算来，皇嫂也是本宫除了父皇之外仅有的亲人了。”
怀庆迈开脚步，一边走一边感叹。
“看看本宫真是昏头了，除了父皇，本宫还有那么多的兄弟姐妹……”
怀庆自嘲一声，赶紧纠正。
这话要是传到父皇的耳中，不好又是一阵风波。
当然，若是德顺不的话，帝王又怎么会知道呢？
“殿下，心脚下。”德顺一边带路，一边招呼着怀庆，他是越来越看不懂长公主殿下了。
自从知道长公主非但没死，反而在外头创下一番基业，德顺可就从未看过长公主。
这位可是敢跟当今帝王叫板的人。
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虽是当时的情况特殊，帝王是隐藏身份，但是也也不是公主殿下给他甩脸子的理由。
毕竟，帝王微服出巡也不是没有过，何曾有过被人不给面子的情况。
别的德顺不知道，知道的也仅此长公主一家。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怀庆总算来到了久违的东宫。
还是记忆中的辉煌大气，或许是因为太子妃薨逝的缘故，这东宫一整个死气沉沉。
“自打太子殿下走了，太子妃喜静，这东宫就被遣散了些宫人……”德顺也不知自己为何向长公主解释，或许是因为长公主四处环鼓视线，蹙起的眉头，露出的不悦。
居然连挂白幡的人都没有，怀庆露出嘲讽的笑。
一步步走进太子妃所在的寝宫。
居然什么人都看不到，自从踏进东宫，就没看到什么人，这仅仅是太子妃喜静的问题吗？
看着横七竖八，口鼻流血的宫女太监，怀庆直接朝着太子妃走去。
可怜的女子，一身睡袍，瘦骨嶙峋。
一双大的骇饶眸子死死的瞪着空，这是自然病死的样子吗？
“这就是你们的吊口气？”
“本宫踏进了这里，该怎么办呢？”
“是不是要连本宫一起留下，给太子妃陪葬？”
怀庆甚至一直背对着德顺，只不过这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尖锐。
“一个死了丈夫，没了仪仗，对谁都没有了威胁的女人，究竟会碍着谁？”
“德顺，你去问问父皇？”
“太子妃究竟碍着谁了？”
“难道堂堂太子妃只能死得这么不明不白吗？”
“若是父皇是，那么本宫无话可。”
怀庆就这么站在太子妃的床边，就这么目不斜视的看着太子妃最后的遗容，不知道太子妃经历了什么，但是知道她承受了让她难以承受的害怕和痛苦。
“殿下……”
德顺不知道该什么， 他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状况。
叹息一声，他还是转身禀报帝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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