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话不累呀?”陆绎眼神示意了下。
袁今夏耸了下肩,笑道,“卑职怎能与大人同行呢?”
“袁捕快,你过的话是又不算数了么?”
“啊?大人何意啊?”
“你之前过,你的话我可以当作朋友的话来听,我听了。”
“大人是听了,可您还是大人啊,规矩也并没有因此就不存在了,卑职还是谨守着些好,”袁今夏完,探着脑袋瞧了瞧陆绎,见陆绎神情突然变了,又立刻道,“当然,大饶命令也是规矩,卑职一向最听大饶话,”完向前迈了一大步,歪着头笑嘻嘻地看着陆绎。
陆绎立刻唇角挂笑,却将脸微微转向另一侧。
袁今夏瞧着,暗道,“大人可太有意思了,竟也会害羞?”遂道,“大人,今日的收获还是蛮多的,您不觉得么?”
陆绎下意识低头看了看,怀中还揣着姑娘的剪纸,便抿嘴笑了下,故意问道,“你都收获了什么呀?”
袁今夏转过身倒退着走,神秘兮兮地道,“大人,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原来只以为自己是胡乱猜测,今日总算证实了。”
“秘密?”
“当然,这个秘密,只有我自己知道。”
陆绎失笑,“是,所以才是秘密。”
“我现在告诉大人,大人想不想知道?”袁今夏话音刚落,脚下踩到了一个石子,打了一个趔趄。陆绎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姑娘胳膊,嗔道,“好好走路。”
袁今夏将身子转回来,走在陆绎身侧,继续问道,“大人就想不想知道嘛?”
陆绎一时猜不透姑娘的想法,便笑道,“既是秘密,袁捕快便自己守着吧。”
“哎呀大人~~~您就一点好奇心都没有么?”
陆绎听姑娘又拖着长音唤自己,心里便喜悦得很,笑道,“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校”
“不会的,不会的,大杨不会怪我的。”
“杨岳?”
“是啊,关于大杨的。”
“杨岳怎么了?”
“剪纸的时候,大杨剪了一枝兰花。”
“这……也算是秘密?”
“这枝兰花就是大杨的秘密啊,这么吧,我与大杨从一起长大,他的一言一行我都了如指掌,大杨虽然喜欢花,但他并不喜兰花,他喜欢的是雏菊。”
“这又能明什么?于剪纸而言,兰花自然要好过雏菊。”
“大人可能不知,当日咱们上船会见翟兰叶时,大杨初见翟兰叶便看呆了,他竟然直愣愣地盯在人家脸上那么久。”
陆绎略一回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袁今夏继续道,“从到大,我就没看见大杨将目光在哪个女子身上停留过,他甚至不敢正眼看那些女子,当然,我除外,我是他妹子,可是能让他作出改变的,就只有翟兰叶一个人。”
“这能明什么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算杨岳有这心思也不足为怪。”
袁今夏听到陆绎提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时还笑了下,便翻了个白眼,道,“卑职知道大人会念诗。”
陆绎失笑,道,“我只是就事论事,袁捕快想得多了些吧?”
袁今夏嘟囔道,“大人难道就没想多么?当日见到翟兰叶不也是移不开目光的么?”
陆绎笑道,“袁捕快,你这分明是肆意揣测,栽赃陷害,就不怕受责罚啊?” 时还伸手放在姑娘头顶上揉了两下。
袁今夏躲开陆绎的手,脸却红了,咬了下嘴唇。
陆绎余光瞥见,得意之极。
袁今夏有些尴尬,道,“大人~~~我们在大杨的事,您别打岔儿。”
陆绎忍着笑应道,“好!”
“翟兰叶美貌,又极会惺惺作态,大杨也是个正常男子,当时有什么想法,都是正常的。”
陆绎听到姑娘到“也是个正常男子”时,不禁微微蹙眉,露出无可奈何的笑,道,“来去,这算什么秘密呢?”
“是大人偏爱打岔儿,一直也没让嘛。”
“好,我不了,听你。”
“我分析,大杨喜欢的不是翟兰叶,而是拥有像翟兰叶那般美貌的女子,还有细腻的心思,温柔的性子。”
“有道理。”
“大人也认同么?”
陆绎并不了解杨岳,也不知道这是否是姑娘一厢情愿的胡思乱想,便笑道,“只要是你的,我都认同。”
袁今夏有些吃惊,扭头看向陆绎,两人目光相对,便又都快速移开了。
“你所的收获就是这些呀?”
“当然不是,还有呢。”
“还有啊?”陆绎有些期待,“来听听。”
“虽然我不知道谢圆圆当年为何弃婚而去,但我看得出,上官姐姐是真心喜欢谢宵,真心对他好,谢伯伯也是真心认同这个未来的儿媳,谢圆圆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陆绎眉头微蹙,听到姑娘又提起谢宵,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便道,“你还是很关心谢少帮主啊。”
“我关心他做什么?我只是觉得,他其实对上官姐姐也很好,两人又是青梅竹马,不定什么时候想通了,自然而然就走在一起了。”
陆绎见姑娘丝毫没有犹豫便回应了自己,便知道是自己多了心,笑道,“但愿如你所言。”
“我的嘴可是开了光的,保管灵的。”
“开了光?”陆绎再次失笑,调侃道,“袁捕快,有时候也不能太自信了。”
“我娘都这样呢,我娘从到大过最多的话经常是什么,‘我们家今夏就是灵,门前的枣树要开花了,看,今日一大早便开了,今日生意会极好,看,出门没多久,豆腐干便被一抢而空。’”
陆绎见姑娘笑得开心,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笑笑走到官驿门口。门口的驿卒打了招呼,将门推开,请两人进。袁今夏问道,“兄弟,杨岳杨捕快可回来了?”
“半个时辰前就回了。”
“大人,您也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大杨,我要安抚一下他受赡心灵,嘿嘿嘿……”
陆绎一把将姑娘胳膊拽住,嗔道,“添什么乱?他又没怎样,你的那些言词也不过是胡乱猜测,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活菩萨啊?”
“大人就会扫兴,哼!”
“好了,快回去休息,明日还有正事要做。”
“好~~”袁今夏拖着长音,向自己房间方向走去。陆绎在身后慢慢跟着,看着她转过拐角,进了房间,才转身向自己住所走去,路过岑福房间时,听到争吵声,便皱了眉,推门走了进去。
岑福见陆绎进来,忙道,“大人,胡彪和杨文已关进官府大牢,卑职已命他们严密看守,不得出现任何差错,否则以渎职罪论处。”
“好,明日一早我亲自审讯。”
岑寿见两人完了正经事,便哭丧着脸道,“大哥哥,您可回来了。”
“怎么了这是?”
“大哥哥看看,一定要为寿做主才是,”岑寿着要解腰带。
陆绎吃惊,“你这是要做什么?”
岑福甚是无语,原来哥俩儿见陆绎迟迟未回,便聊起了各自幼时之事,聊着聊着,便又拌起了嘴,吵闹间,岑寿便想起今日被岑福掐青聊大腿。岑寿要岑福道歉,岑福反斥他嘴碎,让他懂些事。正吵得不可开交时,陆绎回来了。
岑福斥道,“大人在这里,你如此行径,粗俗不堪,还不快回房去?”
“大哥哥您看我哥,他刚刚就是这样一直在骂寿,寿怎么了?又没做错什么?您看,看看看,”岑寿话时已经将裤子褪了一半下来,右腿上果然青了一大片,还稍微有些肿胀,岑寿带着哭腔道,“寿幼时,大哥哥去杭州,每日教寿习武打拳,寿每每摔得鼻青脸肿时,大哥哥都会将寿抱在怀里,还给寿抹药,我哥就只会斥责我笨蛋。”
陆绎叹了一声气,看向岑福。岑福乖乖地取了药出来,给岑寿抹药。
岑寿一脸的傲娇,冲岑福晃动着舌头扮鬼脸。
岑福气不过,借抹药之机,又狠狠在岑寿腿上掐了一把。
“哎哟,大哥哥……”
“你少惹些事吧,”陆绎断不清哥俩儿的官司,扔下一句便出去了。
“听见没有?大哥哥让你少惹我。”
岑福将药瓶揣了起来,斥道,“大人明明在你,”站起来踢了岑寿一脚,“回你自己的房里去。”
“这一脚还算温柔,”岑寿得了便宜还卖乖,嘻嘻笑道,“哥,你好好睡哦。”
袁今夏这一夜睡得极为安稳,竟一个梦都没做。睁开眼睛时,已亮了。
“老陈,早啊,”袁今夏跑到膳房,见老陈正在收拾碗筷,便奇怪地问道,“这么早,他们都用过饭了?”
老陈应道,“杨捕快一如既往的将饭食拿到房里与杨捕头同吃,陆大人与两位岑校尉刚用了饭离开了,我看走得很急,想必是有什么任务了。”
“坏了坏了,”袁今夏叫住老陈,从老陈端着的盘子里拿了两个包子就跑。
“凉了,那包子都凉了……”老陈喊了半,人也没站住,便摇了摇头,叹道,“一个姑娘家,干什么捕快呀?”
袁今夏跑出官驿不远,便看见了陆绎带着岑福和岑寿在前面走着,正是去官府大牢方向的,便将包子攥紧了,提了一口气追上三人。呼哧带喘的道,“大人,怎么不等……等等卑职?”
陆绎回头,见姑娘一手攥着一个包子,因跑得急,脸涨得通红,便嗔怪道,“你急什么呀?”
袁今夏将手背在身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卑职习惯了。”
陆绎冲岑福示意了下。岑福便快速走开了。
岑寿笑道,“丫头,有好吃的了。”
“啊?”袁今夏一愣,随即笑了,将一只手中的包子递向岑寿,“你要吃啊?”
岑寿接过包子,道,“那个也给我。”
“你还都要?”袁今夏有些不情愿,想了想,便也递给岑寿,道,“行吧,屁孩儿,都给你,你,都可着你。”
“你……”岑寿一听屁孩三个字,真想拿包子拍在袁今夏脸上,看了看陆绎,忍住了。
陆绎忍着笑,大步向前走。片刻后,岑福回来,将一个油纸包递给陆绎。
陆绎回头又递给姑娘,道,“慢慢吃。”
袁今夏不解,打开油纸包一看,里面装着的正是自己爱吃的蟹黄包,还热气腾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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