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夏云蔚·花神泣露辞青帝
灵根焕·玉女披霞采绛砂
二、
暑流金时 温风灼背煎玄府
灵液凝珠 宝露滋心养太和
一、赤日炎炎烤碧野 青蝉寂寂噪朱藤
暑初至,神农涧的溪水被烤得冒起热气。怀灵蹲在老柳树下,看那攀援在树干上的地黄藤叶蔫如败纸,叶面上的虫蛀痕迹竟化作金色纹路,形如梵文“苦”字。她发间的避尘簪渗出丝丝凉意,簪头珍珠却蒙上了层红雾,正是南方离火之气过盛的征兆。
“温风已至,火德正旺。”土地公拄着拐杖走来,杖头的红绸已被汗水浸透,“太行南麓的‘赤焰谷’今早喷出岩浆,怕是火龙提前醒了。你瞧这蝉声——”他指向树冠,只见无数青蝉伏在叶背,鸣声竟带着金属的颤音,“此乃‘火蝉’,专吸灵根火气,需用你的‘地髓露’安抚。”
怀灵抬手轻挥,指尖渗出紫霞般的露滴,落在蝉翼上竟化作冰晶,瞬间将暑气凝成白雾。可当她望向赤焰谷方向时,却见际被染成赭红色,岩浆流动的声音如万马奔腾,正顺着山势向怀庆府蔓延。
二、火龙吐焰焚千嶂 灵女衔珠镇八方
巳时三刻,赤焰谷的火龙腾空而起。怀灵曾在《山海图》上见过此兽:浑身覆盖赤鳞,口中喷出的不是普通火焰,而是能融化金石的“三昧真火”。此刻它盘旋在太行上空,龙尾扫过之处,植被尽成灰烬,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气味。
“怀灵!用芒种炼成的‘养荣丹’!”药仙的声音从云端传来,怀灵急忙取出琉璃瓶,却见瓶中的四色露已凝成颗鸽卵大的丹丸,丹身缠绕着花泪、梅汁、魔血、星髓的纹路。她将丹丸抛向火龙,竟在半空化作道彩虹桥,桥栏雕着地黄花纹,每朵花中都飞出只冰晶蝴蝶。
火龙被蝴蝶群缠住,发出愤怒的咆哮,却忽然在彩虹桥上看见自己的倒影——那是条浑身浴火的幼龙,正被药农用地黄汤浇灭身上的火焰。怀灵心下一动,引动地髓珠中的琥珀血珠,血珠竟化作前世药童的虚影,手持药锄,对着火龙轻轻一揖。
三、宝露滋心通妙境 丹砂入骨化清凉
剧痛从灵根处蔓延至全身,怀灵感觉自己的根须正在被火焰灼烧。恍惚间,她置身于赤焰谷的核心,看见地底下埋着无数药农的骸骨,每具骸骨手中都攥着地黄块茎,块茎上的纹路竟与她掌心的灵纹一模一样。
“火生于木,祸发必克。”骸骨们齐声吟诵,怀灵忽然福至心灵,引动紫霞在岩浆上织就“坎水阵”。只见神农涧的溪水逆流而上,在火海上凝成冰晶莲花,每朵莲花中都端坐着个怀灵的虚影,手持净瓶,遍洒甘露。
火龙的火焰渐渐转成青白色,最终化作漫流萤,落在怀灵掌心,竟变成颗“火髓珠”。与此同时,她的地髓珠上浮现出“水火既济”的图案,紫霞与赤焰相互缠绕,形成独特的“暑纹”。
四、晒伏场上论阴阳 灵药房中炼太和
申时,农人在晒药坪摆出千口竹匾,匾中盛着切好的地黄饮片,在阳光下泛着油润的光泽。怀灵穿梭其间,为每匾饮片点上“暑露”——这是用清晨荷叶上的露珠混合地黄汁炼成,可保饮片经夏不腐。
“姑娘,为何地黄要九蒸九晒?”有少年药农好奇发问。怀灵轻抚竹匾,只见饮片上隐约映出火焰与流水的虚影:“九者,阳之极也。蒸乃取火之性,晒乃取日之精,如此方能去其苦寒,留其甘润,正如人之心性,需经淬炼方能平和。”
话音未落,空忽然降下太阳雨,雨点打在饮片上竟化作金色的斑点,正是火龙的火髓与地髓露融合的异象。怀灵知道,这是暑节气的馈赠,经此日晒雨淋的饮片,将拥影清热不伤阳”的奇效。
五、夜探星垣寻斗柄 晓汲灵泉养太和
子时,怀灵登上云台观望气台,看北斗七星的“玉衡星”直指南方,星芒中隐约可见水神共工与火神祝融对弈的虚影。她取出火髓珠与地髓珠,两珠在空中自动旋转,竟拼成“太”字,正是“太和”之气的象征。
“暑者,热也,热之中自有清凉意。”药仙现身于星芒中,手中托着座微型的“太和炉”,“你需将两珠投入炉中,炼就‘太和丹’,可解世间一切寒热错杂之症。”
怀灵依言而行,只见炉中升起青紫色的火焰,火焰中浮现出无数病痛的人影:有夏日贪凉腹痛者,有冬日阴虚火旺者,皆在地黄花与牛膝茎的环绕下渐渐舒展眉头。当丹成之时,炉中飞出七十二只青鸟,每只青鸟口中都衔着粒丹药,飞向下七十二处暑热之地。
六、灵液凝珠滋肺腑 清风解暑养精神
卯时,怀灵回到神农涧,见地髓珠已与火髓珠彻底融合,形成颗半紫半赤的“太极珠”。土地公捧着新制的“消暑汤”赶来,汤中除霖黄、牛膝,竟还加了火蝉蜕与苦菜汁:“此汤名曰‘凉热和解饮’,可平衡体内阴阳,正应暑‘热在表,寒在里’之象。”
怀灵轻啜一口,只觉舌尖先凉后热,继而涌上股甘甜,正是水火既济的奇妙口福她望向赤焰谷方向,只见那里已长出成片的地黄,茎秆顶端开着半紫半赤的花,正是她的灵根与火龙之气调和的结晶。
暑已至,神农涧的柳树上响起此起彼伏的蝉鸣,却不再有金属的颤音,转而变得清越悠扬,如同弹奏着一曲《清热调》。怀灵轻抚太极珠,感受着其中流动的太和之气,知道暑节气教会她的,是在极端环境中寻找平衡的智慧——正如地黄的块茎,在暑热中深入凉土,方能汲取那一丝清凉,化作济世的良药。
溪边,新生的地黄苗顶着暑露破土而出,每株苗上都凝结着两颗露珠,一颗晶莹如冰,一颗赤红似火,恍若暑节气的化身,在这酷热的时节,为怀庆府的百姓们,带来了一丝难得的清凉与安宁。而怀灵,将带着这颗历经水火淬炼的灵根,继续在二十四节气的轮转中,书写属于怀地黄的传奇,用太和之气,调和人间的每一分寒热,每一处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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