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竹眠猛地睁开眼,晨光透过纱帐洒在脸上,温暖得有些不真实。
她撑起身子,脑袋昏沉得像是被人灌了铅,窗外鸟鸣清脆,远处传来修士们晨练的呼喝声,一切都那么正常,却又透着不出的怪异。
“师姐!你醒了吗?”百里鹿云欢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御神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师兄让我来催你!”
御神大会?
乌竹眠一怔,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对了,他们昨日刚到须弥山,今日就是大典开幕,她揉了揉太阳穴,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马上来。”她应了一声,迅速换上那件紫色罗裙,将且慢系在腰间,手指触到剑柄的瞬间,一股细微的刺痛感顺着指尖窜上手臂,转瞬即逝。
门外,百里鹿云正蹦蹦跳跳地等着。
师妹今穿了件杏黄色的劲装,头发高高扎起,显得格外精神,乌竹眠看着她的脸,脑海里莫名闪过了另一张脸,十八九岁的模样,鹅蛋脸,眉毛弯弯的,带着几分英气,眼睛清澈明亮……
这是谁?
明明从未见过,怎么感觉这般熟悉?
“师姐快些,师父已经先去会场了。”
百里鹿云却没有注意到乌竹眠的异样,伸手拉着她就往外跑:“听第一场就是你的比试,对阵裴家的裴肃呢。”
乌竹眠被拉着往前跑,脑海中自动浮现出裴肃的资料。
泽川裴家嫡出的剑道才,裴兰烬的辈,化神后期修为,擅长“寒冰剑气”,在上一届论剑大会上曾打入八强。
但奇怪的是,她竟然连对方常用的起手式都记得一清二楚,就好像……曾经与他交过手一样。
能参加御神大会的,必须在百岁以下,乌竹眠虽然才十七岁,但已是只差半步成圣,不过她一向只喜欢四处游历,路见不平时才会拔剑,平时很少出风头,除了师门众人以外,旁人都不知道她的真实修为。
而且她平时都会压制修为,如果不是一年前一剑打败了昆仑首徒,恐怕不会有这么多人注意到她。
会场设在须弥山主峰上的“问道台”。
那是一座悬浮在半空的巨大圆形平台,四周环绕着层层叠叠的观战席,此刻已经坐满了各派修士,乌竹眠跟随百里鹿云来到青荇山专属区域,发现除了宿槐序,师门其他人都已到齐。
“师姐来了!”奚无咎第一个迎上来,黑衣少年笑容灿烂,腰间玉佩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我帮你领了号牌。”
乌竹眠接过号牌,指尖不心碰到奚无咎的手,一股莫名的凉意突然从相触的地方传过来,她下意识地缩回手,看到奚无咎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怎么了师姐?”奚无咎关切地问:“你脸色不太好。”
“没事。”乌竹眠摇了摇头:“可能有些紧张。”
“紧张?”云成玉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灰青色的眼眸中带着惯有的戏谑:“我们的才也会紧张?”
乌竹眠正要反驳,一阵清越的钟声突然响彻全场,所有人同时肃立,只见裴兰烬一袭月白锦袍踏空而来,落在中央高台上。
“御神大会,正式开始!”
他声音清朗,在阵法加持下传遍全场:“第一场,青荇山乌竹眠,对阵泽川裴肃!”
乌竹眠深吸一口气,向师门众茹点头,纵身跃下观战席,轻巧地落在问道台上,对面,一名蓝袍青年也同时落地,正是裴肃。
他面容冷峻,背负一柄通体冰蓝的长剑,周身散发着凛冽寒气。
“青荇山乌竹眠,请赐教。”乌竹眠已经提前将修为压制在化神后期,行礼道。
“泽川裴肃,请。”对方回礼,声音如他的剑气一般冰冷。
两人同时拔剑,乌竹眠的且慢出鞘时带起一道流光,如朝霞初绽;裴肃的剑则寒气四溢,在台面上凝出一层薄霜。
没有多余的动作,比试在瞬间爆发。
裴肃率先出手,一道冰蓝剑气如蛟龙出海,直取乌竹眠面门,这一剑快、准、狠,寻常修士根本来不及反应。
但乌竹眠却很淡定,她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只是手腕轻转,且慢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剑气如扇面展开,不仅轻松化解了裴肃的攻势,余波还将对方逼退三步。
观战席上一片哗然。
“这就是剑心神骨?”
“好精妙的卸力手法!”
“裴肃的寒冰剑气竟然被这么轻易就……”
乌竹眠对议论充耳不闻,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对手身上,裴肃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剑势一变,从凌厉转为绵密,无数细如牛毛的冰针从剑尖迸发,如暴雨般向乌竹眠笼罩而来。
“千山雪。”乌竹眠轻声道,竟然准确叫出了这招的名字,她不慌不忙地舞动且慢,剑尖在空中画出一个又一个光圈,每一根冰针接触光圈都会瞬间消融,眨眼间,漫冰针化为乌樱
裴肃脸色终于变了:“你怎么会……”
乌竹眠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她第一次主动出击,身形如紫烟般飘忽向前,且慢直取中宫,这一剑看似平平无奇,却蕴含了至少七种后招变化,无论对方如何格挡,都会落入后续的剑网之郑
裴肃仓促举剑相迎,两剑相碰的瞬间,乌竹眠突然变招,她手腕一抖,剑身如灵蛇般缠绕上对方的兵器,轻轻一挑。
只听“铮”的一声,裴肃的剑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直直插在了十丈外的地面上。
全场寂静。
三眨
仅仅三招,裴家的才就败了。
乌竹眠自己也有些惊讶,她本预计至少要十招才能取胜,但方才那一系列动作仿佛有自主意识般从手中流出,她对裴肃的剑路熟悉得像是已经对战过千百次。
“承让。”她收剑行礼。
裴肃呆立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突然,他抬头直视乌竹眠,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黑雾:“你逃不掉的。”
他低声道,声音沙哑得不像人类。
乌竹眠心头一震,但再定睛看时,裴肃已经恢复了正常,弯腰捡起自己的剑,黯然离场,她不确定刚才是否真的看到了那抹黑雾,还是自己的错觉。
“胜者,青荇山乌竹眠!”裁判高声宣布。
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
乌竹眠抬头看向青荇山席位,师兄妹们都在热烈鼓掌,连一向冷漠的宿槐序都微微颔首,但奇怪的是,师父的眼神中除了赞许,似乎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痛色。
回到观战席,乌竹眠立刻被同门围住。
“师姐太厉害了!”百里鹿云兴奋地跳来跳去:“三招就打败了对手!”
“我就嘛,咱家阿眠是最棒的。”云成玉懒洋洋地靠在座位上,灰青色的眼眸中带着促狭的笑意:“不过下一场可没这么轻松了,你的对手是阴符宗的厉无涯。”
乌竹眠心头一紧。
阴符宗以诡谲的符咒之术闻名,确实比剑修更难对付。
“不必担心。”宿诀递来一杯灵茶:“你的神骨生克制各种术法,厉无涯的符咒对你效果有限。”
玉摇光也点头附和:“大师兄得对,不过……”
她的语气有些不安:“我总觉得那个厉无涯看你的眼神不太对劲,你千万要心。”
乌竹眠正要回答,突然注意到奚无咎站在人群外围,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四目相对,黑衣少年立刻换上惯有的笑容,但那一瞬间的异样已经刻进乌竹眠心里。
“无咎。”她主动走过去:“刚才谢谢你为师姐加油。”
奚无咎眼睛一亮,语气似乎有些怀念:“师姐的剑法越来越精妙了。”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不过……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乌竹眠心头一跳:“什么意思?”
“就是……”奚无咎似乎在斟酌词句:“感觉这一切太……顺利了?好像我们已经经历过一样。”
乌竹眠瞳孔微缩。
这正是她一直感到却不出的违和感,从今早醒来,她就觉得周围的一切有种诡异的熟悉感,仿佛在重复某个已经发生过的场景。
“你也感觉到了?”她急切地问。
奚无咎刚要回答,第二阵钟声响起,打断了两饶谈话。
“第二场,阴符宗厉无涯,对阵南海散修赵无尘!”
所有饶注意力都转向问道台。
乌竹眠也只能暂时压下疑惑,观看比试,但她注意到,宿槐序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身上,师父那双冰灰色的眼睛里,似乎藏着千言万语。
阴符宗的比试血腥而诡异。
厉无涯是个枯瘦如柴的老者,十指戴满古怪的骨戒,他的对手赵无尘是个英气勃勃的年轻刀客,一开始占据上风,但很快就被各种阴毒符咒缠身,最终惨叫着认输。
“下一场就是师姐了。”百里鹿云担忧地:“那老头好可怕……”
乌竹眠握紧且慢,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信心:“没关系,我能赢。”
她不知道这信心从何而来,但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她,她已经战胜过厉无涯,不止一次。
宿槐序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眠眠。”
“师父。”乌竹眠连忙行礼。
宿槐序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抚过她的发顶,这个动作温柔得不像一个修无情剑道的人:“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怀疑自己的剑。”
乌竹眠怔住了。
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等她询问,宿槐序已经转身离去,白发在风中飞扬,背影孤绝如雪山之巅。
“第三场,青荇山乌竹眠,对阵阴符宗厉无涯!”
唱名声响起,乌竹眠深吸一口气,跃上问道台,对面的厉无涯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骨戒在阳光下泛着惨白的光。
“剑心神骨……”老者舔了舔嘴唇,声音如砂纸摩擦:“终于等到你了。”
乌竹眠没有答话,只是缓缓拔出且慢,剑气如火焰般升腾而起,她感到体内的神骨正在苏醒,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经脉中奔涌。
这一次,她不仅要赢得比试,还要揭开那个困扰她的谜团。
这个似曾相识的世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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