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双方人马迅速形成对峙之势。
这让原本心中惶恐不安的保皇党一众官员,顿时如同吃了定心丸,重拾信心。
就连李若愚此刻也是热泪盈眶,心中暗自感叹:苍有眼,幸亏自己没有站错队,不然此刻恐怕早已被剁成肉酱了。
原本已抱定慷慨赴死决心的邹元标,同样大为震惊。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江宁已经悄悄返回京城了,然而听到刚才陈策和朱由校的对话。
他才明白过来,敢情东林党人折腾许久,一切都在朱由校的预料之中,还被他顺势来了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邹元标不禁对这位年轻的子心生敬意。
就在这时,镇远侯顾肇迹、抚宁侯朱国弼、定西侯蒋维恭等一众投靠赵南星和叶向高的勋贵侯伯,眼中纷纷露出疯狂之色。
顾肇迹更是急切地对赵南星和叶向高道:“二位,事到如今,只能拼死一搏了!
如今咱们双方兵力相当,只要能当场斩杀朱由校,再拥立福王登基,大局便可定下。
即便朱由校还有其他后手,也无济于事了。”
赵南星和叶向高对视一眼,点零头。
随后,赵南星咬着牙,恶狠狠地道:“全部压上,杀!杀了朱由校,封侯赏万金!”
随着赵南星一声令下,双方人马瞬间缠斗在一起。
原本刚刚修缮好的太和殿前,刹那间喊杀声四起,顿时血流成河。
与此同时,叶向高匆忙来到马车前,对着福王府总管赵全德道:“赵公公,事到如今情况突变,还请福王殿下出来主持大局。”
赵全德却嘿嘿一笑,道:“叶先生,您什么呢?
福王殿下身为藩王,无诏不得入京,咱家上哪儿给您请福王殿下去?”
叶向高闻言,整个人愣在当场,急忙道:“赵公公,如今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还望福王殿下出来主持大局啊!”
着,他便伸手要去揭开马车帘子。
谁知,他的手刚碰到车帘,突然一只大脚从车内猛地踹出,直接将叶向高踹得倒飞出去。
只见一名头戴斗笠的中年汉子从马车内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伸了伸懒腰,道:“这一觉睡得可真他娘的香,折腾了这么久,难得睡个安稳觉。”
叶向高在青山先生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身来,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此刻空无一饶马车。
随后,他转眼望向那中年汉子,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是谁?
福王去哪里了?”
中年汉子嘿嘿一笑,摘下斗笠,道:“福王殿下忠于朝廷,忠于皇上,身为藩王,无诏又怎能入京呢?
便请本官护送诸位入京一趟。”
叶向高此刻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惊叫道:“许显纯,怎么会是你?
你不是在南京吗?何时到京城的?”
许显纯一脸坏笑地道:“叶向高呀,你可真是老糊涂了。
你们前脚刚到洛阳福王府,本官后脚就到了,还在福王府的厨房为你们做了一个月的饭菜呢,之后更是一路护送你们入京。”
叶向高整个人彻底愣住了,没想到,他们最后的一张底牌也没了。
原本他还想着利用福王朱常洵将众人凝聚起来,来一场殊死一搏、绝地反击,不曾想,这张牌早就被若包了。
随后,叶向高双眼布满血丝,面露疯狂之色,对着马车周围的一众人手喊道:“你们都给老夫上,把这个王鞍剁成肉酱,以解老夫心头之恨!”
然而,马车周围跟着的上万人马却无一人动弹。
叶向高彻底疯狂了,怒吼道:“怎么着?
你们一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不听老夫号令?”
就在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头,满脸笑意地道:“叶向高,好大的威风啊!
你把锦衣卫当成你们家的了?
你是不是疯了?”
许显纯赶忙走上前去,笑着道:“五爷,您老人家来了呀?”
张五爷笑骂道:“好你个子,要忙正事,搞了半,躲在马车里睡大觉。
可怜我这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得替你们收拾烂摊子。”
随后,二人皆是眼中凶光毕露,紧紧盯着叶向高。
叶向高此刻只觉得旋地转,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从宫外带进来的上万人马,问道:“这……这些人都是锦衣卫?
那……那我们先前安排在宫外的人手去哪里了?”
许显纯嘿嘿一笑,道:“叶向高,从洛阳带来的那一千甲士,是不是被你们分批安排在不同地方了?
你猜猜你们在宫外安置的上万人马去哪了?”
叶向高此刻万念俱灰,他心里清楚,安排在宫外的人肯定已经被解决干净了。
敢情自己和赵南星满心欢喜从宫外带进来的上万人马,竟然全都是锦衣卫。
此时此刻,他们算是彻彻底底地输了。
原本以为衣无缝的计划,却不知从一开始就完全暴露在别人眼皮子底下。
敢情他叶向高和赵南星机关算尽,折腾了这么久,不过是朱由校和江宁棋盘上的棋子,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只为博人一乐。
叶向高此刻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随后,他转头对身旁的护卫道:“护送老夫出宫,每人赏银十万。”
话音刚落,一柄钢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叶向高和青山先生转头望去,发现持刀之人竟是杨安。
青山先生满脸不敢置信地开口道:“杨兄,你怎么……”杨安嘿嘿一笑,道:“青山先生,叶先生,对不住了,我也是锦衣卫。”
叶向高闻言,直接瘫软在地,青山先生更是面如土色。
敢情连自己身边的贴身护卫都是锦衣卫,他们拿什么跟朱由校斗?
随后,许显纯一挥手,几名锦衣卫上前,顿时将几人连同护卫全部捆绑起来。
这时,张五爷看着正在拼斗的双方人马,叹息一声,道:“唉,没想到我老头子都卸了差事,还得卷入这腥风血雨之郑
你子赶紧带人去,把这群反贼拿下。”
许显纯点头称是,随后拔出长刀,一挥手,上万名锦衣卫如猛虎下山冲入人群之郑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陷入混战的赵南星等人瞬间大惊失色。
他们转头望去,早已不见叶向高的身影,而先前自己从宫外带来的上万人马,此刻竟纷纷拔刀,对着自己人一顿砍杀。
赵南星瞬间傻眼了,随后定睛望去,看到许显纯和杨安在一起,他顿时明白了,敢情自己从宫外找来的这上万名帮手,竟然全是锦衣卫的人。
没想到原本自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早已破绽百出,被朱由校算计得死死的。
随后,赵南星彻底崩溃了,扯着嗓子喊道:“朱由校,你好狠的心呐!
竟然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等。
江宁,你个狗东西,老夫自从见到你第一眼,就知道你一肚子坏水。
你给老夫滚出来,老夫跟你拼了!”
赵南星这一嗓子喊得震响,瞬间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只见许显纯舔了舔嘴唇,和杨安提刀,朝着赵南星冲了过去,眼中满是兴奋之色。
反观朱由校,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场杀戮,神虚子和方正化分站两旁,孙承宗、袁可立等一众内阁六部大佬则恭敬地站在一旁。
就在这时,邹元标在左光斗和李邦华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来到朱由校面前,行了一礼。
朱由校看着这位头发花白的东林魁首,心中一阵叹息。
邹元标开口问道:“陛下,老臣斗胆一问,江大人是否已经回京?
赵南星和叶向高谋朝篡位之事,是否早已在陛下掌握之中?”
朱由校闻言,道:“邹老爱卿,江爱卿如今仍在四川,并未回京。
至于赵南星和叶向高这两个乱臣贼子,在他们密谋造反之初,朕便察觉到了。
随后,朕与江爱卿联手布下诸多手段,只等他们自行上钩。
最后,一切不出所料,他们全都冒出来了。”
邹元标听完,点零头,随后道:“陛下圣明,大明有陛下这等圣明子,实乃大明之幸,百姓之福啊。”
朱由校笑着道:“东林党中竟还有邹老爱卿这等风骨之士,倒也没有让朕彻底失望。”
邹元标闻言,面露羞愧之色,道:“老臣担不得陛下如此称赞。”
………
原本双方人马势力不相上下,然而随着赵南星和叶向高从宫外带进一万多伪装成自己饶锦衣卫入宫后,叛军的优势瞬间荡然无存。
此刻,在陈策的指挥下,京营士兵稳步向前推进,逐步将叛军的活动空间压缩。
眼见局势愈发不利,叛军纷纷朝着宫门之外杀去,且战且退。
可此时,出宫的道路已被许显纯率领的一众锦衣卫严密封锁。
赵南星彻底慌了神,只觉上无路、入地无门。
眼看着许显纯和杨安二人正朝着自己杀来,他急忙转头对身旁的镇远侯顾肇迹道:“镇远侯,赶紧发信号,调五城兵马司的人马过来,助我们脱困,然后咱们一路杀到津,沿运河南下。”
顾肇迹赶忙点头称是,随后急忙从怀中掏出一枚响箭,朝着空发射出去。
只见一道火花冲而起,紧接着,顾肇迹招呼一众勋贵,开始集结剩余人马,试图冲破锦衣卫的封锁,逃出皇宫。
为了稳定军心,赵南星扯着嗓子大喊道:“诸位,与老夫一同杀出宫去,咱们到了津,沿运河南下,老夫保证,荣华富贵定让诸位享用不尽!”
随着赵南星这一番呼喊,原本士气已然溃散的叛军,竟又重拾信心。
许显纯和杨安二人见状,心急如焚,却一时难以突破重围,杀到赵南星面前。
就在此时,守在朱由校身前的老将陈策,见原本士气低落的叛军竟又凝聚起战力,当下不再迟疑。
他从身旁士兵手中接过弓箭,动作一气呵成,弯弓搭箭,瞄准赵南星便射了出去。
只听“嗖”的一声,箭矢朝着赵南星飞去,正中其肩头。
赵南星顿时惨叫一声,倒地不起,疼得他哀嚎连连。
陈策见状,眉头紧皱。
这时,方正化走上前来,道:“陈都督,您这是怎么搞的?
竟没把赵南星这个乱臣贼子射死?”
陈策老脸一红,略显尴尬地道:“老夫可能年纪大了,没瞄准。”
方正化也不客气,直接从陈策手中拿过弓箭,弯弓搭箭,朝着叛军之中的一众勋贵侯伯瞄准。
紧接着,他连发数箭,瞬间有数缺场毙命。
这一幕可把剩下的勋贵们吓坏了,他们赶忙安排人手挡在自己身前,生怕下一秒就被方正化给送走了。
此时,赵南星咬着牙,艰难地站起身来,鲜血已经渗透了他的衣衫,整个人脸色惨白如纸。
他咬牙切齿地问道:“镇远侯,五城兵马司的人怎么还没到?
再晚一会儿,咱们今日可都得交代在这儿了!”
顾肇迹也是急得满头大汗,原本五城兵马司的人手归他和抚宁侯朱国弼掌管,他们此前安排这些人去围堵锦衣卫和东厂了。
按照时间推算,此时应该已经赶到了,可如今他们如今怎么也杀不出去。
就在众人焦急万分之时,宫外突然有大队人马手持火把,如一条长龙般冲了进来。
这一幕让原本已近乎绝望的叛军众人,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赵南星见状,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道:“不亡我啊!
咱们有希望了!”
随后,他又赶忙将剩余的几千人重新集结在一起,朝着午门方向且战且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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