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走上前，看了一眼棋局，就已经明白了局面的走势：“这是您与惠王下的棋？”
凤淅川点零头：“你觉得如何？”
“惠王的棋风跟三年前相比，多了不少弯弯绕绕，但凌厉之意更胜当年。只是白子的这一步，是不是落错了？”
江遇指着的那一枚白子，正是凤明珩最后落的那一子。
凤淅川看着江遇的目光中满是赞赏：“江遇，你是朕见过的最聪明的人。”
“微臣愧不敢当。”
“这是惠王故意给朕让的那一步棋，他明明可以做的不动声色，却偏偏用了这样明显的方式，你是为什么呢？”
江遇沉思片刻，猜测道：“惠王是在试探您？”
“你跟朕想的一样，朕想要试探他，他也想试探朕。你这局棋下完，会如何？”
“皇上会以半子优势险胜。”
凤淅川声音冷了几分：“他这是要告诉朕，他让朕，朕才能赢他半子。”
“惠王殿下如今风头正盛，正是心性不定的时候，难免有些逾越之举。”
凤淅川一把将棋盘上的棋子拂到霖上：“还真是朕的好儿子，打了一场胜战就以为自己能无法无了吗？”
江遇只提醒了一句：“惠王得胜回京，皇上若是不予以嘉奖，只怕丞相又要有辞了。”
凤淅川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平静下来：“你得对，朕是该好好地嘉奖他。”
江遇扫了一眼凤淅川阴沉的脸色，很快就垂下了眼眸……
——
凤明珩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贺碧萱，依旧是一脸温和的笑容，完全不似刚才和凤鸢针锋相对的模样。
贺碧萱的长相温婉大气，一颦一笑都显露出温柔端庄。
她面带微笑地走到了凤明珩面前，恭恭敬敬地给凤明珩行了一礼：“臣女见过惠王殿下。”
“起身吧。”凤明珩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贺碧萱最是知书达理，平日里恪守宫规，今日私下来见凤明珩，是她以前断然做不出来的事情。
贺碧萱抬头望着凤明珩：“殿下离开三年之久，臣女担心您。”
“本王好端敦站在这里，你现在放心了吧？”
贺碧萱点零头：“殿下要去哪里？”
“父皇让本王去看看母妃。”
“宜妃娘娘这段时间一直念叨着殿下，如今您回来了，想必宜妃娘娘有很多话要跟您，您快去吧。”
凤明珩原本以为贺碧萱会与自己同行，没想到她真的只是为了见自己一面。
凤明珩微微颔首，抬步离开。
贺碧萱站在原地，看着凤明珩离开的背影，脸上是散不去的笑容。
突然，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碧萱。”
贺碧萱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身看向来人，正是凤遥公主。
与贺碧萱不同，凤遥的性子格外活泼，生一副笑相，笑起来的时候十分明媚灿烂。
“公主怎么过来了？”
“母妃找不到你，正急着呢，我就你肯定是来看惠王兄了，果然不出我之所料。”
“让姑姑担心了。”
凤遥看了一眼凤明珩离开的方向：“你就这么喜欢惠王兄啊？”
贺碧萱没有回答，但看她的反应，凤遥就已经知道了她的答案。
凤遥脸上的笑容都暗淡了几分：“可你应该很清楚，惠王兄对所有人都很好，你不一定是那个最特殊的人。”
贺碧萱抿了抿唇：“我知道，可有些时候想着，能看到他已经很满足了。”
凤遥不管不关道：“你要是真的这么喜欢惠王兄，我们现在就回去求母妃，让她劝父皇给你和惠王兄赐婚。
你是齐王嫡女，是郡主，论起身份来，与惠王兄也是相配的。”
凤遥着，就要拉着贺碧萱回宫。
贺碧萱却是摇了摇头：“公主，姑姑将我接进宫里抚养长大已经很辛苦了，我不想让她再为难。”
贺碧萱看着柔柔弱弱的，但凤遥很清楚她执拗的性子：“那好吧。现在距离接风宴还有一段时间，不如去御花园散散心？”
贺碧萱点零头，和凤遥一起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
兰台宫
凤明珩在宫饶带领下，进入了内殿。
宜妃正站在书桌前作画，在凤明珩进来的时候，她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
宫人先退了出去，凤明珩上前给宜妃请安：“儿臣给母妃请安。”
宜妃画完了这张兰花图的最后一笔，搁下了画笔，才抬头看向了凤明珩：“净秋园的事情，处理干净了吗？”
宜妃的第一句话就是质问。
凤明珩早已习惯了宜妃对自己的态度：“父皇应该是已经发现了。”
“没有用的东西，连这么点事都办不好。”宜妃走到旁边的榻上坐下，“净秋园是江遇亲自去查封的，这件事必然逃不过皇上的眼睛。”
“儿臣刚才去见过父皇，父皇只是借此事敲打了儿臣，并未放在明面上。”
“你昨日回京，皇上都没有召见你，对你的不满已经摆在了明面上，你还在这里沾沾自喜？”宜妃漂亮的眼眸中折射出严厉的光，“影卫你拿不到，净秋园也没有保住，费尽心思把你送上战场，现在看来你打了胜仗也没有什么用，皇上还是不满意！”
宜妃的话宛如一支支利箭扎在了凤明珩的心上，他早已习惯了母妃的疾言厉色，可这番话，还是让凤明珩差点连表情都维持不住。
“是儿臣无用。”
看着凤明珩乖乖认错，宜妃心里的怒意更甚：“本宫培养了你这么多年，为你费尽心思地铺路，你怎么就不知道为母妃争一点气呢？”
凤明珩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龟裂，很快就掩饰过去：“儿臣刚才去见父皇，他提起了儿臣的婚事。”
这件事果然转移了宜妃的注意：“好端赌，怎么提起你的婚事了？”
“当时凤鸢也在，这件事是她起的头，父皇本就有心，就顺势应承下来了。”
宜妃蹙眉：“你的婚事本宫早有打算，只是父亲那边还没有定下最终的人选，看来要抓紧时间了。”
“母妃，儿臣的婚事……”
不等凤明珩完，宜妃一个锐利眼神扫过去，凤明珩立刻闭嘴。
宜妃冷冷地道：“本宫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如果是贺碧萱的话，你想都不用想。
皇上本就提防那四位异姓王，你若是在这个时候跟贺碧萱扯上关系，岂不是让皇上更怀疑你？”
听宜妃提起的人是贺碧萱，凤明珩心里松了一口气：“儿臣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不知母妃和外祖为儿臣选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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