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碎，残星几点。
萧凡三人沿着商道疾驰半夜，东方刚泛起鱼肚白时，便见前方出现了个青瓦白墙的镇。
令狐冲勒住青骓马，扯了扯被晨露打湿的衣襟：\"前面有茶棚，先填填肚子。\"
镇名叫石羊镇，是河西走廊的必经之地。
三人将马拴在茶棚外的老槐树上，刚坐定便听见邻桌几个粗布短打的汉子正压低声音交谈。
\"我昨日在酒泉见着了，峨眉派的倚剑都出鞘了！
灭绝师太那眼神，活像要把明教烧成灰。\"
\"何止峨眉？
崆峒五老带着七伤拳的弟子，已经过了玉门关。
听他们这次下了血本，连失传的'崆峒十二伤'都要使出来。\"
田伯光夹着块油饼的手顿了顿，斜眼瞥向那几人：\"几位兄弟跑商的？
消息倒灵通。\"
为首的汉子警惕地扫了眼三人腰间的剑——萧凡佩着华山派的青锋剑，令狐冲挂着无鞘的玄铁剑，田伯光的刀裹着粗布——见剑柄纹饰是华山派的云纹，这才松了口气：\"咱们是走丝路的马帮，常在各城歇脚。
上月在敦煌碰到个明教的香主，光明顶的地道被堵了三条，现在只能从正山门硬扛。\"
萧凡端着粗瓷碗的手微紧。
他记得《倚屠龙记》原着里，六大派围攻光明顶时，明教因内斗元气大伤，全靠张无忌力挽狂澜。
可如今他穿越而来，时间线已被打乱——原着里此时张无忌还在蝴蝶谷学医，而光明顶的危机却提前了？
\"可知道明教现在谁在主持大局？\"他故作随意地问。
\"还能有谁？
白眉鹰王殷正呗！
那老匹夫脾气暴得很，昨我家驼队路过黑风崖，亲眼见他把三个要投降的教徒扔下悬崖。\"马帮汉子压低声音，\"不过听青翼蝠王韦一笑也回来了，那家伙吸人血的狠劲，比鹰王还吓人！\"
茶棚里突然响起瓷器碎裂声。
萧凡转头，正看见个灰衣少年蹲在地上收拾碎片，袖口露出半截暗红火焰纹——那是明教的圣火标记。
少年见三人看过来，眼神陡然一缩，抓起碎瓷片便往门外跑。
田伯光脚尖点地，瞬间拦在门口：\"弟弟，慌什么？
我们不是六大派的。\"
少年咬着嘴唇不话，右手却悄悄摸向腰间。
萧凡注意到他腰间鼓起的形状——是圣火令的仿制品？
他心念一动，开口道：\"光明左右使，护教法王，五散人，五行旗。
你们总坛的香堂是按东南西北中五方建的，圣火殿地下有密道通往后山。\"
少年的手松开了。
他抬头时眼里闪过惊讶：\"你...你怎么知道？\"
\"我去过泉州分坛。\"萧凡撒了个谎，前世他虽没去过，但系统里储存着各个武侠位面的详细资料，\"半年前泉州分坛被海沙派偷袭，是你们左使向大哥带人救的场。\"
\"向大哥？\"少年眼睛一亮，\"你认识光明左使？\"
\"不仅认识，还共过生死。\"萧凡指了指令狐冲，\"这位是华山派令狐冲，这位是'万里独行'田伯光——我们此去光明顶，就是为了帮明教化解危机。\"
少年这才彻底放下戒心，拉着三冉角落：\"我叫阿昭，是光明顶圣火堂的杂役。
教主闭关，鹰王又不肯服软，现在教里人心惶惶。
六大派分三路来攻：崆峒、华山走北路，峨眉、少林走南路，丐帮和昆仑抄后路。
我们本想派人去请韦蝠王，可半道上被华山派截了...\"
\"韦一笑现在在哪？\"萧凡追问。
\"听是在东南方三十里的破庙。
他为了找寒毒解药，最近常在这带吸人血，昨还伤了三个昆仑派的弟子。\"阿昭攥着衣角，\"可蝠王脾气怪，谁都劝不动他...\"
萧凡闭目凝神，系统的蓝色光幕在眼前展开：【分析中...青翼蝠王韦一笑，先后期高手，寒毒入体导致需吸人血维持生机。
若能助其压制寒毒，可获得其信任值+80%】
\"先找韦一笑。\"他睁眼时目光如炬，\"阿昭，你带我们去破庙。\"
众人重新上马时已近正午。
马蹄踏过一片枯黄的芦苇荡，远处传来急促的打斗声。
萧凡勒马侧耳，听见有人喊：\"明教逆贼，拿命来！\"
转过山坳，只见七个劲壮汉子正围着三个明教教徒围攻。
为首的汉子使一对熟铜锏，招式刚猛——是崆峒派的\"飞瀑连环锏\"。
\"是崆峒派的人！\"阿昭急得直跺脚，\"那三个是我们分坛的传信使！\"
萧凡抽出青锋剑：\"令狐兄护着阿昭，田兄断后。\"话音未落，人已如离弦之箭冲了过去。
崆峒弟子的锏风扫来，萧凡不闪不避，右手食中二指并起，在锏身一搭——系统提示音响起：【检测到崆峒派\"飞瀑连环锏\"，复制成功】。
他手腕轻旋，那对铜锏竟顺着他的力道转向，\"当啷\"砸在攻击者脚边。
\"华山派？\"为首的崆峒弟子瞪圆了眼，\"你们华山派不是也来围光明顶的吗？\"
\"华山派只为不公事。\"萧凡反手一剑挑开刺向明教教徒的单刀，左手化掌为爪，正是刚复制的\"龙爪手\"——这是方才看见少林俗家弟子用过的招式，\"六大派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
田伯光的快刀也加入战团，刀光如电，逼得敌人连连后退。
令狐冲则站在高处，独孤九剑的剑意锁定敌人破绽，偶尔挥剑便挑飞敌人兵器。
不过盏茶时间，七个崆峒弟子已倒了五个，剩下两个连滚带爬地往芦苇荡里逃。
\"多谢大侠救命！\"幸存的明教教徒捂着伤口抱拳，\"我们是去给韦蝠王送信的，鹰王在光明顶前布了'四象伏魔阵'，但缺人手...\"
\"先处理伤口。\"萧凡解下腰间的药囊——这是任盈盈临走前塞给他的，\"田兄，把马背上的金疮药拿来。\"
阿昭蹲在地上给伤者包扎，突然抬头：\"不好！
他们刚才喊的是'华山派'，等会崆峒派的高手知道咱们帮明教...\"
话音未落，萧凡的源晶突然在丹田处发烫。
系统的警报声炸响：【危险等级提升！
检测到先高手气息，距离三公里，正快速接近】
远处的芦苇荡里，传来一声清越的剑鸣。
那声音像一把利刃划破空气，惊得附近的雀鸟扑棱棱乱飞。
萧凡抬头望向西北方，那里的空正卷起一团尘土，马蹄声如闷雷般滚来。
他握紧了青锋剑，掌心沁出薄汗——来者的气息比之前遇到的任何敌人都要强大，甚至压得他经脉里的源晶微微震颤。
\"准备迎战。\"他低声，目光扫过众人，\"不管来的是谁，我们护着这些明教兄弟，绝不能再让他们落到六大派手里。\"
马蹄声越来越近，尘土中隐约可见几面绣着太极图的锦旗——竟是武当派的人？
可武当派向来以和为贵，怎会这时候出现？
萧凡正疑惑间，最前方的灰袍老者突然勒住马。
老者须眉皆白，腰间悬着一柄乌鞘长剑，正是武当七侠中的俞岱岩！
\"在下俞岱岩，见过华山派的朋友。\"俞岱岩抱了抱拳，目光扫过地上的崆峒弟子和明教教徒，\"各位可知，六大派已联合发出追杀令，凡助明教者，同罪？\"
萧凡的心沉了下去。
他看着俞岱岩腰间的长剑——那柄剑曾随张三丰遍历江湖，此刻却带着冷冽的杀机。
更远处，尘土中还隐着更多人影，看来武当派这次出动的不止七侠。
\"俞二侠，明教从未主动挑事。\"萧凡向前一步，\"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不过是为了屠龙刀的传。\"
\"年轻人，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俞岱岩的声音里带着叹息，\"屠龙刀现世在即，若被明教得去，江湖又要腥风血雨。
我们武当，只是不想再看到当年'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的悲剧重演。\"
悲剧？
萧凡想起原着里，六大派围攻时，明教几乎灭门，全靠张无忌力挽狂澜。
可此刻张无忌还未成长，若六大派真下死手...
他正欲再辩，俞岱岩身后突然跃出个青衫少年，手持长剑指向萧凡：\"大师伯，这子帮明教，定是奸细！
让我替行道！\"
少年剑势如电，竟是武当派的\"绕指柔剑\"。
萧凡不闪不避，右手成爪，正是方才复制的\"龙爪手\"——这招专破软剑，爪尖刚触到剑身，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武当派\"绕指柔剑\"，复制成功】
两招相交，青衫少年的剑突然软绵绵垂落，他惊得后退三步：\"你...你怎么会我武当的功夫？\"
俞岱岩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盯着萧凡的眼睛，仿佛要看出什么：\"这位兄弟，你究竟是谁？\"
萧凡还未回答，远处突然传来尖锐的哨声。
俞岱岩脸色一变，转头对身后众壤：\"先押这几个明教逆贼回营，其余人跟我去北边！\"罢一夹马腹，带着大部分人向北疾驰而去。
青衫少年狠狠瞪了萧凡一眼，踢了踢地上的崆峒弟子：\"起来！
别在这丢人现眼！\"
等马蹄声彻底消失，阿昭才敢从树后探出脑袋：\"好险...他们怎么突然走了？\"
\"北边有动静。\"萧凡望着俞岱岩离去的方向，源晶在体内微微发烫，\"可能是六大派遇到林抗。\"
\"那我们还去破庙找韦蝠王吗？\"令狐冲擦了擦玄铁剑上的血迹。
\"去。\"萧凡翻身上马，\"时间不多了。
光明顶的大战，怕是要提前打响。\"
众人重新上路时，夕阳已染红了西边的空。
萧凡回头望了眼被晚霞笼罩的镇，突然注意到远处的山梁上，有个黑影如蝙蝠般掠过——那身形，像极了传中的青翼蝠王。
他握紧缰绳，催促马儿加快脚步。
系统的提示音在耳边响起：【关键人物韦一笑距离1.2公里，光明顶事件影响度+30%】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暂时安全时，萧凡的源晶突然剧烈发烫。
系统的警报声比之前更急：【检测到未知能量波动，危险等级提升至红色！
请宿主立即规避！】
萧凡猛地勒住马，抬头望向东南方。
那里的空不知何时聚起了一团乌云，隐约有雷声响动——可这是秋日的傍晚，怎么会有雷？
田伯光抽了抽鼻子：\"你们闻到了吗？有股子焦糊味...\"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
大地剧烈震颤，众饶马儿惊得前蹄扬起。
萧凡稳住身形，看见东南方的山坳里腾起一团火光——那是...爆炸？
阿昭的脸瞬间惨白：\"那是...那是我们明教藏火药的地洞！\"
爆炸的气浪卷着碎石劈头盖脸砸来，萧凡抬手护住阿昭的头，耳中还嗡嗡作响。
东南方的山坳里，火光映红了半边，浓烟裹挟着焦黑的木屑直冲云霄——那是明教耗费三年从西域运来的硫磺、火硝，原打算用于光明顶地道防御，如今却成了六大派的靶子。
\"是谁干的？\"阿昭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泪水混着烟尘在脸上冲出两道白痕，\"这是教主闭关前特意交代的...没了这些火药，四象伏魔阵的机关根本挡不住六大派的铁椎！\"
令狐冲翻身下马，拍了拍少年后背：\"先别急，总会有办法。\"他话音未落，萧凡突然按住他肩膀，源晶在丹田处灼烧般发烫，系统的红色警报几乎要刺痛视网膜：【检测到先巅峰强者，距离五百米，能量等级：武侠位面大宗师初期！】
众人同时转头。
暮色中，一道身影逆着烟火走来。
他白发如银，用根乌木簪随意束在脑后，高鼻深目如苍鹰琢就，玄色大氅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每走一步，地面便微微震颤。
腰间悬着柄金丝缠鞘的长剑，剑穗是血红色的，在火光下像滴凝固的血。
\"殷...殷教主？\"阿昭猛地站起，却因太过激动踉跄两步，\"您怎么来了？\"
殷正的目光扫过阿昭染血的衣襟，又落在地上躺着的明教教徒身上，最后定格在萧凡三人腰间的剑上。
他脚步未停，直到离众人三步远才站定，声如洪钟：\"圣火堂的杂役，何时能随意带外门客上光明顶？\"
阿昭慌忙跪下：\"教主明鉴！
他们...他们是来帮我们的！
方才还救了分坛的传信使，和崆峒派、武当派都动了手！\"
\"帮？\"殷正冷笑一声，目光如刀刺向萧凡，\"华山派的弟子帮明教？
六大派的追杀令还贴在玉门关城墙上，你当老夫是瞎的？\"
萧凡向前半步，玄铁剑在腰间轻颤——这是面对强者时身体的本能反应。
他直视殷正的眼睛，声音沉稳：\"在下萧凡，并非华山正式弟子，不过是暂居华山学剑。
此次来西北，是受日月神教向左使所托，想助明教度过难关。\"
\"向问？\"殷正的眉峰微挑，\"那家伙倒还记着当年光明顶的旧谊。\"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萧凡腰间的青锋剑，\"可你方才用的'龙爪手'、'绕指柔剑'，都是正派绝学，倒像是偷学的旁门左道。\"
\"在下有过目不忘之能。\"萧凡心念一动，系统光幕闪过\"技能复制\"的提示，\"见招拆招罢了。\"
殷正忽然伸手，掌心虚按——萧凡只觉胸口一闷，如遭重锤，体内源晶竟被这股内劲震得偏移了三寸！
他瞳孔骤缩：大宗师的威压，果然不是先高手能抗衡的。
\"过目不忘？\"殷正收回手，嘴角扯出一丝冷意，\"当年阳顶教主也过类似的话。
结果呢？\"他转身望向仍在燃烧的火药堆，声音突然低了几分，\"老夫不管你是哪路神仙，若敢动明教半分根基...\"
\"教主！\"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个灰衣教徒从火光中奔来，\"昆仑派的人摸到了黑风崖，要和咱们谈屠龙刀的下落！\"
殷正拂袖转身，大氅在身后划出一道黑弧。
他走到萧凡面前时突然停步，侧头道：\"跟上来。\"又瞥了眼令狐冲和田伯光，\"若让老夫发现你们有二心——\"他指节捏得咔咔响，\"就算是向问的面子，也保不住你们。\"
萧凡望着殷正远去的背影，源晶的灼烧感仍未消退。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殷正，明教鹰教教主，武侠位面大宗师初期，信任值15%（中立）。
光明顶事件影响度+50%】
暮色渐浓，众人重新上马时，殷正突然回头。
他的眼睛在阴影里发亮，像极了夜猎的苍鹰：\"萧凡是吧？
你腰间那柄剑...让老夫想起个人。\"
萧凡心头一紧，刚要开口，殷正已翻身上马，带着教徒疾驰而去。
风卷着烟火味扑来，令狐冲压低声音：\"这鹰王的眼神，比田兄当年追仪琳时还凶。\"
田伯光摸了摸鼻子：\"我那是风流，他这是要吃饶架势。\"
萧凡望着殷正消失的方向，源晶在体内轻轻震颤。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光明顶的棋局里，多了一双更锋利的眼睛——而这双眼睛，此刻正紧紧盯着他们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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