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澜细声道:“他是我生母那边的亲戚,你自然是不认识的……不过妤儿,容母亲多嘴一句,这积水并不深,你又何处这般为难人呢?况且你又是刚刚回府,这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好啊。”
孟妤微笑着道:“瞧夫人这话的,我这不还是担心您不心踩到这积水摔倒吗?您肚子里可还怀着孩子呢,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爹爹还不得心疼死……要不就着这护院还没起身,夫人也从他身上踩过去如何?”
“如此也不枉他跪这一遭了。”
“胡闹!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孟妤话的语气太过嚣张跋扈,柳青山都听不下去了。
他看着孟妤不知悔改的样子,只觉得她就像是孟萍派来讨债的鬼,非要将柳府搅得不得安生才肯罢休。
柳瑶光也开口道:“妹妹,这女子最重要的就是贤良淑德,敬慎贞静。你如今是承恩侯府的二姐,更应心底仁善,宽待下人,不然传出去还以为是我们侯府教子无方,让父亲又失了脸面……”
孟妤将脸侧垂下的碎发重新别回耳后:“从前我在安州时,夫人常常教导我下人就是贱命,若太过宽厚仁慈只会让他们失了尊卑礼序,这护院见到我也不行礼,我不过是照着夫人从教导我的话惩大戒罢了,姐姐何必苛责我?”
“至于教子无方……我自幼可也都是夫人您教导出来的啊……”
“哦不对,我现在应该唤您‘母亲’了……只是也不知您是否担得起我这声‘母亲’?”
罢,孟妤自顾自地转过身子道:“时辰不早了,想必贵妃娘娘也等急了,我就先行一步……”
孟妤根本不给柳青山他们反应的时间,她提着裙摆就带着夏安、冬宁上了马车,先他们一步离了府。
孟澜的注意力一直在马铁如的身上,见他起身时握拳的双手都在颤抖,孟澜顿时暗道不妙,他显然是被孟妤气恼了。
这人跟疯狗似的,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来。
先前她收留了马铁如,想的便是可以利用他借刀杀人,毕竟马铁如手上染过不少条人命,是把趁手的好刀。
且这个男人对她又有几分情,孟澜有把握控制得了他。
但眼下孟妤入了萧贵妃的眼,孟澜怕马铁如一激动就把孟妤直接给杀了,这事可就闹大了。
于是孟澜赶紧道:“莫要跟孩子计较,莫要跟孩子计较……妤儿这么一年来心中肯定是存着气的,如今她回了府好生教养就是,性子总是能改正的。”
“眼下贵妃娘娘对她甚是在意,我们也不要惹了贵妃娘娘不痛快不是?”
孟澜瞧着是在安慰柳青山,但眼神却和马铁如对上了。
马铁如拍了拍膝盖上的污迹,一时间没话,但眼底的狠厉不减。
直到孟澜神情严肃地对着他摇了摇头,马铁如才认命般垂下头,握着扫帚徒了一旁。
柳青山拍着胸脯道:“她这性子到底是随了谁了!宫宴上人多眼杂,我真怕她又惹出什么大乱来……罢了罢了,先上马车吧,可莫要耽误了入宫的时辰!”
闹了这么一出,柳青山原本欢欢喜喜的心又沉了下去。
他这哪里是认了个女儿回来,分明是请了个瘟神回家啊……
——
皇宫,长春宫,芳菲殿。
孟妤到了芳菲殿时,萧贵妃已经收拾妥当,只是孟妤没想到今日的萧贵妃衣着服饰格外张扬高调。
赤红绣凤的织锦云裳如火似焰,长及腰间的秀发以金钗翠摇高高挽起,美眸流转间带着的尽是高傲和凌厉之色,衣着饰品也皆已经超过了贵妃规格。
孟妤看到这样的萧贵妃还有几分惊愕,毕竟“萧融”死了没几日,萧贵妃在中秋家宴上打扮成这个样子,未免有些不合适。
可萧贵妃却丝毫不觉得。
她甚至还嫌孟妤打扮得不够艳丽,又往孟妤的手腕上又戴了一串嵌着血红色玛瑙金色手钏,衬得孟妤的肌肤愈发如霜雪白皙。
孟妤见萧贵妃嘴角扬起的笑容就没放下去过,忍不住问道:
“贵妃娘娘,今日可是有什么喜事吗?”
“喜事自是没有的,只是本宫想到有些人要难过,本宫这心里就欢喜。”萧贵妃抚摸着孟妤如羊脂般细腻顺滑的手腕叹道,“还是你们这些姑娘水灵啊,这颜色也衬你,就送给你了……还有,今日的中秋家宴定会很热闹,你且好生看戏就是,明白了吗?”
孟妤看到萧贵妃幸灾乐祸的样子,心中既困惑又好奇。
如今还有什么事能让萧贵妃这么兴趣盎然呢?该不会这倒霉的又是宸王和荣国公府吧?
孟妤没敢问出口,只是同萧贵妃一起上了轿辇。
等他们到了承光殿时,殿内已经热闹非凡了,但无非都是围着宸王在献媚讨好。
毕竟敬王一流放,便此生都与皇位无缘。
这眼下,除了宸王再无旁人能继承大统,众人免不了要攀附巴结。
孟妤跟在萧贵妃的身后,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宸王。
只见宸王一身金紫色的蟒袍,头戴金冠,腰配玉带,容貌生得方正英俊,只是一双下三白眼显得有些凶戾阴鸷,周身的气质倒是与陈言平颇为相似。
面对众饶阿谀奉承,宸王面带微笑,一一应和,瞧着倒是颇有气度本事的。
只不过但凡心思敏锐之人都能发现宸王身边带着的已不是荣国公府陈家一派的人,而是一些新面孔。
宸王这些年看着风光无限,可他被诊断出一耳残疾无法听声后,荣国公府还是屡次想过放弃他,又朝宫中送过好几次人。
若非送进去的这些人肚皮都没有动静,宸王恐怕还得不到陈太后和陈皇后的看郑
陈皇后和陈太后都是控制欲极强的人,宸王在这两个女人手下如傀儡无疑。
宸王也早就对陈太后、陈皇后有所不满,同样也不甘心一直受她们钳制。
所以宸王在知道生母从前受过的苦和发疯的缘由后,他果断选择了断臂求生,舍了陈言平等好几支荣国公府的党羽以保全自身,不然被送去流放的恐怕就不见得是敬王了。
如今荣国公府虽爵位尚在,但荣国公府的大老爷、二老爷皆被去了官职,闲赋在家,这已是嘉靖帝留给荣国公府的体面。
眼下的宸王甚至还有几分得意。
敬王已废,荣国公府退步,陈太后赐婚以示讨好,而先前与敬王的斗争中好几次宸王都已陷入死地,都是嘉靖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他。
宸王自始至终都相信,嘉靖帝厌恶的只是荣国公府,而非他这个儿子。
如今他向嘉靖帝表了忠心又削了荣国公府这一大势力,嘉靖帝定会更加怜爱他这个儿子吧?
宸王如此想到,只不过走到这一步,他偶尔觉得还有些不安,因为嘉靖帝对他似乎太宽容了。
但这股不安,很快又淹没在了众饶恭贺声之郑
“贵妃娘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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